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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拨乱反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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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入曾浮观只凭你我的力量还不够,毕竟曾浮观是道门重地,你我只能凭自己力量用蛮力去‘破’,而不知其中关窍,没办法去‘解’,我们还得请一个熟悉道术但又不会被道门约束的人。这个人我已经找好了,就是郑宇郑天师。”桑根打开微信,对着李舒晃了晃,“麻烦你也加他个好友,我们拉一个讨论组。”
郑宇原是道门大派伏虎山的弃徒,于是他便走了野路子,小到帮人看风水,大到被人雇佣杀妖除魔,只要给的钱满意,就什么活都接,因此得罪了不少道门正派的人。
李舒原以为这样的人一定是个浑身刀疤,膀大腰圆,一脸胡渣,愤世嫉俗的壮汉,没想到第二天,一个戴着大框眼镜的白净青年敲响了古玩行的门。
郑宇把肩上的登山包放下,里面塞了满满的“作案工具”。
“来,挑个顺手的吧。”郑宇打开登山包,从刀枪剑戟到斧钺钩叉,应有尽有,真不知道这么多兵器是怎么塞进去的。
“我们会法术。”李舒一本正经地对郑宇说,示意他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我跟你们说,道门这帮孙子道术不在你们之下,火拼起来不拿几件兵器你真干不过他们。”郑宇一脸鄙夷,意思李舒根本不了解情况。
“那你应该带枪过来,我们火箭筒轰开曾浮观的山门,看到一个道士就一枪一个带走,这样更快。”李舒在登山包里挑挑拣拣,尽是些拼蛮力的冷兵器,挑了半天,他终于锁定了一把摸起来非常冷硬的弓,这弓有一种异常诡异的气场,让人摸上去觉得心神动荡。
“小兄弟你是真识货,这弓的弓身是由龙骨制成,弓弦是龙筋所作,据传是上古时代真龙陨落后的骸骨被道门捡到后淬炼而成,但真实性有待考证,不过还是珍贵异常,我只借不卖,事后你要原封不动地还我。”郑宇看到李舒拿到这把龙骨弓有点肉疼,但想到也不是送给他了,只能收回自己肉疼的目光。
李舒拿起这把龙骨弓,弓上隐约传来龙吟声,看来郑宇所言非虚,这确是一件遗落人间的上古神兵,但这把弓却很不趁手,弓上附着着这条真龙陨落前的种种不甘和怨恨,在李舒拿起弓的瞬间向李舒袭来。
李舒被这股强烈的气压冲撞着差点原地摔了个跟头,不过他还是运气于弓上,嘴里念起咒语,想要把龙骨弓上的龙气镇压下去,结果两股力量直接碰撞,龙骨弓好像活物一样突然发了狠,拖拽着李舒向店后大湖的方向飞去。
“哎哎,你松手啊,这死心眼小子。”郑宇看见异状,连忙想冲上去让李舒松手,但李舒也来了脾气,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硬是要把龙骨弓的气焰压下去。
桑根拦住了郑宇:“不用管他,我们接着挑。”
郑宇不放心地往屋后望望,这把龙骨弓是他多年的珍藏,如若不是此弓凶恶异常,自己难以炼化,又不善弓术,这把神兵早就为自己所用了,也不至于放在包里让人挑挑拣拣。
店后湖上,一人一弓正凌空对峙,李舒头发沾湿,早已幻化出鲛人形态,狠狠地盯着龙骨弓。
龙骨弓早已挣脱李舒的手,狂暴的龙气不停地向李舒射来,李舒一边躲,一边运气和龙骨弓对撞,但很明显自己占了下风,龙毕竟是上古时代才有的神兽,而自己决不能被这件死物压制下去。
李舒催动湖面,湖面立刻卷起滔天巨浪,轰隆而起无数水龙卷,向龙骨弓袭去,水龙卷里李舒布下无数尖锐的冰锥,像碎石机一般急速转动着,若不臣服,就彻底毁掉。
“我的天哪!这是在干什么?!”郑宇见店后传来阵阵巨响,急匆匆跑来,看见李舒要和这把弓决一死战,这把弓是上古神兵,李舒能不能毁掉另说,他被弓杀死的可能性目前来看比较大。
桑根见状不好,和郑宇两人向弓极速飞去,想要把弓控制住,谁知这弓直接布下一道气墙,让桑根和郑宇难以近身。
“看来今天不是你毁,就是我死了。”李舒双眼血红,他在弓的疯狂攻势下已彻底落了下风,被打落在湖中,眼看着弓一步步逼近自己,李舒直接迎着弓冲了上去,两手紧紧拧住弓不放。
拓本后有一道禁咒,是通过施咒人直接接触,将任何物质炼化成水,从而毁掉,李舒本来还对这弓存着一丝退让,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这弓感到被禁咒越包越紧,挣扎得越来越激烈,一阵蓝光闪过,弓静止不动了,李舒中断了禁咒,一把将龙骨弓抓在手上,在弓上追加了一道背主即毁的禁咒。
“这弓我已经降服了,今晚就开始行动吧。”李舒拿着弓朝着桑根和郑宇挥了挥,化出双腿,缓缓向两人飞去。
