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竟是我》吴若离

8、第 8 章

　　冯媛看到拎着菜进门的他，满脸惊讶。
　　“彭楚胜”没好气地说：“看什么，我妈她们呢？”
　　居然又是冯媛在做饭。
　　冯媛要来接袋子，“彭楚胜”没给，径自丢在地上。她有些不自在地捏着手，说：“楚顺出事了，摔了腿，爸妈去医院了。”
　　“彭楚胜”眼睛一亮，瞟一眼灶台，说：“再随便炒个蔬菜就行，我给她们送饭去。”
　　冯媛：……
　　太少了吧，就一个焖猪脚，这么多个人，再炒个蔬菜哪够？
　　“快点吧！”
　　“彭楚胜”先拿出两个盛的盘子，往里装了些米饭晾着，等菜一熟，就飞快地把肉多的猪脚都夹出来分在这盘子里，剩些不好啃的，就往大饭盒里一倒。
　　他把其中一个盘子推向她，硬邦邦地说：“快点吃，吃完去找个中介，把房子挂着卖了。”
　　冯媛立刻看向他，焦急地问：“为什么要卖房子？我们……要是钱不够，我回家去问我爸妈。”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卖就卖。”
　　“那……我们住哪，还有爸妈和楚顺……”
　　“你回你家住，他们不用你管。赶紧吃，吃完快去办事。”
　　那你呢？冯媛眼里的泪要包不住了，撇过头对着灶，强忍着难过问他：“那卖多少？”
　　“彭楚胜”还能不清楚她此刻神态，不过要想断掉，就得狠心，只当做不知道，狠心说：“能尽快卖就行，亏点卖都可以。你和中介商量。”
　　冯媛不再吭声，“彭楚胜”端起盘子出了厨房，快速啃完就带着饭菜去医院。

　　三个嗷嗷待哺的废物，一看就这点菜，立刻就不满了。
　　彭妈把饭盒盖子用力一扣，怒道：“这个死冯媛，翻天了，这是虐待！看我回去不收拾她。”
　　彭爹拿筷子挑拣了一下，然后一拍筷子说：“尽是骨头，她当喂狗呢，谁家能有这样的儿媳？”
　　彭楚顺刚要张嘴，就被“彭楚胜”骇人的目光给吓到了。
　　“彭楚胜”垂眸，慢条斯理地说：“她让油给爆了下，烫着了，找医生看去了。唉！你们凑合着吃一顿吧。老二伤了腿，不正要补这一下嘛。”
　　猪脚剩的不多，彭妈一听这话，赶紧拿起碗筷，挑着好的拣到自己碗里。
　　彭爹气得不行，但抢吃的要紧，顾不上吵吵。
　　“彭楚胜”看他们吃得一肚子怨气，瞅着时机说：“我们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地往医院跑。”
　　彭妈伸长了脖子仔细看过了，饭盒里尽剩些黄豆，便叹了口气说：“楚胜啊，我就觉得这房子邪门，你还不信呢。夜里我们睡的，一会儿黄泉似的……啊呸呸，大冬天似的冷，一会儿又热得慌。你爸洗澡，那灯跟冤魂似的作妖。他扎伤了一次，我病一次，你肠胃炎，你弟弟好端端的，又给摔了腿。你自己说说，这都是什么事？”
　　肯定不是自己好吃出的毛病，必须是房子的事。
　　彭楚顺生怕自己腿伤牵扯出后头的龌龊事，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太晦气了。哥，这房子我都不敢回了，最好是……”
　　最好是快点给我买套房啊！
　　“彭楚胜”瞄他一眼，并不戳穿他这不要脸，只看向彭老头，说：“爸，那天晚上那灯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住不惯，故意搞的事吧。”
　　彭爹气得不行，鼓着腮帮子噗了一口，“我就这么蠢吗？还自己吓自己。我跟你说，那屋就有鬼，赶紧的，换套房，买套大点的。”
　　“彭楚胜”皱着眉头故作为难，说：“这……一时半会怕是凑不到那么多钱买更好的啊。”
　　彭爹急啊，推了他一把，说：“让她回去问去啊，她爸当着官，谁知道刮了我们老百姓多少油水呢。我们问他要些，天经地义的事。”
　　“这不好吧。”
　　彭爹急智之下，满头道理，呸了一声，接着说：“就他们家买的这房，害我们遭罪，没问他们要赔偿，那是我们重情义。”
　　“彭楚胜”低着头，彭妈以为他不肯应，跟着催道：“我的傻儿子吖，总不能我们一家子都死在里头，你才信吧？”
　　“那……我去问问吧。”
　　彭爹看“彭楚胜”一脸为难，趁热打铁给他出主意，“楚胜啊，你先把房子卖了，钱到手了再说。他们做爸妈的，总不能看女儿女婿没处住吧，要不出钱，我们就住他们那屋子里去。”
　　“彭楚胜”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说：“爸，你这主意妙啊，我过两天就去办。”
　　“还过两天做什么，现在就去。今天就能卖，我们正好在医院住着。这回买房，我们自己去挑，挑套比你芳姐家更大更好的。”彭妈一脸憧憬，她有个好儿子，一定会比她那嫁城里人的妹子更有脸。
　　“彭楚胜”犹犹豫豫地起身，出了医院，干脆去岳父母家附近打听莫峤去了。

