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爱》裘庄小柠檬

15、第 15 章

　　想来是昨晚睡得有些晚，顾晓梦今早也是起得晚了些，醒来的时候，发现李宁玉也还在睡着，轻手轻脚得起来，准备收拾出门，去见王田香和龙川。可并不大的声音，还是惊醒了李宁玉。
　　“你又准备一个人扛下来吗？”李宁玉虽然没有什么起床气，但看着顾晓梦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由得生了一通气。
　　“啊，玉姐，你醒了。”顾晓梦目露心虚地看着李宁玉。“我只是想，给你做早餐的。”
　　“顾晓梦，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会习惯性的咬着下嘴唇，比如现在。”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玉姐，我不要面子得嘛。”顾晓梦坐回床上，软糯的语气似是诉说着希望李宁玉不要再和自己生气。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虽说我支持你，但前提条件永远都是，你不能一个人行动。晓梦，我不希望你这样。你应该明白的。”李宁玉起身，拍了拍顾晓梦的脑袋，似乎期盼着这一拍，能够拍醒眼前这人。
　　“玉姐。我……”李宁玉的话，让顾晓梦语塞了。怎么会不明白呢，她也知道，李宁玉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让李宁玉趟这浑水。她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瞒不过李宁玉的，可心里，依旧是希望能瞒一时就一时。
　　“如果，你认为，你这样做，心里会舒服，那你就去吧，我不再多说。”
　　这句话，让顾晓梦彻底没了脾气。她知道，李宁玉是生气了，不管原因如何。
　　“玉姐，你陪我去吧。”顾晓梦揽上那人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上，稚气未脱地说着。李宁玉见状也不再置气，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王田香自从上次见过顾晓梦之后，便就再也没有人来见他，一个人在阴暗的监狱里，度日如年。心想着龙川肥原会不会还未落网，自己妻儿是否还在人世，自己交给顾晓梦的那份资料，算不算的上是‘弃暗投明’的举动，能否让自己减刑。其实，他也一直在等，等顾晓梦来见他。他知道，一旦龙川正式落网，顾晓梦一定会来。可现在，两个月快过去了，却依旧未见顾晓梦的身影。王田香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
　　“来人，快来人。我要见顾晓梦。”王田香隔三差五地冲狱室外喊着，希望有狱警经过时能够听到他的话，可传来的回声让王田香几近绝望。
　　“250号，喊什么喊，跟我去会面室。”狱警严厉的话语，让王田香安静下来。兴许，是龙川捉住了，顾晓梦来找自己了。
　　李宁玉在顾晓梦的旁边坐着，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会出现什么人，来伤害顾晓梦。
　　“玉姐。你还好吧。”顾晓梦握住李宁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似乎是在说着，我在。这一举动也确实让李宁玉安心了不少。也是，在这样高墙围住的铁牢笼里，怎么会出现杀手呢。
　　王田香看到顾晓梦的时候，第一句话，便听到他的妻儿已经在顾家的安排下去了美国，心也是安了下来。随即便猜出来，顾晓梦此时来，并不是简单地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如果是这样，随便打发一个人来就好，绝对不会自己亲自来的。
　　“顾警官，我猜你今天来，不是只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吧。”
　　“你倒是猜得很准。我知道，你们跟汪精卫向来不和。我需要知道其中原因。还有，龙川、汪精卫和鹫巢铁夫之间的关系。王田香，你最好知无不言，这样，才有减刑的可能。”顾晓梦的目光，落在王田香的身上，她看得出来，在听到‘减刑’二字的时候，他的眼神，有片刻的凝重。
　　“不要妄想能够瞒我什么。你的眼神，已经把你出卖了。你很清楚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更期盼着减刑。”
　　“龙川肥原曾经有一个儿子，是日本东京大学的学生。本来日子过得不错，但是，有一次龙川出远门，提前两天将儿子托付给汪精卫照顾。汪精卫本来照顾得挺好的，可有一天鹫巢铁夫说有要事找他，两人一同出去了。恰巧这时候，地震了，他儿子，没能活着出来。从那以后，龙川就记恨上了汪精卫。念在鹫巢铁夫是他自己的义父，所以，并没有撕破脸。可背地里却想办法将鹫巢铁夫送进监狱。”
　　王田香说故事似的，将龙川的这段往事说了出来，顾晓梦听过之后，只觉得有些离奇。日本的建筑，多是以避震为主的，一般不会出现把人压死的情况。唯一可能的就是王田香在说谎。或者，龙川肥原并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王田香。
　　“王田香，你说谎。我说过，我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你的胡编乱造。”顾晓梦目露凶相，看得人心生胆寒。
　　“顾警官，你看你说的，我现在还有能力跟你编故事吗，我一个阶下囚。这都是龙川肥原跟我说的，我没骗你啊。”
　　“说谎的时候，细节越多，越不值得相信。看来，你并不需要减刑。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帮你去跟市局申请了。”顾晓梦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背后王田香的叫喊声，她听得却是那样的真切。
　　“玉姐，你觉得，王田香最后的那些话，能信吗？”
