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你隔壁大院》空舒儿

26、军训

　　到了学校，同学们都已经在操场聚集。

　　两个女同学看到空舒儿问：“你的衣服怎么这么合身？”
　　空舒儿笑了笑回答：“嗯。”没有再往下说。

　　孙浩、刘玉尧、空舒儿站在一起。孙浩和刘玉尧聊得火热，游戏是他俩说不完的话题，什么穿越火线、英雄联盟、魔兽世界、冰封王座，空舒儿曾经试图加入他们打游戏的行列，但是玩了几天实在提不起兴趣来，就放弃了。

　　高年级的同学在主席台上布置着桌子、椅子，年级主任调试着话筒。空舒儿站在孙浩旁边，四处张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忽然，学校大门开了，随即一辆大巴车开了进来。身穿短袖常服军装的军人走了出来，训练有素地迅速排好队。等待着什么。

　　年级主任立刻走下主席台，一男子，身穿淡绿色军装衬衣，墨绿色裤子，标有PLA的腰带紧紧扎在腰间，肩上扛着两毛二，先是向年级主任敬了一个军礼，年级主任双手相迎，礼貌地握着手。

　　“是个营长，少校。”孙浩和刘玉尧几乎同时说出来的。大院长大的孩子，认识这些不足为奇。空舒儿也认识，从小就在大院玩，耳濡目染也都知道了。

　　操场上的同学，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被这庄严而冷峻、沉着而内敛的军人气质震住了，喧闹的操场竟安静了足足几分钟，所有的目光投射过去。哪个男孩子没有一个军人梦，哪个女孩子没有一个嫁军人的梦。

　　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爱慕在女孩子心底里似乎是一件羞耻的事情。早恋这个词，经常与罪大恶极，同时出自家长口中。所以，都把这份爱慕藏在了心底，操场上那几分钟的安静，充斥着每个女孩子心里的波涛汹涌。

　　空舒儿也出神地望着那些身姿笔挺的教官，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她想着，有一天孙浩也会穿上这身军装，孙浩也会有这样冷峻的面庞，孙浩也会这样有组织有纪律，训练有素。她不禁笑了。

　　空舒儿侧了下身，抬着头，问孙浩：“你什么时候也能这样？让我看看。”
　　孙浩不屑地说：“等高中毕业，考上军校。我穿上这身军装，绝对比他们都帅。”
　　刘玉尧撇了撇嘴，说：“你先好好学习吧，军校的分数可不是一般得高。”
　　是啊，年年大院有高中毕业的孩子，听说，提前批的分数真的很高。

　　孙浩反击，冲着刘玉尧说：“这不用你担心，我的成绩比你好。”
　　空舒儿说话了：“一个四十名嘲笑一个三十九名，你俩半斤八两。就别互相攻击了。”

　　孙浩跟刘玉尧攥着拳头互相在胸口上捶了一下，俩人竟然被空舒儿攻击了，前仰后合地笑着。奈何他俩长得太高，空舒儿只能仰着头，看着他们笑。

　　主席台布置完，学校领导陆续落座，带队的营长也坐了下来。

　　年级主任试了下话筒：“喂，喂。”声音流畅，响亮。转身跟后面的同学说了两句话，然后整理了一下手里的稿子，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庄严肃穆地站在主席台上。

　　年级主任：“同学们，大家安静一下。请大家自觉排好队，我们大会马上开始。”

　　同学们自觉形成队伍，整整齐齐地站着。

　　年级主任接着说：“为了增强学生国防意识和爱国主义、集体主义观念，培养吃苦耐劳和艰苦朴素的革命精神，我们对初中新生组织这次军训。”

　　“下面由我来介绍一下在坐的领导，A市第六中学校长杨石，A市武装部少校侯程，政教主任张彬，总务主任于海。下面由校长杨石讲话。”

　　下面响起了掌声。

　　杨石校长：“尊敬的教官、老师、同学们：大家好！首先恭喜同学们以优异的成绩考入A市第六中学，你们的到来为学校注入的新的活力，为校园增添了新的生机。今天，我们聚集在此，开始军训这初中生活的第一课，在此，我谨代表第六中学的全体师生对大力支持我校军训工作的部队全体教官们表示热烈欢迎和崇高敬意。向为准备这次军训付出辛勤汗水的老师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并祝同学们昂首阔步走向军训生活！”

　　台上台下掌声又响起。

　　教官们似连鼓掌都训练过，动作标准统一，一齐利落地将手从裤缝线抬起，一齐将巴掌拍到手掌的同一个位置，一齐将手利落地放回裤缝线上，没有半点多余的杂音。

　　年级主任接过话筒，走到主席台的一边，继续说：

　　“我来跟大家讲一下此次军训的安排。此次军训为期10天，每天上午8:00开始，请大家务必在8：00之前到校，中午11:30放学。下午2:00到5:30，请大家记好时间，不要迟到。”

　　“此次军训的内容包括：队列队形、四个直面转向、军姿、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等。请大家认真跟随教官学习。”