　　“彭楚胜”让冯媛和中介商量，哪个中介不想快点敲定拿提成，立刻就帮她划了个好卖价，当天下午就有人来看房。
　　冯媛通知了“彭楚胜”。
　　“卖房钱转那张卡上，你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先搬你家去，其他的别管，我晚点来收。我去你家住着不像样，大家都先去老三那凑合凑合。”
　　冯媛有一千一万句话要问他，可“彭楚胜”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
　　如果她能因为他的态度不好而生气多好，可惜不会！她不因这个生气，他就只能照着自己的计划来。
　　时间不多了，除了想抽烟，他在医院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在心疼彭家那三口。
　　唉，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没来之前想的是干脆利落弄死这几口，到了又下不去手。因为有周一亭的提醒，她保持了自己的底线，就像从前她总是说得狠，做事却只能照着规矩来。而拯救冯媛的事，原先想的是不能操之过急，现在是不得不加速。
　　今天急，他打听来的不过是只言片语，但确实没有看到莫峤有污点。
　　人无完人，他肯定也有缺点，但至少，在目前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把“彭楚胜”OUT掉，不代表冯媛就一定会嫁莫峤，只是让冯媛多一个选择，莫峤多一个机会。一个女人经历过一场糟糕透了的婚姻，她和她家人，下一次，怎么说也该更谨慎了吧。
　　方笩不能代替彭楚胜活一辈子，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压下心事，“彭楚胜”拨了个电话给后来逼迫彭家走上害人之路的杜媛媛。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彭楚胜”恶趣味，原配和小三都找的“媛媛”。“彭楚胜”忍下恶心，只当自己是在喊冯媛。
　　“媛媛，我……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
　　“彭楚胜，你在说什么啊！”
　　“我虽然不爱她，但是……是我对不住你，我总得肩负起做丈夫和做父亲的责任。我们……来世早些相遇吧。”
　　杜媛媛原先不确定的就是他对自己真心不真心，这话一听，明显是爱着我，但是没办法，只能和那个捆死在一起的意思咯。
　　她是又喜又急，忙说：“你别这样，我们再想想办法，总能在一起的。”
　　“彭楚胜”痛苦地说：“媛媛，别说了，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招惹你，是我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的命啊！”
　　杜媛媛不爱听这些话，立刻打断他，说：“我们见了面再说。”
　　“不能，我不能再见你。我没脸见你！”
　　杜媛媛都快急死了，等“彭楚胜”强行挂断了电话，她心里立刻就豁得出去了。