　　回到车上，顾晓梦的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着王田香的最后那几句话，想找破绽，却始终找不到能够让自己反驳的突破口。
　　“或许吧。龙川那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果说，王田香口中的那个儿子，真的是汪精卫和龙川妻子所生的，那么，杀之而后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鹫巢铁夫又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却帮着汪精卫隐瞒龙川，也就不能怪龙川恨他了。更何况，我感觉鹫巢铁夫这次来杭州，并不是真心想要救他的。”
　　李宁玉总能看出顾晓梦心中症结所在，一语道破其中真谛。
　　“而且，你记不记得，上次去见龙川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
　　顾晓梦转头看了眼李宁玉，回忆着龙川肥原的话。“所以说，他亲手结束生命的那个人，不是这个儿子，就是他的妻子。那如此一来，王田香的话，确实是可信的。”
　　有了这一发现，顾晓梦更加急速的朝关押龙川的地方走去。“玉姐，你觉得，龙川会说实话吗？”顾晓梦没有把握，她不知道是不是能够从他的嘴里敲出来自己所需要的内容。
　　“晓梦，先不要进去。”李宁玉拉住了一条腿已经迈进大门的顾晓梦，总觉得，是有人跟踪。警惕地回头看了看，果然，发现了角落里的鬼影。
　　“梁辰，你跟踪我？”顾晓梦没好气的质问梁辰。惹得对方脸上一阵通红。
　　“顾小姐，对不起。我只是……”梁辰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跟踪顾晓梦也只是因为想见她了而已。自从上次听过李宁玉的话之后，梁辰其实已经克制了不少，但是，依旧抵扛不住自己想见她的内心，这才莽撞地跑到顾家门口，看见两人一起出来，鬼使神差地跟了上来。
　　“梁辰，对于上次在酒吧跟你说的话，我很抱歉，但是，那也是我顾晓梦心里的话。只是粗鲁了些。你是一个好姑娘，所以，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并不值得。”说完，顾晓梦拉着李宁玉走进了监狱大门。她并不希望，自己的这些计划被其他人打扰。虽说，梁辰是钱虎翼的外甥女，但她毕竟是个无辜的人，并不想将其牵连。
　　“顾警官，你终于来了。”龙川肥原似乎也在等着顾晓梦的到来，一张口，便是这样一句话。
　　“怎么，你觉得，我一定会来？”
　　“是我亲手将文件交给金若娴的。我也知道，她是金生火的女儿，但是，她对我并无二心，所以，我对金生火，并没有采取攻击行为。一来，不想让她伤心。二来，确实没有那个必要。金生火，只是一个贪图权势的人罢了。我也知道，顾警官，你今天来，就是因为那份文件，还有，你父亲顾民章出现在裘庄的真正原因。”
　　听到这，顾晓梦不由得警惕了起来，果然，龙川是知道些事情的。
　　“但是，你并不准备将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诉我。不是吗？”
　　“不，顾警官，我之所以等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将实情告知与你。你也看到了，在文件当中，钱虎翼的名字。据我所知，他现在是你的领导，市局的局长。同时，他的局长位置，是汪精卫帮助他得到的。那些风言风语，并不是空穴来风。钱虎翼和汪精卫是旧识，只是后来，汪精卫在日本出事，被鹫巢铁夫救了，此后的20年里，就在日本生活，他，是鹫巢铁夫的一条狗。却妄想着继承纯正的日本血统的衣钵，还企图毁掉我的生活。一怒之下，我杀了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来到中国，其实并非我本意。只是，造化弄人。因为我的莽撞，鹫巢铁夫对我也不像从前了。我也知道，他这次来杭州，并不是真的想救我于危难，而是企图将我推进万丈深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我真的要感谢这位李小姐，若不是她朝我开的这一枪，鹫巢铁夫必然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龙川肥原的目光，移向了李宁玉，给她了一个礼貌的点头。转而继续说道。
　　“至于你的父亲，是钱虎翼以你的工作为由，邀进裘庄的。本想当天以你的性命来要挟你的父亲，为钱虎翼卖命，只是凑巧，那天在裘庄有我们的交易，钱虎翼为了躲避嫌疑，并未出现，你和你的父亲也因此躲过了一劫。说到底，我还是你顾警官的半个恩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且，你第一次要求见我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这些事，为什么，现在告诉我。”顾晓梦脸上并未看出情绪，只是，手心的汗水却出卖了她。李宁玉握上那人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你会相信我的。顾警官，我现在，是将死之人，我之所以越狱，就是为了亲手杀了他们。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想去做了。我杀了太多人，有无辜的，也有该死的。他们，该死，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的血，脏了我的手。所以，只好找到你了。我知道，顾警官，你是一个法不容情的人。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放心。另外，汪精卫现在在缅甸，做着重出江湖的准备。之所以没有第一次见面时告诉你，是因为，你手上没有我提供的证据，你不会信我。就像现在，你依旧对我存疑。”
　　“这上面，是汪精卫身边卧底的信息。他手上，有一份能够将鹫巢铁夫扳倒的有力证据。希望，能对顾警官有用。”顾晓梦看着龙川递出来的纸条，不再说话，她承认，龙川肥原对她心里的把握，是准确的。还想再问什么，却让狱警打断了。只好拿着纸条，先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