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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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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要命了?”陆青一见钟宜又是惊又是怕。
“哥,我来带你走。”反倒是钟宜一见陆青双眼便泛起泪花,从陆青被带走的那天,他就日夜忧心如焚,看到他除了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外并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拉起陆青就要走。
“胡闹,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一旦彻查,你难逃罪责。”
“李统领!”
钟宜这一声李统领,把裴景吓得半死,忙转头去看,目光所及哪有一人,便知上当,不料颈上一掌劈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对不起,哥!”
等陆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是感觉脖子很疼,心里不由得骂起来:这小子下手够黑的!
然后觉得是被人背着一路狂奔,后面一片的喊杀声,陆青艰难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地便是漫天的火光,他忍不住叫道:“小宜呢?”
身前的人大口喘着气问道:“统领您醒了?”
“李照?废话,不然鬼在和你说话?”
那人吃了一瘪,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我,统领,小钟大人他……他在前面等您。”
“说谎!他在哪儿?”以陆青对钟宜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如此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人。
“他真的在前面等您。”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吗?”
众人都面面相觑,有一个人没忍住说道:“属下等怎敢瞒您,是小钟大人交代的。”
“他是不是出事了?”
众人一片沉默,只是不停地奔跑,陆青忍不住低声咆哮道:“说话呀!”
然后传来低低地啜泣声,众人忍不住说道:“我们把您从囚牢中劫出来没多久,就被发现了,李统领带人赶来,小钟大人他为了拖延住李统领,救命属下等带您先行离开。”
“那就是他生气不明,是吗?停下,马上停下!”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统领,后面都是追兵,停下只有死路一条,若您真是为了小钟大人好,就别辜负他。”
陆青心痛万分,只是想问问他:“你这么做,值得吗?”最后只是说道:“放我下来吧,这样还快一些。”
然而没过多久坏消息接踵而至。前面引路的人惊慌失措地说道:“糟了,前面没路了!”
另一人也探过身子张望了一下,也吓了一跳,说道:“是悬崖,不知道有多深?”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众人眼巴巴地等着它落地的声音传来,时间久得好像一辈子那么长,终于在崖底传来一声闷响,语音久久不散。众人一时都绝望了,陆青反倒笑了,只说道:“看来我终究难逃一劫,只是苦了各位兄弟,受我连累。”
众人齐声道:“统领,属下等愿与您共赴黄泉。”
火光越来越近,数百人聚拢而来,李段冷笑道:“陆统领,怎么不跑了?哈哈哈”
“李段。”陆青咬牙切齿地叫道。
“诶?在呢!”李段笑呵呵地说道,“哦~,你是不是要问钟宜在哪啊?”
陆青从看到他那一刻,就知道了钟宜已死,此时被他直接戳了伤心处,真是让他痛断肝肠。
“他啊,死了!他为你而死!”
“李段,我要杀了你。”
“来啊!来杀我!给我上。”说完手一挥,大队人马就逼近过来。
李照等人把陆青护在身后,说道:“统领,一会儿您看准时机就逃出去。”
陆青闻听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只是说道:“众位的恩情,我来世再报吧!”
李照等还要再劝:“统领,您……”。还未说完,就陷入混战之中。
人群不断地涌过来,众人越来越觉得体力不支,难以为继,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看着这一切到最后陆青已然麻木了,他环顾四周,看到那些为他而死的兄弟望向他的殷切的目光,他抬头向李段的方向看去,火光中,他一脸的傲慢不逊,陆青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这张脸。
风呼呼地刮过耳畔,他听见钟宜低声地呢喃:“哥,我来带你走。”“哥,你到过西湖吗?”“哥,哥~”,他笑了,轻声说道:“小宜,哥来陪你了,别害怕!”然后在人群面前跳下了悬崖。
李段吃了一惊,忙上前查看,用脚踢下一堆碎石屑,等了半天才听到回音,然后眉毛一挑,冷哼一声,不无感叹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身旁的李祥立马贴上来说道:“统领,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段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难掩得意之色地说道:“陆青叛主,罪有应得,我是替义父清理门户。”
李祥马上谄媚地说道:“是是是。”
李段又吩咐道:“马上带几个人下去查看一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祥马上又颠颠地领人去了。
裴景终于还是在春阑殿待不下去了,跑回来见人了,只不过还是时常会想起他,后来也偷偷地又去了几次,都没见到人,直到最近一次去的时候发现陆宅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底掉,什么也没剩下,周围的四五家房舍也一齐烧的房毁屋塌。他去看过,屋子里还躺着一个烧焦的躯体,看身量,应该是那位管家,不远处就放着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陆青的佩剑。
裴景一下子就害怕起来,必然是发生了大事走不脱,陆青才会把佩剑留给跟了自己这么久的管家周伯,可到底是什么事?他将周伯的尸骸埋在了陆宅不远处的一处坟岗里,然后带着那把佩剑匆匆赶回岭上。
一到岭上,马上偷偷地叫来放哨的属下,问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可有收到什么信件、信物或是口信之类的?”
