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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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的老板没想那么多。他不是白手起家一步步做到这个位置的，并不在意员工担忧的问题。
而陈总是个聪明人，介绍闺女只是顺带，看好时樗的未来发展才是真的。
否则，如果时樗只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alpha，他怎么会带女儿过来？
正因此，他并不会放弃与时樗合作。
这场饭局进行得很顺利，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矛盾。
临走前，陈小姐朝时樗索要社交平台的联系方式，举止落落大方。
也不知道陈总怎么想，站在一边乐呵呵地看着，并不阻拦。
最后还是加了好友。
饭店坐落在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来这里吃饭、享乐的人大多穿戴一身名牌。在各式裁剪得体的服装中，一名穿着衬衫的男人，用力搂着身边年轻娇美的女人，有说有笑，走到他们的车旁，男人绅士地为女人打开副驾驶车门。
原本只是寻常画面。时樗站定，视线落在男人脸上。
美术反应迟钝，差点撞到老板，紧急收回脚步，朝时樗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男人有一张英俊多情的脸，下巴带着细密的青色胡茬，坚持挺直的脊背、锻炼得当的躯体，恐怕为他的桃花运加了不少分。
他长得和叶虞书有五分像。
女人有个下意识抚摸肚子的动作，笑容甜蜜。
“老板，你认识？”美术问。
时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招呼几人接着走。
回到公司，他坐在办公室休息，酒精上头，昏昏欲睡，给司机打了电话。直到几个员工与他告别，结伴离开公司，室内最亮的灯关闭，工作室陷入寂静。窗外夜幕降临，浅黄色的月亮点缀星空。再过不久，清洁机器人会自动开始运作，喷洒空气清新剂。
默认手机铃声打破安宁，时樗想起今天还没和叶虞书见过面。
接通电话，那边是个有几分熟悉的、温柔的女声：“你好，时先生。”
是叶虞书的母亲，赵粒。
她从哪儿知道这个号码？时樗产生了疑惑。
叶虞书上次说，叶长清留宿别的地方，赵粒总会来找他的麻烦。想起刚才在饭店外看见叶长清带年轻女人驱车离开，时樗猜出真相，清醒了许多。
“你好。有什么事？”
“时先生，我想和你见一面。这周周末下午，你有空吗？我在香榭小城等你。”
香榭小城与东大街相对，在城西，充满法式风情。
“你要和我谈叶虞书的事吗？”时樗反问。
电话里传来高跟鞋走动的声音，赵粒依旧维持温柔的语气：“主要是想解决上次的误会。”
时樗不由觉得好笑。
第一次见面，赵粒显然完全不认识他，语气高高在上，对他不屑一顾，这次却又好声好气主动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查到了他的身份。时家专注经营，资本充足，扶家则有时樗外公这位从混乱时期走出来的老将，而扶梦现在在军部挂职。两者相加，纵然时家在许多老派家族眼里依旧是个暴发户，但不容小觑。
于是在赵粒眼中，他从一个汲汲无名的路人，摇身一晃，成了良好的儿婿人选。
不过，他觉得好笑的是，就算拉到同一阶层，发现做错了事想要补救，赵粒也不曾放下身段，而是以“误会”代称矛盾。大概是仗着血缘关系，以为他会服软。
若是叶虞书对赵粒有多余的亲情，那他确实会低头。可惜，叶虞书对赵粒，只剩下积年暴力驻扎进潜意识的恐惧，和无法更改的生育之恩。
关于她说的见面，时樗并不搭腔，反而告诉她：“我刚才在外面看见虞书的父亲，带一个女人出来吃饭。”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发出些异样的声音，和赵粒急促的喘息。过了不久，她匆匆挂断电话。
“呵呵。”心理承受能力真的不行。
时樗想了一下，要是他爸当年也这么脆弱，估计现在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他中学时期是纯正的混世魔王，除了不欺负同学，样样精通，特别是把气人的本事学了十成十，看谁不爽，非要故意阴阳怪气一波，勾-引对方先动手，如果被老师或者家长发现，则拿出拍摄的视频或者调出监控，哭诉：不是我先动手的，是他们逼我的。
为了抓住敌人的弱点，他曾连续一星期跟着对方出入酒吧、网吧等地。而赵粒的致命点简直摆在脑门儿上，时樗闭着眼睛都能抓到。
过了会儿，司机乘电梯上来，敲门而入。时樗拎起外套，玫瑰茶一般的香味一路倾泻。
乌云仍在徘徊，雨迟迟未下，车载系统广播中的流行乐逐渐消失，换成新闻点评。主持人和嘉宾侃侃而谈，聊起昨天晚上突然爆出来的新闻。
