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竟是我》吴若离

9、第 9 章

　　彭楚胜已经现出形来，“彭楚胜”估摸着离他回归也要不了多久，抓紧时间把彭家人的东西全收拾出来，直接扔到了楼下捐助箱。
　　不想他们有时间回来闹腾。
　　晚上他打开通讯录，把彭楚顺在住院的事，给住在本市的几个亲戚们一个个通知到。亲戚住院，要是不知道，可以不去看望，这人家主动告诉了，不来可不行。
　　第二天上午，“彭楚胜”回到捉奸去过的小区，在小超市那后面的牌桌上找到老蒋，痛心疾首地说：“求你管好你老婆吧，我家老二年纪轻轻，不懂事。要是……被她带坏了，他以后还怎么结婚啊！”
　　老蒋脸成了猪肝色，憋着气问他：“你谁呀？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彭楚胜”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痛苦地说：“他都去住院了，她还找上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老蒋丢了牌，起身一把薅住他，“彭楚胜”配合他一块往外走。
　　“你TM在这……”等周遭没人了，老蒋立刻换了语气，压低声音问，“她真又找上去了？”
　　他回家收拾了她和奸夫一顿，本想捅破了闹到底。她跪地又哭又求的，说是一时糊涂，还说今天是头一回，全是那奸夫花言巧语蛊惑的。他看儿女面上，就决定大被一盖，掩了这事。那奸夫怎么上的医院他知道，让他拿钱来，没人给这狗东西送，他就一直反锁着门不让这混蛋走。他被她缠住求原谅时，那玩意就往阳台上翻，他听着是好大一声咚，八成是摔了。
　　“彭楚胜”抿着嘴点头。
　　老蒋气得火冒三丈，用力推他一把，说：“走，带我去。”
　　“彭楚胜”还不忘要个保证：“带你去，你好生把你老婆哄回去，可不许闹啊。这事要闹大了，我弟弟名声就完蛋，再娶不到老婆了。”
　　老蒋闻言，立刻看向他。原先只打算收拾那婆娘，毕竟他知道大庭广众之下，打一个住院的人，只怕麻烦脱不了身。这人的话，倒是给了他灵感。

　　老蒋活了五十个年头，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还没到“彭楚胜”指给他的病房就开始发作。年轻时参加过文艺队的人，中气十足，音量音色都有一定的水准。
　　不少病人家属都凑过来看热闹。
　　“彭楚胜”没跟进去，对着这一层的那不锈钢挂牌挪不动脚步。
　　彭楚胜在里面，愤怒地张牙舞爪在指责他。
　　有护士从旁边经过，毫无反应。所以这个人，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他们刚到医院而已，很明显，无法归位的彭楚胜有了上帝视角，能看到他们的所有事。
　　病房那边闹哄哄的，有彭妈的哭叫卖惨，有彭爹的吼叫怒骂，有亲戚们的劝解，还有老蒋的激愤，和看热闹人的指指点点闲言碎语。
　　“彭楚胜”突然清醒，摆摆头，不再看那挂牌，转身去联系冯媛。
　　“什么时候办离婚？”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只要你改，我们……”
　　太没意思了！
　　“彭楚胜”冷冷淡淡地说：“说什么，你想要我说什么？说我跟你结婚是因为不用花钱，说我故意把爹妈接来，就是让你忙得没时间妨碍我找其他女人，说我们全家挖空心思让你掏钱给老二买房，给老三结婚，然后再把你弄死换点保险赔偿金？这些你爱听吗，我可以详详细细说给你听。”
　　电话里冯媛直接哭出了声。
　　“彭楚胜”继续说：“冯媛，别问什么我有没有爱过你，你值得被爱吗？你都不爱你自己，凭什么要我来爱？狗屁的无私，我要真爱你，会让你辛苦，让你为难，让你难过？冯媛，你就是个假圣母，觉得自己好伟大是吧，那你爸妈做错了什么，要跟在你屁股后面操心受苦！”
　　冯媛的哭声变大，“彭楚胜”叹了口气，说：“你要再瞎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现在还有时间，办得完离婚手续。你赶紧来，我在民政局等你。”
　　因为有线报，莫峤陪着冯媛来的，她哭得满脸是泪，和“彭楚胜”的一脸不耐烦形成鲜明对比。
　　“彭楚胜”拿出早就备好的协议，冯媛一字一句在看，他就拿笔戳她，催道：“快点吧，我赶时间，等下要去登（）记结婚。”
　　冯媛捂了脸哭，莫峤拿起协议，快速看完，然后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彭楚胜”背着冯媛，把手里那张卡给他，小声说：“快点。”
　　烟瘾和烦躁越来越强，快压不住了，“彭楚胜”咬着牙坚持。
　　莫峤接过卡，然后柔声劝冯媛：“签了吧，早点办完，让冯叔他们安心。”
　　冯媛在签字，“彭楚胜”拿着手机飞快地给莫峤发信息：办完快带她走，然后把这个号码拉黑，以后随他什么事都不要理。
　　发完这条消息，“彭楚胜”把所有聊天记录，短信和通话，全部删掉。
　　莫峤开始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他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坏。
　　莫峤守着伤心的冯媛，坐在休息处劝解她。
　　“彭楚胜”抓紧时间拉上早就在等的杜媛媛去了婚姻登记处。
　　等莫峤陪着缓过劲的冯媛走出民政局，正好看到前面不远就是刚拿到红本的“彭楚胜”和杜媛媛。
　　一束金光从天而降，快步走在他们前面的彭楚胜倒地，圈着他臂弯的杜媛媛尖叫。
　　冯媛要走近去看，莫峤想起那句话，立刻揽住她，快步往自己停车那边走，劝道：“媛媛，走，你爸妈还在等着你。他跟你，没关系了。”
　　失神的冯媛一坐好，他立刻上车发动。
　　果然，彭楚胜从地上爬起来，就叫嚷着追过来：“冯媛，你给我回来，冯媛，我TM……操!”
　　莫峤往后视镜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个女人紧紧地拉住了彭楚胜，两人看着像是吵了起来。

