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你隔壁大院》空舒儿

75、生气

　　救援队伍就这样在浑浊的雨水里泡了五天五夜。

　　天气预报终于带来了好的消息：未来几天，我市将迎来晴朗天气。

　　天空放晴，孙浩他们又继续工作了两天，队伍带回。

　　由于身体长时间在水里泡着，即使被每天消毒处理的伤口还是避免不了红肿发炎。

　　躺在床上的孙浩高烧不退，借了个手机，给空舒儿发着微信。

　　孙浩：“舒儿，我们撤回了！”
　　孙浩：“舒儿，早上吃的什么饭啊？”
　　孙浩：“舒儿，你什么时候休息啊？我请一天假外出。”
　　孙浩：“舒儿，这会儿你干嘛呢？”
　　孙浩：“舒儿，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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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舒儿还是没有回复。

　　床上的孙浩，盖着两层被子还是觉得冷得不行，头疼得像是要炸裂。本来想自己扛过去的他，再也扛不住了。去了医务室。

　　天天训练的孙浩，手背血管明显，军医手中的针头轻松刺破，贴上胶布，固定住针头和输液管，嘱咐了一句“别乱动”。

　　孙浩用另一只手是不是后拿起手机，解锁，打开微信，找到空舒儿，看看对话框，依旧没有回复。

　　军医：“几号开学？”
　　孙浩：“9月10号报到。”
　　军医：“考研难吗？”
　　孙浩：“还行，没有你们学医的难。”
　　军医：“我也想考来着，现在部队还不放，不让考。”
　　孙浩：“等让考的时候好好准备。”
　　军医：“你跟军区医院那个女医生什么关系？我可都听说了。”

　　孙浩想起了空舒儿准备考研那会儿，每天学到很晚，卯着一股子劲儿想考最好的医院。

　　军医：“自己傻笑什么呢？”
　　孙浩：“没。”
　　军医：“过两天单位派我到军区医院去进修。”
　　孙浩似收到天赐之礼，笑脸相迎：“兄弟，到时候给我搞点儿空舒儿的情报。”
　　军医：“是追没追上？”
　　孙浩：“比这更严重。”
　　军医：“那是被拒绝了？你还死皮赖脸地追。”
　　孙浩：“比这种情况更严重。”
　　军医：“无法想象。”
　　孙浩：“求帮忙，兄弟。”
　　军医：“我尽力。”

　　空舒儿像往常一样在医院忙碌着，上班，查房，手术，门诊，下班，查资料，写论文，她也会一闲下来就看孙浩发过来的微信，但是心中的那股怨恨和委屈就是迟迟不能消退，看完后不做任何回复，把手机扔到一边。

　　孙浩，研究生开学前，体检，在空舒儿所在的医院。

　　微信。
　　孙浩：“舒儿，我在医院体检，今天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想跟你吃个饭。”此时的空舒儿正在跟着老师在门诊出诊，她感觉到了手机振动，掏出一看，上午十点，微信上显示着孙浩的留言。

　　空舒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又将手机放回了兜里，继续开着老师吩咐下的医嘱。

　　孙浩在体检中心体检完，跟着医院的指示牌找到了妇科住院区，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坐在护士站的张绘，张绘正低着头写着东西。

　　孙浩：“你好，请问空舒儿在这里吗？”
　　张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抬头：“是你啊？”张绘看到孙浩手中拿的体检注意事项手册，“来体检？”
　　孙浩：“嗯。”
　　张绘：“空舒儿在二楼，妇科门诊。”
　　孙浩：“谢谢。”
　　还没等张绘把话说完，孙浩就走进了电梯。
　　张绘小声嘟囔：“那边不让男士进。”

　　孙浩走出住院楼，来到门诊楼二楼。
　　护士问询台前，孙浩：“请问空舒儿在哪个屋？”
　　问询台后的护士们看到孙浩竟然两眼有些放光，微笑溢出了整张脸，说：“妇科二诊室，姚主任屋。”
　　孙浩：“谢谢。”

　　他刚想往走廊走，就被护士叫着，“妇科诊室不让男士进，请止步。”
　　孙浩转过头，礼貌地说了声：“对不起。”
　　护士也礼貌地伸出手，手掌指向旁边的座位区，“家属请在这里等候。”
　　孙浩又回答了声”谢谢“，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了。

　　护士们不禁偷瞄过去，孙浩有着男人标准的身材，俊俏的面庞被部队训练出了棱角，一身橄榄绿的迷彩，军靴紧紧地扎着裤腿，带着些忧郁，略有心事。

　　中途空舒儿从诊室出来打水，孙浩看到了她，但没有上前。

　　空舒儿走到护士台前，问：“还有多少病人？”
　　护士一边操作着电脑上的医疗系统，一边小声对空舒儿说：“舒儿，给你看个帅哥。”
　　空舒儿：“这里坐的都是已婚男人，注意把握分寸啊，我的小姐姐们。”
　　护士面向前方，余光却瞄着孙浩：“舒儿，倒数第二排，最左边那个，找你的。”
　　空舒儿看了过去，正好遇上了孙浩的目光，孙浩温柔地一笑，空舒儿极其礼貌地回复了一笑，这份礼貌，戳人心窝。

