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画家审判（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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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欢的后半句话被杨芯打断，她眼神狐疑，满是不相信。
杨芯现在自然拿不出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她只能口头保证自己没说谎，其眼神真挚，让林小欢多多少少信了几分。
说开了身份，两人前后跟着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下室，全程没有沈清石蹦出来阻挠。
就连杨芯找到路要跑出去时，沈清石也没出来。
“也许他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我们快走。”
林小欢退缩了，她苦涩地笑了笑，与杨芯拉开距离，“我逃不掉的，他总会抓到我。”
“我们会提供隐蔽地址保护你的安全。”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这里有芯片。”
单单五个字，就让杨芯震惊得瞪大双眼，做警察这么久，她第一次见沈清石这么偏执又疯的人。
最终，杨芯独自一人离开了，她离开前，说了好多保证的话语，正义感满满。
等那人影越走越远，温九收回了做作的表情，把硬挤出来的眼泪抹掉，转身往别墅走。
原来女主是警察，那她的表情和行为就不奇怪了，只是……为什么沈清石没有去逮杨芯呢？
按照系统给的剧情介绍，沈清石对杨芯有着极其浓重的兴趣和欲望，她的不甘示弱与倔强，让身为反派的沈清石忍不住想用强硬的手段一点点打碎她的傲骨，看她崩溃无助的模样。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对劲了。
反派的兴趣，好似转移到了她身上。
这可不算是好的预兆。
沈清石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人，没半点活物气息，天色已晚，温九打个哈欠，寻了个干净的房间入睡了。
这幅身体终究只是普通人，长时间不休息会对精神产生巨大压力，她可不想因此坏了后续的任务进度。
于是第二天，她按着生物钟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沈清石放大的脸，那没来得及隐藏的迷恋神情浮现在他面容上。
无论是谁，只要才刚醒来，直面一个死死盯着你的人，都会心梗，温九也不例外，她竭力克制住下意识想揍人的拳头，平复着呼吸。
“你醒了。”
沈清石又凑近几分，他用手描摹着林小欢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眼，多少有些蠢蠢欲动，“好漂亮啊。”
“……”
温九严重怀疑他有恋眼癖。
她往后缩了缩，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然后开口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啊。”沈清石笑颜如花，宛如一个纯真的孩子，“就是单纯喜欢你的眼睛。”
恋眼癖石锤。
如她猜想一般，沈清石真对她感兴趣，而令人生畏的反派竟然还会亲自动手下厨和打扫卫生，若不是昨天……亲眼看到了恐怖庭院和地下室，她是不相信这人会如此的手狠。
这就是纯粹的恶，他完全感受不到罪恶感。
沈清石完全不在意杨芯的逃跑，只轻飘飘说了句“小老鼠跑了啊”就没再管了。
这不符合剧情。
温九呼喊系统，【查一下这个位面是不是崩坏了。】
【自查中，请稍后。】
【检测无误，位面运行正常。】
温九皱眉，抬眼看向正在小花园里浇花的沈清石，眼神复杂，【杨芯是女主，反派的目光应该放在她身上，而不是对我兴奋冲冲，这不叫崩坏，那什么叫崩坏？】
系统依旧重复那段话语，程序化的自查完全查不到任何毛病，各项数据都告诉它这个位面正在正常运转，可温九所遇到的情况也的的确确发生了，系统只得拷贝数据传回主系统，等待更高级别的审查。
温九本就不指望系统，对它所说的话也没多大反应，反正出毛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沈清石是反派，但他平时人模人样的也有一份正经工作，他自幼学画画，后来走艺术路线当了画家，颇有一些名气，现在经营着一家画廊，生意很好。
每隔几天他就要送几幅新画去画廊展出，偶尔接点私活教小孩子画画，外人看来，他就是个才华横溢的儒雅青年。
沈清石外出买菜，温九在别墅里兜兜转转，咔嚓咔嚓拍了一堆证据照片，深入走廊，她在暗处角落里瞧见了一条向上的楼梯。
似乎是通往阁楼的路。
原来有正常楼梯能走上去。
温九勾起了嘴角，原先的想法冒出来，她堪称愉悦的找到了打火机和酒，推开阁楼的门，洋洋洒洒倒了好几瓶。
系统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警告，沉重而尖锐，滴滴声听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温九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在那个嵌进了青绿色刀剑的伤口上重重一按，疼痛袭来的一瞬间，世界安静了，聒噪的系统终于闭上了它的嘴。
打火机咔哒一声被打开，火苗跃动着，在她眼底形成了兴奋的影子，在触碰到地板上的酒液后，火势大涨，顷刻间吞噬了大片地盘。
火焰熊熊燃烧，她就在门前，看着这一场来自火焰的绝美演出，墙壁和地板逐渐被烧焦，阁楼内的旧件东西一一被摧毁，这些东西在她的掌控下崩溃离析，美妙的很。
温九开心了。
