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的宠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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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沉默地跟着五条悟走了一路。
“呦西，正好没人～”
白发教师一手插兜一手推开办公室的门，快步穿过同事的工位，走向靠窗的位置把自己摔向转椅转了一大圈。
“阿拉，惠这么盯着我好可怕呢。”他转向黑发少年调侃。
“五条老师，刚才——”
“——站着做什么，坐啊。”
伏黑惠略显激动的询问被五条悟打断。他抿着嘴跟五条隔着办公桌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五条悟单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宽信封扔给他。
伏黑惠瞳孔一缩，单手接住了贴满符箓的信封。
“咒物？”他脱口而出。
“嘛，不算是。要不你感受一下？”五条悟单手杵着下巴貌似悠闲地说。
伏黑抬眼看向五条，黑色眼罩遮住了高专教师的眼神。逆光中，只能模糊地看到他嘴角像平时一样向上勾起，令下半张脸显示出石膏面具一样的微笑神色。
惠明白现在是不会从面前的教师这里得到答案了。
他神色冷硬地泄出一丝咒力，准备揭开信封口。没想到手指轻轻一碰，被触碰到的符咒就像枯叶一样轻飘飘地掉了下来，变成了一张微微泛黄、失去效力的旧符。
伏黑惠迟疑了一下，见五条悟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于是拿出了里面的信纸。
其实不是信纸，折了几折的宣纸被墨浸透，在背面显出黑色的嶙峋枝干和点点干涸的红痕。男生顿了一下，将脆弱的纸张轻轻展开。
是一副水墨数九图。
一支单薄的梅枝斜横过纸面，枝桠下飘落着片片红色花瓣，树下的堆积着一层或深或浅的落红。主干上的大朵半开梅花似乎是主人忘记了上色，却仍在枝头苍白挺立，倔强地不肯绽放。右上角有两排婵媛的字迹，写着：
赠惠数九消寒
丁酉年冬至鹤年画于东苑
伏黑惠反复地扫视这两行字，少年清瘦的身躯微微颤抖。
“你不是不肯给我吗。” 他哑着嗓音到。
“我也不想啊，但再不给他会生气的。”五条悟看着惠颤动的发梢，捻着兜里小刺猬的尖刺夸张地哆嗦了一下：“他真发火好可怕，老师很害怕的哟。”
“是么。”伏黑惠抬起头，眉眼凌厉地逼问自己的监护人：“他真的只是回国了吗?”
“是啊～”五条悟仍是这个轻飘飘的回答：“鹤年让我这么告诉你的。”
无论多少遍、多少遍，总是这么一句话。
一瞬间，伏黑惠差点没控制住情绪。但就像燃过的木炭无力地蹦出两三个火星，他的愤怒、沮丧、不解和失望早在爆发过后，燃成了一摊灰白的余烬。
但只是一丝也足够了。
五条悟看到了伏黑惠无意识间逸散的咒力。被画卷吸收的一瞬间，咒力似乎成为了画卷里稀薄的冬日阳光，轻纱一样罩在梅花身上。红梅像要点燃纸张的火焰一般，转瞬在枝头傲然绽放，鲜活地近乎异样。
透明无色的咒力被落红牵引，从惠的指尖流进他的身体，顺着体内的咒力路线逆流而上，清浊分层般柔柔流淌在青苍色咒力汇聚而成的、湍急的黑色暗河的上方。
“果然，”五条悟抱怨般戳着兜里的小刺猬的肚皮嘀咕道：“鹤年好偏心。给惠的好多啊，还不让别人抢走。”
像吹过红梅的清风，在冰雪中冷冽又温柔。
伏黑惠恍惚间又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触到纸面的指尖摸到一点冰凉，像很久以前被他虚握着教导作画无意间碰到的墨汁。
在他没注意到的身后，脚下的影子好似活物吮墨一样把自己浸染地越来越黑——直到透明的咒力消失，梅花逐渐恢复成了普通的淡红色，落红的颜色也隐隐变得黯淡。
“回神了，惠。”
五条悟伸出一只手“啪”地在伏黑惠眼前打了个响指。白发教师拖长声音，懒洋洋地向后一靠：“东西我给到你了。以后别打小报告啊，小惠～”
如梦初醒的黑发少年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拂过画中的片片花瓣。
他抬手嗅了嗅指尖。
“血。”伏黑惠闷闷地说。他抬眼看向监护人，平静地下了结论：“他咯血了。”
白发教师的微笑面具似乎一瞬间被人打碎，但又被主人很快粘好。
“惠真敏锐。”他“啪啪”鼓了两下掌当做表扬：“鹤年费尽心思藏起来的小秘密这么快就被你发现啦。”
“为什么总是要装作无事发生。”伏黑惠突然停下了把画卷叠起的动作低声质问。
黑发少年微微颤抖，控制不住地抬高嗓音：“为什么总是把我当成小孩……我已经、我已经——”他突然咬住牙关，硬生生地把呼之欲出的话咽了回之后去，有些粗暴地把画装回信封，回过神来小心地抚平褶皱。
惠走向门口，用力拉开办公室的门，喑哑着问道：“梅花已经全开了——春天会回来吗，老师？”
“春天已经来了哦。”白发教师如是回答。
“……”黑发少年沉默了一会，开门走了出去。
“当啷”一声，教师办公室墙面被震下一层尘土下来，惠摔门把自己的班主任兼监护人关在了里面。