　　“下面强调一下军训纪律：
　　1.每位新生必须参加军训，一切行动听从指挥、服从命令、行动迅速准确、协调一致；特殊情况须家长申请，班主任审批。”
　　2.尊重教官，服从管理和指挥。
　　3.每位新生必须严格遵守军训作息制度，因故请假必须通过班主任或学校领导。
　　4.精神振作、姿态端正、保持高昂的士气、旺盛斗志。
　　5.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对体弱的同学更要关爱，共同提高，做到训练生活文明有序。
　　6.凡在军训期间严重违纪的学生，学校将按照校规校级处理。”

　　年级主任按部就班地念着手中的稿子，绝大部分同学都在安静的听着，只有孙浩，年级主任在上面讲一句，他就重复一遍每一句话的后三个字。“要迟到”“任审批”“和指挥”“校领导”“盛斗志”“命秩序”“级处理”……

　　空舒儿早已习惯了孙浩这样放荡不羁，没有理会他，认真听着年级主任的讲话。旁边的同学被他逗笑了，尤其是女生，竟笑出了声，还有人小声问旁边的人他的名字，他原来是哪个学校的，果然调皮捣蛋的男生更容易引起女生的注意。

　　空舒儿感觉到了气氛尴尬，拽了拽孙浩的手，孙浩低下头：“什么事？”空舒儿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嘘……”，孙浩坏笑，伸出自己的食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指尖塞到了空舒儿紧闭的两唇瓣间，“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吃手指头了。”空舒儿压抑着声音，狠狠说了声：“你讨厌。”

　　后面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小声议论着什么。空舒儿看了看旁边的刘玉尧，在艰难地忍着笑。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走过来，严肃地说：“别说话了，保持安静。”这下是彻底安静了。

　　年级主任继续说着：“下面强调一下军训的注意事项：
　　1.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去迎接，接受军训。心理疲惫是导致身体疲惫的根本原因。
　　2.军训过程中，如觉身体不适或状态不佳，应及时向班主任或教官提出，保证必要休息。
　　3.注意防暑防雨。休息时减少追逐、跳、跑，以防产生热量过多。
　　4.因天气炎热，运动量大，造成流汗，需补充水分，提示学生不要拼命喝白开水，当心水质性中毒。
　　5.注意饮食和休息。军训体力消耗极大，早上一定要吃饱早餐，午餐、晚餐要适当补充营养。”

　　烈日初生，还没有训，同学们已经开始流汗。空舒儿从口袋中拿出包纸巾，抽出一张，茶香味飘出，空舒儿喜欢一切带有香味的东西，纸巾、圆珠笔、洗衣液……，她喜欢一切好闻的气味从自己的方向飘向孙浩。果真孙浩嗅到了，伸手从空舒儿手里也抽出了一张。刘玉尧：“给我来一张。”，孙浩又伸手抽了一张递给了刘玉尧。茶香味弥漫，清新淡雅，回甘香甜。

　　豆大的汗珠沿着教官的额头、鬓角流下，他们面不改色、纹丝不动。

　　年级主任继续讲着：“大家先就近自由结合成20人的小班，10名男生，10名女生，快快，大家先动起来。”

　　本来站在一起的就是互相认识的人，所以很快就将小班级组好，一共21个班，面向主席台，从左到右依次排好。孙浩、空舒儿、刘玉尧始终没有分开。

　　年级主任观察着下面：“好，现在我们来分配一下班主任。从左往右，分别是1班、2班、3班……18班。1、2、3班王婷老师负责，4、5、6班徐珊老师负责……”孙浩、空舒儿、刘玉尧所在的是6班。

　　“下面由侯程教官给我们各班安排一下教官。”年级主任礼貌地将话筒递给了侯程少校。

　　侯程也礼貌地接过话筒：“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刚才年级主任已经讲得非常全面，现在我对教官提出以下要求。我们教官必须一切自我做起，以良好的军人形象带领大家，以过硬的军事本领引领大家，让同学们通过这次军训有所启迪，提高政治思想觉悟，增强集体主义精神和组织纪律观念，磨炼意志，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增强国防观念。我们要认真履行一名教官应尽的职责，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以身作则，给同学们做好榜样，并让大家掌握一定的军事知识和技能，养成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和高尚的道德情操。”

　　军人说话，字字铿锵有力，底气十足：“希望同学们在军训过程中，以实际行动交出自己学习过程中的第一份满意的答卷，以崭新的精神面貌去迎接繁忙而又充满激情的下一段的学习和生活。最后祝第六中学2003级新生学习进步、学业有成！预祝军训圆满成功。”

　　侯程少校发号施令：“全体教官都有，听我口令，立正。”教官们整齐地将脚并拢，“向右转，按顺序站到每个班级前，跑步走。”一条整齐的队伍跑了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笔直地站在了各班级的前面。

　　同学们都在看，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份神圣，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孙浩和刘玉尧两人则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空舒儿则幻想着，孙浩长大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