她满意地转身，却意外地看到沈清石正站在楼梯下注视着她，眼神冷漠，瞧不出多余的情绪。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发声，一时之间只能听到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响。
“是不是很好听？”温九轻声开口，“这个声音。”
沈清石也轻轻扯出一个笑来，“确实好听。”
他往上走了几个阶梯，拉进与温九的距离，“不过可惜了，这种声音只有我们能两个听到。”
“应该让他们也听听。”
沈清石的反应不在温九的意料之中，她颇感疑惑而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个阁楼里的东西都是你的珍藏吧？不打算去救吗？”
“？”
这下轮到沈清石疑惑了，他似乎察觉到了温九眼里的真诚，指着她背后的火光，好笑地说道：“珍藏？你从哪里知道这是我的珍藏？”
“就因为我把它们好好地放在阁楼吗？”
沈清石停住了笑，乌云飘过遮挡了太阳，本就不明亮的窄窄楼梯过道更显阴暗。
阴影落在他脸上，温九难以看清他的表情，却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冰凉，“我把它们好好放着，只是为了提醒我过去所受的一切。我会亲手把他们都终结。”
不得不再次说一声，沈清石果然是反派，什么内心最后的柔软，存于内心中的温馨，统统都是假的，只有黑暗一往如故。
“反正那阁楼里的东西我迟早要毁掉。”他继续往上走，俊朗的脸穿透了阴影，显露在小小一角的光明里，他笑着，与温九直面而视，“早或者晚都没什么关系。”
他叹了口气，与温九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微凉的手触碰到她脸庞，语气略微深情，“要说珍宝，应该是你啊。”
温九抖了一地鸡皮疙瘩，她甩开那只不安分的手，冷声道：“大可不必。”
“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沈清石抿唇笑了，“你很特别，似乎有种异样的魔力吸引着我。”
“……”同为非正常人士的魔力吗？
她没有回答，沉默着看了几秒后侧过身下了楼梯，火焰烧焦的糊味已经开始往外散了，有些呛人，温九可不想待在这儿被烟熏。
沈清石没有阻挡她，反而抬脚走到阁楼，他静止着看火焰燃烧，等差不多烧没了，才拿了灭火器灭火，留下一片灰烬。
恰好此时是傍晚，落日的余辉撒到了这片阁楼废墟上，增添了一股孤寂而落寞的美。
于是沈清石搬来了画架，在破败的废墟与飘散的烟雾之中作画，他沉醉其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用鲜明的色泽绘制出独特的油彩画。
吃过晚饭后，沈清石邀请她去看一场演出。
晚八点，伴着星光月亮，沈清石开车载着她出行，别墅庭院的四周，是茂密的树林，这里人迹罕至，甚至连小动物的声响都很难听见。
温九侧头，看过一幕幕倒退的深夜丛林图。
随着距离的增加，树木也在减少，直到她看到一模样奇特的建筑，像是倒扣的碗。
传统却又不够整齐的白色，是这个建筑的主要构色，除去点缀的点点蓝色，竟是再无其他鲜艳的色彩，沈清石替她开了门，自己紧随其后。
内部空间类似于剧院，但没有观众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高出于地面的圆台，而所谓的戏台也只不过是更大的圆台，且被安置在最中央。
这很难不让人想象到是什么神秘仪式。
空间昏暗，她难以全部看清楚，唯有沈清石的声音空旷清澈，“来这边，先去换衣服。”
她被引到一处更衣室，里面盛放着上百件华丽的礼服，还有与其相搭配的饰物，各种高档化妆品一一安放着，等着主人使用它。
“看演出，应该要盛装打扮才对。”
说完，他转身进去了对面的另一个更衣室。
温九在短暂的无语后，又升起了一抹兴趣，她倒要看看这沈清石搞什么鬼。
挑挑选选，温九那直女审美最后挑了个黑色长裙，浓妆淡抹，像栖息在黑夜里的妖精。
沈清石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西装，胸口别着一枚玫瑰胸针，宛如点缀其中的红宝石，他露出姣好俊朗的五官，更显锐利。
他优雅地弯下腰，伸出手牵住温九，在温九指尖轻轻落下一吻，眉眼微抬，朝她展现出带有攻击性的笑，简直醉人心脾。
换成谁，能不对他神魂颠倒呢？
也许他启动了什么机关，只见那天花板星光点点，仿佛让人处于宇宙深处，每个小圆台开始以特定的规律旋转，时而重合时而交叉。
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个小圆台上面突兀的出现了三人高的大水箱，昏暗的灯光洒在水面上，越发显得诡谲而波涛汹涌。
沈清石挽着她的手，一步步来到中央区域的那个最大圆台，空灵而优雅的音乐骤然响起，一拉一拽，温九便随着他的摆动而翩翩起舞。
他们身姿摇曳，宛如跃动的精灵，却在此时显得那么的奇怪。
音乐到了一个高潮，真正的演出开始了。
她听到沈清石落在他耳边的话语，“第一场演出，与美人鱼共舞。”
美人鱼？
温九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所谓的美人鱼是指什么，便被他的托抱旋转打断思绪，这也使得她一抬眼就能完完全全的看到那个大水箱。
而此时此刻，水箱之中正有一个人，她眯了眯眼，辨认出那人正是第一次见面时，被沈清石拖出去的长发女人。
长发女人神色迷茫，她下身套着巨大的鱼尾，银灿灿的闪着光，在听到音乐的那一刹那，她的四肢开始摆动起来，谈不上什么舞蹈，充其量算是水中挣扎。
水花四溢，有一些溅到了四周的小圆台，在地毯上洇染出红色痕迹。
鱼尾在摆动中击打着水箱，响起的声音与音乐交织，乍一听还挺有规律。
他说：“她犯了嫉妒之罪，所以我赐予她纯净的水来洗净她的罪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画家审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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