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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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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府最近流言纷纷,小妾生了孩子,大婆却意外身亡。偏偏小妾生的还是个女孩,不知是不是和那大婆冲命。
刘小妾最近异常风光,虽然生的是个女孩,但在县府是颗独苗,老太太喜欢得紧,大爷也成天对自己嘘寒问暖。
荷香曾试探着问小妾大婆死的事情,小妾一副惊慌样,荷香便不再起疑,瞧着她怎么也不可能是个镇定的,怎能有胆识在自己生产之际害死对手?或论足智多谋,这词也完全跟小妾不沾边。
洗三的时候,姚娘和周首又被请回县衙府,虽说周首十分不想去,但姚娘一直劝说她过去当帮手,那天周首的表现令姚娘十分满意,自那开始竟像离不开她似的,周首也不敢激烈推脱,恐怕引起姚娘怀疑。
洗三时候全家人都在,晾那色胚也不敢贸然行事。
殷梨亭也很重视这个孩子,虽说是女孩,但也无法阻挡初为人父的喜悦。于是,老太太也被抬了出来,给孩子盛第一瓢水。
“名字起了吗?”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孙女,头也不抬地问自家儿子。
“小名叫元香,这大名还没起呢。”
“元香?”老太太撇撇嘴,一听就是那小妾起的,但老太太不愿因为自己儿子和小妾发生龃龉,毕竟她生产有功,她起的便当不知道好了。
“这大名……”
“大名儿子盼望着母亲能起个。”
殷梨亭察言观色的本事无人能及,见母亲笑了,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那大名就叫殷星照,随上京城的星字辈,这照字也有照耀之意,在黑天依然能引路。”
殷梨亭心中大喜,又担心惹怒京城的母系亲戚,遂小心询问:“这星字辈,可否用之?”
“放心,”母亲终于抬头看他,展露笑容,“我去封书信告知,这些年也常在走动,我府衙长女,不会辱了他们的面子。”
殷梨亭在京城的生意主要还是靠着母家亲戚照拂,什么员外狗友的多是承包渠道和销售,但那贸易凭证书和官府的关系,才是经商的重中之重。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虽然商人的地位也好不到哪去,但是白花花的银子谁人不爱?有了银子才有升官发财的资本啊!
殷梨亭虽敬重母亲,但他更希望母亲能经常跟京中亲戚往来,他虽不能直接说明,只是拐弯抹角地使法子让母亲多走动,这样自己才能越走越远!
祖母看完乖孙便被叫去前厅主持洗三仪式。祖母到了前厅,先是环视一圈。目光锁定香案上的几位“娘娘”,倒是齐全,祖母冲小妾点点头,小妾立马会议,回头跟自己的丫头耳语打赏稳婆。姚娘得了信活干得更加卖力,抱着小照儿姐,把盛满净水的瓢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一边浇水,姚娘口里一边念着祝词,待水浇完,祝词也说完,算礼成。
小妾今日终于发现了不对,那日自己生产发动,来不及观察,今天却把大爷的目光瞧了个真切。这大爷什么时候又把眼睛粘在年轻稳婆的身上!
真是不嫌脏!什么女人都想尝一尝!
小妾的目光随之看去,那年轻稳婆今日依旧穿着那身白色棉裙,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这年轻稳婆的打扮正好给这位整日看惯花红柳绿的大爷解解腻,怪不得入了爷的眼。
小妾还在月子中,裹得严严实实的观了礼,便让荷香搀扶着回了怡和苑。
殷梨亭的眼光瞟了下,看小妾回了屋,便更加大剌剌地看着周首。
周首不自觉地低下头,别说是古代,即便放在现代,这种目光也够让人羞的。好在宾客们此时忙着“添盆”,往香案上的铜盆添些元宝银两,也没人顾得上这茬。
周首此刻站在香案旁边帮着忙乎,忽觉脖颈喷过一股男性的呼吸,仿佛还沾着酒味儿,大惊失色。看着脚下那双青蓝色的皂靴,她知是那个大流氓!
周首只恨自己没把自己的高跟鞋一起带来,不然非得在他脚趾上扎个洞。周围人来人往,周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让,殷梨亭又追上来:“你用的什么香膏,真好闻。”
周首瞪他,他正嬉皮笑脸。这男人皮相虽好,但吃相太难看,也不知这十里八乡的已婚妇女里是不是也有他的相好!
眼看他又要上前,周首怒视他,眼睛似要冒出火来,没想到他竟拉下脸来大声说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还不让开?大爷我要去捧银元盆儿。”
周首觉得自己全身都要冒出火来,简直恶人先告状!周围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刚才暗地里发生的事情,周首只好后退几步,恭敬说道:“大爷,您请过。”
别人不知道,荷香却把大爷的那套把戏全都看在眼里。
回屋后,荷香正愁要不要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主子。小妾便主动发问:“可是大爷去勾那稳婆了?”
荷香一惊:“主子你都知道?”
小妾一把拽下头上的抹额,嘴里吐出瓜子皮,鼻子里发出轻哼:“这就等不及了……”
荷香看着主子的模样,心中惊诧,自己是府衙买来的丫鬟,自打进府以来就伺候小妾,以前觉得小妾只会低级的争宠手段,人也没什么城府,如今看来,自己才是走眼的那个,这小妾自生产后好像变了一个人,真不知她以前是不是装疯卖傻……
可没一会,小妾又让她去唤大爷,就说她肚子疼,荷香看着小妾好像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小妾?荷香觉得自己已经傻了……
听到大爷的脚步声,小妾立马重新戴上抹额,瓜子压在枕头下,一只手拄着脑袋,昏昏欲睡,另一只手护着肚子,这变脸速度还真不是一般本事……
“大爷,你可算来了。”
“你又怎么了?”殷梨亭似笑非笑。
“我肚子疼。”
“肚子疼找大夫啊,我也不会看。”
殷梨亭抬手就要吩咐奴婢,小妾忙把他的手压下来:“我这是产后体虚的事,其实稳婆也可以帮我。”
“稳婆?”殷梨亭脑子转了一转。
“嗯。让丫头唤那个年轻稳婆就行,那天我生产她可是立了头功。”
“哦?这从何说起?”
小妾看他来了兴致的模样,真想给他子孙根踹上一脚,自己才刚为他生过孩子,他就去肖想别的女人,还是个生过孩子的稳婆!这不是生生打她的脸!
殷梨亭看小妾变了脸色,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不是瞎想了吧……”
小妾眯了眯眼睛,默不作声。
“那个稳婆?呵呵。”殷梨亭故作放松大笑,可在小妾看来这种掩饰也太过刻意。
“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她可是个妇人!你别瞎想,我前厅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好好坐月子。”
话还没说完,殷梨亭便狼狈离场。如果之前还算揣测,现在倒是证实了。小妾要好好想想,这个稳婆该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