主持人问：“您给分析分析，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或者假的？”
嘉宾普通话标准，咬字清晰：“我觉得啊，这种事情，只要官方不发通知，都不要轻易去相信。我们都见识过网络的力量，这种危险的言论出现爆炸式增长，其实并不罕见。不过我个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呢……”
时樗听得模模糊糊。嘉宾说还是要有所预防，继续观望官方发言云云，都是打太极。司机看后视镜时，注意到他搓了搓胳膊，便问：“小少爷，要不把外套穿上吧，感冒了可不好。”
时樗摇头：“没事，我不冷。”
只是刚才忽然打了个哆嗦，毫无预兆。他看向窗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路都是灿烂的喧嚣，时樗降下车窗，嗅到从前方露天烧烤店传来的烤肉味和啤酒味，还有奶茶和清甜的汽水。这段路是从公司到家最有生活气息的部分，混杂的气味足够让嗅觉敏感的AO不停咳嗽。
几个人一仰头，而后猛地把啤酒瓶砸在木桌上，动静大得像要砸场子。周围人习以为常。化着妆的女性捏着纸巾，细细擦去额头的汗，扭头好奇地打量他们的车。
在这条霓虹灯遍布、熙熙攘攘的街道，街角小巷，一群围在一起的人毫不起眼。
城市的灯光遮掩了烟头的微火，和打斗的动静。
时樗先看到其中一个人裤子上挂作装饰的银链，而后视线才转向站在最外面的人：一身熟悉的制服，熟悉的背影，手里捏着刚点燃的烟，很细一支，衬托他的手骨的细长和肤色的冷感。
烧烤摊的油烟味残余鼻尖，这里却传来一股新的味道，浓郁的、omega信息素的月季花味。
时樗眼皮直跳，叫司机停下，自己跳下车，跑向熟悉的人。
“叶虞书！”
那人回过头来，果然是一天没见着面的人。
叶虞书面露惊讶，瞳孔微微放大，时樗看到被他堵在小巷子里的人想跑，大声提醒他。叶虞书手一松，任由香烟脱落，追上去补了一拳两脚，而后目光闪烁地望着时樗。
未熄灭的香烟在地上滚了几圈，飘出袅袅烟雾。叶虞书看着时樗皮鞋鞋跟碾过烟头，轻声道：“怎么现在才下班。”
“有场饭局。”
时樗没有过多解释，扫了两眼眼前的场景，问他怎么回事。
“有个人……想对我下手，”叶虞书试探地看向时樗，注意他的反应，“他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些混混，但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无耻程度。混混反过来对他下了药，诱导他发-情，想拿下我之后对他也实行侵-犯，但没打过我。”
“那个人呢？”时樗闻着巷子里的臭味和月季花味，虽然不太相信，还是猜到了是谁。
不相信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文皓没这么大胆子。
叶虞书指着蹲在地上的人：“趁我对付他们的时候跑了。”
他把刚才想逃跑的混混从地上拉起来，混混吓得大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我改行！我现在就改！”
“问你个问题，”叶虞书道，“你们来干什么的？”
“这……不就是……”混混支支吾吾，“买主说，只要我们能把你绑到一艘船上去，就给我们五十万。”
随着叶虞书的动作，他右臂的衣袖滑下来，青筋在手背起伏，一直延伸到深处。男性的力量感攀附在躯体的每一处。
把人绑到船上，短时间内确实很难被追上……也不知道文皓从哪里得到的灵感。不过他不可能去问，只想避开。
时樗也问叶虞书：“你怎么在这里？我都把车借你了。”
原本他是想送的，但叶虞书肯定不会要，便改口说“借”。
“我本来想沿着你下班的路去找你，结果中途发现了事故。”
叶虞书朝他笑。越熟悉之后，他的情感放开得越多，从前像只小心翼翼的寄居蟹，恨不得裹上一层硬壳。
时樗有些气恼，倒不是气他，是恋人难得的浪漫，就这么浪费了。他遗憾地盯着叶虞书的后脑勺，望着他报警说这几个人扰乱治安，还告诉警察跑了个可能被诱导发-情的omega，希望尽快把人找到。
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叶虞书回头，感觉时樗都等成了一条淋湿的小狗，下雨天，主人没开门，他便一直在门口等着，不吵不闹。
至于到底是狗还是狼，他没能察觉这细微的区别。
后颈又在发烫，他偷偷揉了揉。
时樗道：“手伤到没？让我看看。”
说是看手，其实牵起来就没打算松开，一直把人带到车上都扣在一起。上车的时候司机往后面看了一眼，认出是之前坐过车的熟人。又看见他俩牵着手，笑容更加热切，带着长辈的慈祥：“小少爷居然真的谈朋友了。”
司机熟练地先问客人的地址——之前去过一次，但他的记性没好到一次记住新路程的地步。叶虞书抿唇，瞥了时樗一眼，报上地址。
说完后，他假装不经意，道：“你说……买主和我到底有什么仇？”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