　　方笩离魂，系统焦急地说：“怎么办？你回去就会直接死掉的。”
　　方笩并不急，周一亭的突然离世，她伤心过后，受到启发，早早地备好了死亡金，委托给了可信任的人。墓地也定好了，就在老宅后面的竹林旁。
　　所以，即使现在死了，也不怕没人收尸骨。
　　“没事，对了，这任务做成这样，你会怎么样？”
　　系统虽然死板，心地却不坏，方笩不知道它们这种AI算不算有生命，但确实有些愧疚。
　　她的关心，让系统有些感动，它认认真真地把协议部分告诉她，然后说：“我没关系，只是降一级。我查过了，没人成功通过测试，大家现在都是2.0版本，没差别。可是，你怎么办？”
　　方笩看看身形虚虚的自己，问它：“这样代表我死了吗？”
　　“不是，你回归本体才会，奇怪啊，正常来说，离魂就很快回到自己身上的。”
　　说到这，系统难得地机灵了一下，说：“要不我现在把你送到第二个任务去吧，好歹能多活几天啊。”
　　方笩难得真心笑了，夸它：“你可真聪明，就这样吧。”
　　她才说完这句，就发现自己骑在一只踩着祥云的奇怪动物身上。
　　系统说：“这两关跨度大，我给你放点东西打发下时间。”
　　“行。”
　　方笩面前立刻竖出一块椭圆屏，播放的竟然是冯媛她们此后的生活。
　　冯媛伤心挫败，整日恍惚。莫峤搬回父母家住着，每日到隔壁问候，若是她同意，他就陪着她出去走走。
　　冯媛有没有爱上他，方笩看不出来，但冯媛这样的性子，有人天长日久地待她好，自然心里触动，不敢拒绝他的深情厚谊。所以，过了些时日，两人的婚事提上了议程。
　　莫峤的母亲先有些微词，莫峤坚定，用自己的态度和行动说服了母亲。
　　这边欢欢喜喜办婚事，那边“新婚”的两位打破了头。
　　医院那一出，让彭家人在亲戚们面前丢尽脸面，彭家两个老的，灰溜溜回了乡下。彭老二早些年“睡婆”的传闻得到证实，加上本就一穷二白，婚事彻底黄了。
　　杜媛媛爱彭楚胜的皮相，可没打算爱屋及乌，除了他，对彭家哪个她都不留情面。老家伙们想重新杀回城里，就被新儿媳和她娘家又打又骂轰回去了。
　　彭楚胜要离，杜媛媛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两人打成一团。彭楚胜敢逼她，她就敢闹到他单位去。
　　两人这日子，那叫一个热闹，彭楚胜心里不顺，日日醉酒，于某天，一脚踏空摔死了。
　　彭家老三虽然到了三十多才在平息的流言中悄无声息地娶妻生子，但他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冯媛和莫峤大婚，他还悄悄让人捎带了一份礼。
　　系统突然出声，说：“你怎么了？”
　　不是牛逼哄哄地不停劝阻，放飞自我，怎么现在又流泪了呢？
　　“没事。”
　　一心一意的莫峤，莫名让她想起了已经去世多年的周一亭。
　　他们之间没涉及过情爱，可周一亭，确确实实地帮助过她，关心过她。而她呢，为他做过什么？好像除了他的身后事，再无其它。
　　“你这样安排，好像她过得是还不错呢。只是他就……”
　　罢了，周一亭已经去了，自己也快去了，再纠结过去已经没了意义。方笩收神，硬怼上一句，“那畜生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