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你隔壁大院》空舒儿

67、莫名其妙

　　车开到BJ邮电大学门口，刘玉尧一身休闲装正站立着。

　　孙浩按下车窗，“上车，兄弟。”
　　空舒儿打开副驾驶的门，走到后面的座位上，示意刘玉尧坐到前面。

　　刘玉尧：“吃什么？”
　　孙浩：“舒儿，想吃什么了？”
　　刘玉尧转过头看着空舒儿。
　　空舒儿：“饺子。”
　　孙浩：“好，吃饺子去。”

　　送客的饺子，迎客的面。空舒儿感受到了一股离别在向自己缓缓靠近。

　　饺子馆里，三人坐下。刘玉尧跟孙浩坐在了对面，空舒儿坐在了孙浩身旁。

　　两个男人谈着话，空舒儿翻看着菜单，精心安排着各种陷的饺子。

　　孙浩：“你是不是今年也毕业了？”
　　刘玉尧：“嗯，咱俩一样，都是四年，只有空舒儿五年。”
　　孙浩：“毕业后打算干什么？读研？工作？”
　　刘玉尧：“保研了。国内两年，国外一年。”
　　孙浩：“国外去哪里？”
　　刘玉尧：“美国，德克萨斯。”
　　孙浩：“真羡慕。我们学校不让考研，要求毕业全部下基层。”
　　刘玉尧：“你这么聪明，不往上读有点可惜了。”
　　孙浩：“等调了副营，有考的机会。”
　　刘玉尧：“那得多少年以后啊？”
　　孙浩：“确实时间不短。”
　　刘玉尧：“身边的同学，如你的不如你的都读了硕士，而你，而你还是个本科，是不是有点失落？”
　　孙浩：“看破不说破，戳心了，兄弟。”

　　空舒儿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孙浩会有这种感受，是啊，他从小学习就好，看着周边的人一个个读到名校的研究生，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空舒儿瞪大了眼，反击刘玉尧：“浩浩不管什么样，都是我心中，永远的神。”
　　刘玉尧：“好好好，我错了。”

　　热腾腾的饺子上来了，空舒儿夹了一个放在孙浩盘子里，又夹了一个放在刘玉尧的盘子里，“别聊了，赶紧吃，一会凉了。”
　　孙浩和刘玉尧齐声回答了一声，“好。”两兄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默契。

　　吃完一个。
　　刘玉尧：“兄弟，我曾经看过这样一段话。终年积雪的昆仑山上，埋葬着少年炙热的爱意，也断绝了少年崇高的理想。”
　　空舒儿：“刘玉尧，你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
　　孙浩：“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不管国家把我安放在哪里，我都会尽忠职守。但炙热的爱意，也许只能永远埋葬了。”
　　空舒儿越听越不对劲儿，皱起眉头，“你们在说什么呢？”
　　刘玉尧低着头吃着盘子里的饺子，孙浩摸了摸空舒儿头。
　　孙浩：“没事儿，在说你这几天追的电视剧《在那遥远的地方》。”
　　空舒儿半信半疑，也低下头，吃着盘中的饺子，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孙浩转移了话题，“你小子，四年都没有交过女朋友？”
　　刘玉尧：“哎，沉迷于学习。要么能稳稳地拿到保研资格吗！”
　　孙浩：“就没有心动的？”
　　刘玉尧：“没有。”
　　孙浩：“你是不是从小暗恋舒儿。”
　　刘玉尧跟空舒儿齐声说，“孙浩你是不是有病？”
　　孙浩看着空舒儿笑了笑。
　　刘玉尧：“也就你看空舒儿跟宝贝一样，在我眼里，就是茫茫人海中一个普通女孩。”
　　空舒儿听后有些生气，把五官扭在一起，“我普通吗？我长得多漂亮，你才普通呢！”
　　刘玉尧：“舒儿最美，我错了，我又说错话了。”转头对孙浩说：“也就是你，好脾气，能伺候得了这位大小姐。”

　　空舒儿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灵机一动，将手机录音打开，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我去趟洗手间。”
　　孙浩微微转身，空舒儿紧贴他的身体，蹭了出去。

　　刘玉尧：“你就给舒儿说了吧。”
　　孙浩：“我要是给她说了，照她对我的依赖程度，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过去。”
　　刘玉尧：“你这样，她会更难受。”
　　孙浩：“兄弟，拜托你了，这段时间她确实会很难熬。过些年，她会慢慢忘记。”
　　刘玉尧：“舒儿确实有着大好的前途，你不该耽误她，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她。”
　　孙浩：“但是，兄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玉尧：“没有希望调回来吗？”
　　孙浩：“极难。”
　　刘玉尧：“之前有没有调回来的案例？”
　　孙浩：“没有。我也打听过，没有一人能回来。”
　　刘玉尧：“后悔当兵吗？”
　　孙浩：“从未后悔。”
　　刘玉尧：“今生，你最对不起的就是舒儿。”
　　孙浩湿了眼眶，“别说了，兄弟。替我保守秘密。”
　　刘玉尧叹了口气，“好。”
　　孙浩：“每年我给你卡上打钱，你转到这个账户上。”孙浩把银行卡的照片发到刘玉尧的微信上。
　　刘玉尧：“这是空舒儿的卡？”
　　孙浩：“对，空舒儿办的，我跟她的小金库。”
　　刘玉尧：“兄弟，何必呢？在部队待上几年，就转业回来呗。”
　　孙浩摇了摇头，“我从未想过离开部队，除非部队不要我。”
　　刘玉尧：“你舍得舒儿？”
　　孙浩沉默了。

