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记忆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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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魔气怎么会径直朝着我们来呢？”李舒放下自己手上拎的两大包东西，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心里越想越奇怪。
魔气本是从魔族身上散逸而出的无意识能量，如果不是有人背后操纵，是不会凝结后主动追踪并攻击特定目标的。
正在李舒思考的时候，梧枷，莱菔，桑根三个人气喘吁吁地前后脚到了。
“这件事情不简单，魔族是最狡猾的，我们先互相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被魔下追踪标记。”李舒摊开手掌，两道金光从他的手掌上徐徐升起，其余三人虽然气还没喘匀，但也像李舒一样摊开手掌，将自己的真气运遍全身，发现没有异样后才停手。
梧枷仔仔细细地摸遍了李舒全身，检查他有没有伤口，李舒被他摸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躲开了：“我没受伤。”
莱菔在旁边一脸哔了狗的表情，心想都老夫老妻了，这两人忸怩作态是要给谁看。
“应该是有魔盯上我们了。”李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难道是他们和王厉有仇，所以追踪王厉追踪到我们这里了？”桑根脑子转得飞快，可惜没想到点子上。
“跟王厉有关系，但应该不是冲王厉来的。”李舒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如果他们发现王厉藏在这里，应该先把这里端掉直接把王厉带走才是，而不应该绕个弯子，在我们出门的时候袭击我们。”
“你们道门对守护法阵应该比较有研究吧，我总觉得这里似乎有点不安全。”桑根用眼睛在房梁上来回巡视了一圈，仿佛房梁上此时正有只魔躲在那里对他们虎视眈眈。
“道门的守护法阵对魔应该是无效的。”梧枷淡淡地说，“魔族和神族的实力相当，人类的法术在他们面前简直是挑衅的活靶子，就像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在祖师爷面前卖弄本事，这守护法阵不把他们引来直接端掉这里就怪了。”
莱菔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什么都不干，直接等死？”桑根有些郁闷，他觉得现在就像摸黑走路，不知道前面会跳出什么来，一棒将自己击倒。
“死倒不至于，我看超市里那些魔气的操纵者，只是想把我们生擒，如果想让我们死的话，我们应该逃不回来。”莱菔此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现在是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梧枷把塑料袋里需要冷藏的食物，一件件塞进冰箱里。
“那我拜托他们来之前给我个预告，不要我在上厕所的时候，从马桶下面伸手出来，或者我睡觉的时候，从被子里面钻出来。”桑根谈魔色变，全然忘了他是一只修炼千年的蛇妖。
“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做，毕竟味道太大了。”李舒摇了摇头，去帮梧枷整理食物。
桑根因为心里对魔还是心有余悸，所以晚上强烈要求有人陪他睡，于是莱菔顺理成章的从爸爸们的贴身大灯泡升级成为他桑根叔叔的陪睡专员兼保镖。
入夜，李舒躺在梧枷的怀里，轻轻地问：“你怕他们么？”
梧枷自然明白李舒所说的他们是指魔族，点了点头：“有点，我怕他们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说完，又把李舒的身体抱得更紧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不怕这些魔族，就算我寡不敌众，也会有父君和哥哥们替我撑腰，把这些魔杀得片甲不留，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只是个凡人，这具□□和我之前的唯一联系大概就是能幻化出鸱吻的形态，但力量衰弱到根本无法与以前相比，甚至被人误认为是鲛人。”说到这里，李舒满脸苦笑。
“没事，还有我在。”梧枷的这句话相当没有底气，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修士，和魔族的力量比起来就是螳臂当车。
不过李舒却不在意，他反而像是肯定似的把头深深地埋在梧枷的臂弯里。
在一片漆黑里，李舒睁开了眼，这个空间里充斥着黑，纯粹的黑，粘稠的黑，能把人牢牢困住的黑。
李舒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