“在你的事情上，惠对我特别不客气呢。” 五条悟注视着伏黑惠的身影幽幽感叹。他把手中揣着的小白刺团放在了桌子上，团成团轱辘了一圈，埋怨到：“都怪你太宠他啦，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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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到京都，差不多相当于鹤壁到临沂。
日本唯二官方设定的两所咒术教育机关中，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在东京，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在京都。
京都咒术高专校长室里，耄耋之相却仍精神矍铄的乐岩寺校长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接待来访的客人。水蓝色长发、斜刘海的少女站在校长身侧背手侍立，抬头挺胸目视前方。
“嗡——”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看似表情严肃、专心站岗的少女的心思被特别关注的震动声拉走，满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偶像发了ins。
校长你们快些谈完吧，好想看一眼手机呜呜——
“三轮，上些茶水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三轮的祈祷，乐岩寺校长吩咐道。
“是！”
校长话音刚落，三轮霞立即大声答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于洪亮，少女不禁脸热了起来，赶紧向校长和访客鞠躬，轻踏正步缓缓退出校长室。
“失礼。”鞠躬、道歉、拉上校长室门，少女脚下生风地从木质地板上快走到走廊拐弯，开始狂戳手机。
三轮点开特别关注，发现偶像发了一张画风不太一样的照片。
不同于以往的高清的风景，这回的照片画面有些虚，只能看到黑色办公桌面上的大手罩着一只小小的、白色仙人球一样的刺团子。
配字是：私のペット（我的宠物）。
“仓鼠？刺猬？好可爱啊——”三轮喃喃道。
虽然没看到正脸有些失望，但是偶像居然会养宠物吗？好暖好萌——啊啊啊手也好好看——不愧是最强！感觉更粉他了，好想见他一面要签名——
好想去论坛上开贴啊！！！
水蓝色头发的少女快步走入茶水间一边给校长和客人沏茶一边在心里无声呐喊。
此时日本境内的咒术师专用的内部论坛里，瞬间飘起了几个有鲜红“hot”标记的帖子，短短几分钟盖起了万层高楼。
由贴主学术地询问图片里的不明生物到底是咒灵还是咒具或者就是单纯的宠物开始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我认为是咒灵”
“白痴，咒灵是能拍到的吗”
“现在好像有设备能看见了，怎么就不能拍到了”
“咒具”
“好咒具是真的能保命”
“就是单纯的宠物吧……”
“哈哈，五条那种性格看着像是会照顾养宠物吗”
“同意，他实力没得说，性格真是太糟糕了”
“我觉得悟大人很完美！”
“楼上五条家的吧，无脑吹”
“这个人真的是最强吗？脸好看而已吧”
“五条悟最强难道不是公认的吗”
“+1”
“+2”
“世界公认的最强了吧”
“真的吗？去年他生日好像上了推特热搜，我还以为是虚拟主播什么的——”
“楼上华国术师？他真的是最强。给你指路看个已公开术式科普贴[链接]”
“一堆不入流的低级术师在这里讨论，呵呵”
“呵呵你妹，好像你级别很高似的，你特级啊”
“特级一共就那四个，五条悟、九十九由基、乙骨忧太，他肯定不是喽”
“女神最棒！”
“不是四个吗？怎么少了一个”
“还有一个好几年前就叛逃了。好像是死了”
“死得好！诅咒师都该下地狱！！！”
“……任务、报告、任务、报告、无休止的任务＋报告，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真羡慕九十九在国外不用接任务啊”
“那你也努力成为特级呗”
“哈！我倒是想！术式和咒力总量都是天生的，你告诉我怎么努力？？？”
“这种女人就应该关起来***，总部真是没用”
“真是无语。是御三家的家犬吧。是不是禅院家的狗在叫？”
“低等咒术师你******”
“家犬总比消耗品好，小心下次出任务就倒霉地死掉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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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不会照顾宠物！说的好过分!”
修长的手指划着划着停下，正要上网大战三百回合把众人错误观念掰回来的五条悟没意思地“切”了一声，向手里的小刺猬抱怨到：“管理员真没意思，高层真是烂啊这都要管。”
带着黑色眼罩的高大的白毛教师俯下身子凑近小刺猬，几乎与它冰凉的鼻尖贴上。五条悟对着面前的白刺团轻声威胁到：“你得赶紧醒来帮我证明哦，年年。”
——不然的话我会发疯的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的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