　　孙浩拿起空舒儿的手机，按下暂停点，删除，确定。
　　刘玉尧：“你这反侦查能力够强的啊！”
　　孙浩：“她那点小心思，被我看得透透的。”
　　刘玉尧：“不愧专业出身。”
　　孙浩又新建了一条录音，点了开始，屏幕朝下，被扣在桌子上，手机原来的位置。俩人开始说起了千年不变的话题，游戏。

　　空舒儿故意在厕所待了许久，而后，面带笑容地走到桌前，把手机拿到桌下，按下暂停，成就感满溢。

　　吃完午饭，刘玉尧：“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研究生宿舍。”
　　孙浩：“跟原来不是在一起吗？”
　　刘玉尧：“不在一个院区，研究生分方向，我学的软件。”
　　孙浩：“嗯。”
　　刘玉尧：“空舒儿，你们是不是研究生也分方向啊？”
　　空舒儿：“对啊。本科临床，什么都学，研究生就细分了。”
　　刘玉尧：“你想学什么？”
　　空舒儿：“妇产科。”
　　刘玉尧笑起来，”金眼科银外科，累死累活妇产科。”
　　空舒儿：“这早过时了。”
　　刘玉尧：“确实是，我很小的时候听我妈念到的。你们是不是也得拿课题，做实验，写论文？”
　　空舒儿：“我听学姐说是。”
　　刘玉尧：“有出国留学的机会吗？”
　　空舒儿：“出国拿学位很难，因为国外对医学生的培养机制跟中国不同，但是听学姐说，博士期间基本上全部都有交流的机会。”
　　刘玉尧：“想出去吗？”
　　空舒儿：“当然，谁不想出去看看，看看国外的技术。然后回来发展我们中国的医疗事业，查漏补缺。”
　　刘玉尧：“你这理想够崇高的。”
　　空舒儿：“那必须的。”

　　孙浩静静地听着，似局外人，插不上嘴，从此他们两条路，渐行渐远。

　　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强谁弱，有的只是不同的选择。

　　刘玉尧引空舒儿和孙浩走到一栋新的公寓楼前。
　　孙浩：“这就是你们的研究生宿舍？”
　　刘玉尧：“两人间，爽不爽？”
　　孙浩：“爽。”
　　刘玉尧：“舒儿，你以后要是有事儿，就来这里找我。”
　　空舒儿：“我找你干嘛啊？”
　　刘玉尧：“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孙浩看着空舒儿，笑了笑，格外温柔。

　　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同学，惊讶地喊着，“空舒儿？”
　　空舒儿疑惑地看着她，有些尴尬，实在想不起她来了，叫什么名字就更不知道了，在医院待久的空舒儿，早就练就了一身缓解社交尴尬的本领。热情地走上前，“好久不见，你在这个学校上学？”
　　女同学：“是啊，好久不见，你越长越漂亮了。”
　　空舒儿：“你才漂亮呢。”
　　两个人上演着废话文学。

　　孙浩和刘玉尧站在远处的一边。
　　孙浩：“我从没碰过舒儿。”
　　刘玉尧：“你什么意思？”
　　孙浩：“舒儿还是个少女身。”
　　刘玉尧：“孙浩你是不是傻.比，我只会替你好好保管，等你回来。”
　　孙浩：“我希望她能幸福。”
　　刘玉尧：“她没有你是不会幸福的。从小你就说娶她，她从小就认定要嫁给你，你都忘了？”
　　孙浩又沉默了。

　　女同学朝着刘玉尧和孙浩的方向走了过去。
　　女同学：“空舒儿和孙浩还在一起呢？”
　　孙浩：“嗯。”
　　女同学：“等着吃你们喜糖啊，办婚礼的时候一定邀请我，可别把我忘了。”
　　孙浩：“嗯。”
　　女同学：“当过兵的男人，气质就是不一样，看着我都心动。”
　　孙浩：“过奖。”
　　女同学：“我走了？有空聚聚。”
　　刘玉尧：“好。”
　　大家挥手再见。

　　几句话如针般刺进孙浩的心窝，他感觉到了剧痛。

　　空舒儿问刘玉尧：“她是谁啊？”
　　刘玉尧笑了，“你们俩聊得那么火热，你不知道她是谁？”
　　空舒儿：“你别笑了，赶紧说。”
　　刘玉尧：“咱们高中同学，张若平。”
　　空舒儿：“还是不记得。”
　　刘玉尧：“你除了记得你们家孙浩，还记得谁？”
　　空舒儿：“记得你啊。”
　　刘玉尧：“荣幸荣幸。”
　　孙浩：“你们俩别贫了，时间不早了，我带空舒儿回家。”
　　刘玉尧：“路上小心。兄弟，你会回来的。”
　　空舒儿看着刘玉尧，吐出几个字：“莫名其妙。”
　　孙浩：“就是，莫名其妙。”

　　坐在副驾驶上，孙浩帮空舒儿系好安全带，往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