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别璃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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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私人的会见前后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她却觉得像有一个世纪那样久。斟酌利害，来回试探，微笑掩饰着用心。七星想要把外来资本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却又希望能够借此拉动璃月的贸易。晨曦酒庄在璃月这些年的经营一直受限制，和七星的授意不无关系。格洛莉娅面上不显，心里却早就恨不得马上飞回自己在蒙德的家——但在这之前，要把所有事务都安顿好，还得和艾斯比尔先生做最后的交接。再一次委婉而不失礼貌地回避了对方的试探之后，她慢条斯理地提出晨曦酒庄的诉求，语速不快，但又容不得打断。然后，又是新一轮的较劲……
谈话最终以两人的握手结束。
握手时，天权小姐意味深长地说，希望晨曦酒庄在璃月的生意做得愉快。
格洛莉娅回答说，谢谢您的祝福，我们合作愉快。
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就毫无形象地瘫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时遇虽然不能上去，但也一直跟在她边上——当然是在地上的时候——这时也吓了一跳。等到弄清楚上司是和人耍心机耍累了之后，她才放下心，叮嘱了两句，就忙事情去了。
格洛莉娅的日程因为这次会谈被占去了半天，来不及完成的工作，十之八九都移交给了秘书。
细细观察她浏览文件的模样，格洛莉娅忽然间有些欲言又止。
“时遇。”
“怎么了？”
她显然有些奇怪。
“有事要我做吗？”
“不，是些……”格洛莉娅犹疑了片刻，最终问出了一句话。
“你家里有没有人跟你长得很像？”
时遇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见到和我长得像的人了？”
她摇摇头。
“我没有姐妹。”
“不是姐妹……”
心知这话题再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格洛莉娅最终选择结束这次对话。
“那么，”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也许是看错了吧。”
四十天，三十九天，三十八天……七天，六天。
日子照常过去，并没有什么新意，唯二叫她感到新奇的就是友人从枫丹寄来的新作和温迪寄来的信——很难形容她刚走出屋门就有一只叼着一封信的灰扑扑的鸽子撞到怀里的感受，非要说的话，惊吓甚至多于喜悦。吟游诗人的来信和他本人一样随意，字迹潦草得过分。（但她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有营养的内容，也就是说了一些“你在璃月待了这么久难道不回来了”这样的话，顺便还自我夸耀了一番——“我今年又是蒙德城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隔着一张纸都能想象出写信时他雀跃的样子，虽然并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很值得高兴的，大概是因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吧。
在信的末尾，他还加了一句：“你们见到了吗？”也不知道是说她和谁。
和那个老朋友？格洛莉娅冷哼一声，把信纸折叠回原状。她倒真不知道那人是谁，若说是岩王帝君，又要到哪里去见面？比起这个，她更该去考虑，如何和迪卢克解释自己的情况。
一起长大的妹妹不是人类，还比自己大了几千岁。
饶是暗夜英雄有再强大的心脏，估计也不能够马上接受。
而且……
看着自己手中化为尘土的木块，她皱起了眉头。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奇谭。
那次高烧，像是一个开关。
在那之后的第十八天，没有神之眼的“人类”，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人”的部分正在变弱。
她清楚地意识到。
作为“归终”的自己，正等待着醒来的契机。
倒数第五天。
大体事项已经交接完毕。
她在璃月的短暂的居留也将结束。
说不清，自己是不舍还是释然。公务较之之前少了许多，她也乐得清闲。
比较不一样的事情，大概就是傍晚时分在万民堂附近遇见了钟离。
如果他不说一些比如“近日是否有异状”之类的话就更好了。
她并没有多想，只是玩笑地回答，说。
“钟先生真是博学，连看相都会。”
不过是偶然邂逅罢了。
然后，就是各奔东西。
……
最后一天。
收拾停当之后，她翻身上马。时遇特地请了半天假来送她。告别之后，格洛莉娅才正式出发。
马蹄声再度在古道上响起。经过归离原时，她如有所感，往西北方向看去。
破败的遗迹旁，有一个颀长的人影。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人是谁，那人应当也看不清她。格洛莉娅只是有些怅然地收回目光，却不知道对方此刻正注视着她。
马蹄声近了，马蹄声远了。
眼见那一人一马几乎消失在视线里，钟离才转身离开。
唯有荒地上残存的足印，证明着人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别璃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