　　护士：“你男朋友？”
　　空舒儿：“病人家属。”
　　护士：“哦。”
　　空舒儿：“正事正事儿，前面还有多少人，下班时间点就快到了。”
　　护士：“不多了，还是16个。”
　　空舒儿：“人家已经名花有主，少看会儿，小心陷到眼里拔不出来。”
　　护士：“哎……，英年早婚。”

　　空舒儿拿着水杯，身姿笔挺地走回了诊室。

　　中午十二点十分，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家属等候区的家属也都已经走光，只剩下孙浩一个人。

　　诊室中。
　　老师：“舒儿，我先走了，家里有点事，下午晚来一会儿，你先处理一下。”
　　空舒儿：“好的，老师。”
　　老师换下白大褂，背着包走出了诊室。

　　空舒儿将诊室收拾了一下，她的衣服再住院区，没有的换，拿着杯子，锁了门，离开。

　　孙浩看到从走廊出来的空舒儿，站起身迎了过去。

　　孙浩：“舒儿，我想请你吃饭。”
　　空舒儿：“我不饿。”
　　孙浩：“多少吃点，我看你一上午都在忙。”
　　空舒儿：“我下午还有门诊，不想出去了。”
　　孙浩：“那我去买，打包到医院吃。”
　　空舒儿：“不用，我自己去食堂吃就行。”
　　孙浩：“那我跟你去食堂吃。”
　　空舒儿：“你怎么这么讨厌呢，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请离我远点。”

　　空舒儿的生气是认真了，孙浩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真实的生气，来自空舒儿。他站住了，不敢再往前走。

　　空舒儿依旧身姿挺直，步子迈得很大且有力，走远。

　　住院区。
　　空舒儿从张绘身前走过，张绘大声说：“谁惹你了，怎么气呼呼的，是病人说话不好听还是家属闹事了？”
　　空舒儿还是气呼呼，走进了值班休息室。

　　张绘感觉情况不对，追了过去。

　　张绘：“上午孙浩来住院区找过你。”
　　空舒儿：“嗯。”
　　张绘：“我给他说的你在门诊二楼。”
　　空舒儿：“嗯。”
　　张绘：“见到了？”
　　空舒儿：“嗯。”
　　张绘：“他做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空舒儿：“什么都没做，看见他就来气。”
　　张绘：“女人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见你吧你生气，见你吧你也生气，我现在竟然有点可怜孙浩的。”
　　空舒儿：“他有什么可可怜的，说消失就消失，一消失就是整整四年，一点音信都不给，还让刘玉尧骗我说他牺牲了。”
　　张绘：“确实过分了。”
　　空舒儿：“我也消失。”
　　张绘：“你打算怎么消失？”
　　空舒儿嘴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

　　空舒儿：“张绘，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被绑架了。”
　　张绘：“你不是要消失吗？”
　　空舒儿：“被绑架了，可不就消失了吗。”
　　张绘：“你这样说也没毛病。”
　　空舒儿：“然后你就在电话里说，绑匪不要钱，要用他的命换我的命。”
　　张绘听完，捧腹大笑：“我幼稚的舒儿，哪有绑匪不要钱要命的啊，要他的命干嘛，有啥用。”
　　空舒儿：“哼。反正我要报复回去，否则心里不舒服。”
　　张绘：“不愧是天蝎座，记仇本领一流，报仇本领超一流。”

　　张绘把饭端给舒儿，“赶紧吃吧，吃完休息一会儿，吃饱了才能更好的报仇。”
　　空舒儿闭着嘴，笑着，想象着孙浩奋不顾身把她从绑匪手中解救出来的场景。

　　孙浩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站了一会儿，打了个车，回单位了。路上他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才能得到空舒儿的原谅，他欠舒儿的太多。

　　可能是由于中午没有吃饭，忽然胃里一阵一阵地隐隐作痛，孙浩用手掌根部使劲抵住胃部，在营区路上靠了个边，蹲了下来。

　　营长经过，看到。
　　营长：“孙浩，胃疼？”
　　孙浩：“嗯。老毛病了。”
　　营长：“当兵的都有，批你一天假，看看哪天方便，去医院做个胃镜。”
　　孙浩立即站起身，高声答了“是”。

　　回到连里，他从抽屉中拿出几片药，塞进嘴里，喝了口凉水，咽了下去。

　　他拿出手机，给空舒儿发了条微信：“舒儿，我到单位了。你吃饭了吗？”

　　此时的空舒儿正在午睡。

　　过了部队的开饭时间，孙浩没有吃东西，也躺在了床上，从胸口处拿出空舒儿的照片，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照片靠右侧有个圆形的孔洞，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看着看着，孙浩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