　　小三的战斗力和脸皮一样强，“彭楚胜”一进门就被冯媛堵着问话。
　　“楚胜，你认识一个叫杜媛媛的女孩吗？”
　　“彭楚胜”故作慌乱地避开她眼神，匆匆答道：“什么肚圆头圆的，不认识。”
　　冯媛一看他这神色，心里大恸，再一听这“肚圆”两字，全身发凉。她跌撞着冲到门口，抓着门把手流泪。到底还是不死心，她又回头问他：“我能看看你手机吗？”
　　“彭楚胜”比她还痛苦，这孩子怎么这么轴！
　　戏要演全了，他回来前已经通知莫峤可以发那些记录了，这样冯媛刚接完小三电话，就收到匿名邮箱发来的信件，只会以为是小三发来逼宫的。
　　“彭楚胜”只有做到最无耻，才能让冯媛看清楚。他抓紧手机放到身后，还装着很生气的样子问她：“我是你丈夫，你这么不信任我，是想离婚吗？”
　　冯媛想着那些让她心如刀割的截图，加上这些日子的忐忑煎熬，语气突然强硬起来，“把你手机给我。”
　　“彭楚胜”当然不会乖乖就范，躲开了一下，不自然地走到沙发那瞪着冯媛，眯着眼神要挟她。
　　冯媛深吸了口气，从门口走回来，把手伸到他面前，再次要求：“把手机给我，你不是想要钱吗？卖房款在我这。”
　　这么快？
　　甭管是真是假，都是好事！
　　“彭楚胜”略作思索，就把手机递给她，面色有些紧张。
　　冯媛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聊天记录那些肯定删除了，她点到通讯录里，搜了杜媛媛，没有，只有两个媛媛。
　　点开那个不是自己号码的媛媛，一长串的通话记录，最近一条甚至就在今天。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冯媛将手机扔到沙发上，痛苦地转身，走向门口，这一次，她不再回头。
　　“彭楚胜”不装样了，赶紧发消息给莫峤：快来偶遇。
　　确认对方回复了，他才站起来给小三打电话。
　　“媛媛，你和她……和冯媛说了什么？”
　　他打电话习惯走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卧室的梳妆台那，抽屉敞开着，他一边应付小三，一把拉开抽屉往里瞧！
　　我去！都这样了，冯媛连自己的首饰和护肤品都没收拾，这是什么意思？
　　他沮丧地一屁股坐下，正对着梳妆台里的镜子。
　　“楚胜，你放心，只要你们离了，我们就在一起，我保证我们只会更……”
　　“彭楚胜”挂断了电话，因为他发现镜子里的不是自己。镜子里的彭楚胜一脸愤怒，牢牢地盯着他……的手机。
　　“彭楚胜”下意识地跟着看了一眼手机，突然明白了，彭楚胜在乎的不是手机，是手机那头的杜媛媛。
　　他随手扔掉手机，双手交握支在梳妆台上，笑着问彭楚胜：“怕她生气吗？”
　　彭楚胜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谁，为什么霸占着我的身体？”
　　“彭楚胜”一直笑眯眯的，认真回答他：“我就是个过客，你别急，冯媛家没什么钱了，我帮你甩了冯媛，你也不用谢我。就当我占你身体几天给的租金吧。”
　　彭楚胜一脸愤怒，拍着镜子里的梳妆台说：“你知道个P，杜媛媛没工作，她家就一个开小饭店的，能有几个钱，说出来也不好听。我跟她，就是玩玩而已。我跟你说，你不要乱来。”
　　“噢~~我知道了。”
　　彭楚胜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人不怀好意，抓着梳妆台边缘站起来，焦急地说：“你别乱来，我爸妈哪去了，你……赶快把身体还给我。”
　　“彭楚胜”笑盈盈地朝镜子里的他挥手道别，然后拿起手机用力朝镜子砸去，镜子立刻碎成几块跌落。
　　这就是新婚，彭楚胜送给冯媛的唯一一份礼物，网购里选的最差的那款，廉价粗糙得就像他对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