夜里的曾浮山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这山被罩了一个金色的大罩子。”李舒对着不远处的曾浮山指了指,随着功力日进,他已经觉醒了灵视。
“这是道门最常见的结界,一是为了防护,如果强行进入肯定会预警,二是为了隔音,可见这曾浮观有着不能让外人所知的勾当。”郑宇对道门的这道金光罩异常熟悉,“待会儿你们俩化成原形,我放进包里,能最大程度地遮掩妖气,我在身上开一道金光罩,同质相融通过金光罩,潜入曾浮山。”
“我不是鱼,没有原形,你应该装不进包里,而且我身上是没有妖气的,你也在我身上套个金光罩,我跟你一起走进去。”李舒一袭黑色的夜行衣,把龙骨弓绑在了背上。
郑宇仔细闻了闻,发现李舒确实没有一丝妖气,于是把桑根所化的赤链蛇塞进包里,给两人套上了一层金光罩,趁着夜色顺小路潜进了曾浮山。
进入金光罩之后,四周逐渐有了声响,尤其在山顶曾浮观的大广场上传来异常嘈杂的声音,看来曾浮观今晚还有什么大动作。
郑宇将桑根倒入莲池中,并向李舒做了一个分头行动的手势之后就匆匆赶往后山。桑根这条鲜红的水蛇一钻进莲池,就没了踪影。李舒见两人均已准备就绪,自己便头也不回地向山顶的大广场飞过去。
郑宇的金光罩非常踏实可靠,不仅能收敛起息,还能完全遮蔽身形,李舒飞上大广场,才发现广场上正在进行着一场审判。
之前被悬空道人软禁的弟子们被悉数放出,套了枷锁跪在广场上,悬空道人派了几个心腹不停地用一条金色的光鞭抽打他们,弟子们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抽出了一条条血迹,而且白衣上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结痂,看来这样的刑罚已经不止一次了,被鞭打的弟子们不停地哀嚎,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向悬空道人低头。
广场的中央的石柱上绑了两个人,李舒望去,发现是梧枷和莱菔。
“说不说!?妖孽在哪里!”悬空道人对这两人则是亲力亲为,他的拂尘上缀满了细小的倒刺,不停地抽打着两人。
梧枷和莱菔经过地下停车场一战已经伤了元气,现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莱菔年纪尚小,被打得直往外吐血。
“师父说过,万物有灵,师叔不要再称他们为妖孽!”梧枷啐出一口血沫,虽然伤痕累累,但眼神依旧坚毅,死死地盯着悬空道人。
悬空道人听完他的话勃然大怒,上去就给了梧枷一巴掌:“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时要不是观里无人可用,早就把你和清渊那老头关在一起了,你赶紧说,妖孽在哪里!?”
悬空道人现在特别懊悔自己的一念之仁,梧枷是个孤儿,是自己捡来襁褓中的他看着长大的,虽然梧枷拜了清渊为师,但作为梧枷的师叔,自己心里对梧枷还是有感情在的,所以掌权后便放了梧枷一马,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吃里扒外,帮着妖孽反抗自己,这让他心头的愤怒烧得越来越旺。
“我是不会说的,李舒不是妖孽,不能杀他!”梧枷梗着脖子,对着悬空道人大声吼道。
嗖嗖嗖,不知从哪里射出了好几支冰箭,直射行刑的那几个悬空道人心腹的膝盖和脚掌,有几支箭甚至射穿了他们的脚掌,把他们钉在地上。
暗箭越来越多,几个行刑的心腹中箭后全部哀嚎着倒地不起。
广场上陷入了混乱,看见行刑弟子倒地后,那些受刑的弟子们连忙强忍着痛站了起来,向悬空道人冲去。
悬空道人也留了一手,他在后山预留了人马,拂尘一挥,放出光亮的信号,接到信号后后山的人马将会迅速赶来。
结果一分钟后,后山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受刑的弟子们一拥而上,悬空道人只能不停地甩出拂尘驱赶他们。
“你如果等后山的那些人,你应该是等不到了”郑宇背着包来到了广场,“饭和水里都下了‘致死量’的泻药,你的那些党羽估计还在茅房狂喷不止呢。”
悬空道人慌乱中回头,看见绑着梧枷和莱菔的绳子在李舒的手里化成了一滩水,李舒架着两人,缓缓走下石柱。
“悬空老头,抢了人家的东西,这会儿该还了吧?”桑根突然现身,还搀扶着一个同样须发皆白的老头,李舒想,那应该就是清渊道人。
果然,受刑的弟子们一看清渊现身,连忙大声地喊着“师父师父”向清渊道人奔去。
“好徒儿,你们都受苦啦。”清渊催动广场上的九只炉鼎,炉鼎内燃起了熊熊火焰,直射向悬空道人。
梧枷被救下来后直觉两腿无力,身上剧痛,眼前一黑就倒在了李舒的怀里。
李舒只觉怀中这人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身上的伤一定很多,他把莱菔交待给观中弟子,撇开广场上内斗得如火如荼的人群,抱起梧枷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