那人一听见岭主找自己吓得以为自己执勤期间偷喝花酒的事被查出来了,吓得半死,谁知不是,马上屁颠屁颠地回道:“有的,可属下已经交给了西山主了。”
“谁送来的,说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一听两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回想了一下,才会道:“额……,有两次,但来人都是没有现身,一次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儿了,来人只是说了句:陆青有难,速来!……”
裴景一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吓得那人立马就禁声了,然后伏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属下不敢撒谎,当时韩护法也在的,小人也从没对其他人说起过,求岭主饶命。”
裴景沉声说道:“接着说。”
那人才抖抖擞擞地说道:“五天之前吧,又有人丢下一封信,什么也没说,属下也交给西山主了。”
“好,你下去吧!”
甄朗听人来传说:岭主有请。颇为意外,但转念一想没准是裴景心情大好,邀自己去叙叙,便兴冲冲地去了。
一进门,就先吼了一嗓子:“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谁知韩代也在,正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就又补了一句:“呦,小韩也在啊!”
韩代不住地给甄朗使眼色,甄朗这才意识到氛围的诡异,忙看向低头不语地裴景,不知道在把弄什么,看得很专注,甄朗才正色地问道:“不知叫我过来,是什么事?”
裴景仍是盯着手里的东西,漫不经心地说道:“哼,哪里轮得到我问!这阴风岭如今怕不是西山主你和韩护法你们当家作主吗?”
甄朗和韩代忙跪了下来,惶恐万分,说道:“属下一心忠于阴风岭、忠于岭主,不敢有异心,岭主明察。”
“未必吧!”
甄朗一听便知道定是求救信瞒报一事。
“有人来岭上送求救信,为什么都瞒着我?”
韩代正要开口,甄朗却咬咬牙,据实相告说道:“是我,是我说陆青他图谋不轨,恐怕对您不利,若您知道了,必然不肯听从我的劝告,索性就瞒下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是吗?”
甄朗只是不说话,韩代急忙开口道:“主子,甄朗实在是为了你、为了阴风岭着想啊,你别……”
“你们……你们只是为了阴风岭为了你们的岭主,不是为了我!”
“主子……”
“信呢?”
甄朗在衣服里一探便夹出两封信来,双手呈给裴景,裴景忙拆开来看,半个月前的信并没有署名,第二封信是钟宜写来的,事情也交代的更为详尽,信上说:自己就要死了,要把一切实情告知,自己虽非好人,但陆青待他至亲,那日陆青伤裴景实为救他,否则他必死于李段之手,而寒鸦真正的主人是薛方,他得知了此事,陆青被下令三日后处死陆青,请求念在之前的情分上想办法搭救陆青。
裴景看完感觉一阵眩晕,脸色惨白,信纸被攥得皱成一团,还残留着他手里的细汗,他反复地念叨着:“三天,三天……”,然后突然大喝一声,“来人备马,我不信他会死,我不信,除非我亲眼看到,我……”哗地一口血喷出,便栽倒在地。
华山派
因为代掌门薛方自青云小筑回来后,身体便不大好,对什么事情都好想提不起兴趣,更是一度病得瘫倒在床,派中之事便继续由华山派大弟子张枫主持。
黑暗中,一个人影闪过,粱辄闻声坐了起来,只听来人说道:“计划可以实行了。”
粱辄只是平静地回道:“好。”
等人离开后,粱辄久久不能入眠,他心里乱极了,那一张明媚的笑脸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是世上终究还是难有两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