“谁？”李舒厉声呵斥。
“穆霭龙君，好久不见，连小女都忘了么？”妩媚的声音在这个全黑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你，你是，你是煜炎的妹妹！”李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正是小女。”声音的来源低低地笑着，“不知龙君和兄长现在过得可好？”
“你怎么还活着？我记得，我记得你……”李舒只觉得在脑海中越是搜索煜姝的片段，脑袋就越痛。
“记得我怎样，记得我被你父君杀了？还是被贬为凡人了？哈哈哈哈！”煜姝的笑声里透露出不可名状的疯狂，“你记忆里最后缺的碎片，让我为你补全吧，这样你也会知道兄长在每天和你相处的时候，心里经历的究竟是怎样的煎熬！”
神界大殿之上，一场严肃的审判正在进行中。
“煜炎，你拐带天神穆霭龙君离开神界，导致神界力量流失，大量神力外泄，对神界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你可知罪！？”端坐在大殿之上的正是穆霭的父君——真龙天帝。
“我俩两情相悦，选择共同在人界生活，何罪之有！”煜炎全身被滚烫的锁神链捆得严严实实，虽尚为仙身，身体已经被锁神链烫出一条条焦黑的伤痕，“我要见穆霭，让我见他！”
天帝不屑地冷笑一声：“真神岂是你想见就见，煜炎，你大概忘了，你不过是人界一个部落里的祭司，机缘巧合才从人界飞升仙界，脱离茹毛饮血的部落，就算为仙为神，你下贱的出身是你始终摆脱不了的桎梏！”
“我不服，既然同为神，同为仙，为何还有人界的三六九等，天神和仙人怎么会有人界的等级观念，那神界和人界又有何区别？你口口声声说低贱的人类出身，可神族不也是从人类的信仰中汲取力量的么？如果人类的出身低贱！？那么是否吸取人类力量的神族也同样低贱！”煜炎面对天帝不公的对待，由心而生的怒火似乎要把神界的大殿咆哮出一个窟窿。
“大胆，既不认罪，还口出狂言攀诬神界，现立刻褫夺你的仙身！”天帝向煜炎掷出一柄如意，如意穿透煜炎的身体，重又返到了天帝手中，被如意穿透了的煜炎面如土色，瘫软在地，要不是有锁神链绑着，他的身体将在被褫夺仙身的同时，被天帝如意的力量击碎。
此时仙界的一处，一位盛装打扮的宫装女子正在焦急地踱步，她正是煜炎的亲生妹妹煜姝，她本是人界部落的巫女，在和兄长煜炎在无数次的祭祀中领悟到了人身成仙的法门，从而共同飞升仙界。她在仙术的修炼上，比兄长煜炎更有天赋，也更加刻苦，因此获得了封神的资格，就在封神仪式的前夕，她就接到了消息，原来修炼期间她许久未见的兄长，竟然拐了真神——龙君穆霭下界，导致神界神力外泄，两罪并罚之下，她的兄长定死无葬身之地。
但除了为兄长担心，煜姝心里也暗暗地在为自己担心，她即将封神，不知道兄长的事情会不会越闹越大，牵扯到自己。
“煜姝仙子，不好了，听说你兄长煜炎仙君在神界大殿上拒不认罪，还和天帝对峙咆哮，现在已经被褫夺仙身了，你快去看看吧！”之前煜姝让去神界探听消息的仙子匆匆忙忙地踏云而来。
煜姝感觉这个消息似乎在她耳边炸了开来，她顾不上感谢带来消息的仙子，连忙匆匆忙忙地腾云向神界飞去。
“父君！你不能这么对待煜炎，我和他共同下界，如果你要追究神力外泄的责任，那我也难辞其咎，你怎么能直接褫夺煜炎的仙身，将他关进天牢择日处死以儆效尤呢！？”穆霭跪在天帝的寝宫里，泣不成声。
天帝望着自己这个最小，也最不成器的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拿他没办法，缓缓开了口：“这个祸是你们两人共同闯下的，神界众神心知肚明，父君也是怕你遭众神弹劾，被神界条例责罚，所以才先发制人，用雷霆之怒，迅速处理了煜炎，这样才能转移众神的矛盾点，用他来换你的平安。”
穆霭哽咽地说：“煜炎若死，我绝不独活！”
天帝恢复了平日的威严，狠狠地呵斥道：“傻话！这段时间你就在我的寝宫中，哪里都不许去！等到这件事结束，你再出来，我到时候会为你寻个偏僻的修炼之所，你安心修炼，驻守神界，至于煜炎，你就当是犯了个错误，父君给你机会，你一定要改！”
“哥，你何苦和天帝作对！？”煜姝贿赂了看守天牢的神兵，偷偷潜入了天牢，看见眼前满面颓唐，因痛苦缩成一团的自己的兄长煜炎，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我要见穆霭，带他来见我。”煜炎在痛苦折磨中虚弱地说出这几个字。
“哥！你还不明白么？他们父子两人合起伙来，把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想用你的死换穆霭的无罪，事到如今，他怎么还会来见你，你傻啊，哥！”煜姝泣不成声。
“不会的，他是不会背叛我的。”煜炎嘟囔出了这几个字，相当的无力，他也知道，照目前这个情形来看，自己被处死，穆霭始终不现身，可能真如煜姝所说，是穆霭和天帝父子齐心想害他，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相伴多年的亲密爱人，竟想致自己于死地！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记忆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