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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四奶奶出来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却不好看了,想必被三奶奶讥讽了几句。
      一直到院子门口,周首终于沉不住气:“四奶奶……”
      “现在老太太关注着这事,没人再敢下手,我已经用银子打点过了,晚上会有人给她送吃食和被子,至于老太太那里,我还得想想办法。”
      “四奶奶的大恩大德,周首不敢忘。”
      四奶奶看了她一眼,疲惫地说:“行了,你先下去吧。”
      周首刚走,四奶奶转身问阿英:“主母那怎没有动静?”
      “主母说这几天换季犯了风湿,躲着不出来。”
      四奶奶眼睛转了转,没说话,陷入沉思中。

      安王派的暗卫回了王府第一时间给王爷打报告。
      “你是说那稳婆的同伴勾引侍郎大人被抓了起来?”安王问道。
      “属下听得一清二楚,是这样。”
      “这就不得不引人怀疑了,王爷。”魏晨说道,“若是个安分守己的下人,谁敢这么做?没准这姐妹花寻亲是假,细作是真。”
      安王没搭话。心里虽然怀疑,可也没有一锤定音的切实证据。
      “继续监视。”安王留下句话就回到自己的书房。

      又过了两日,清歌还是没被放出来,但人却被移送到老太太的院里,周首心急如焚,原本想着实在不行去找郡王帮忙,最后却被阿英通知自己明天去前厅帮忙,侍郎老爷要过四十大寿。
      “过大寿!”周首心思活泛起来。
      “对啊,厨房已经采买一周了,你不知也不奇怪,你是稳婆,一般不去前院活动,平日里你又喜欢读书,不挂心这府里的事。”
      “那都有什么人来?”
      “无非就是府里的亲戚和那些不着调的公府,没什么正经主子。”阿英又趴在周首耳边补充,“之前被杀头的户部侍郎成天招揽王孙贵族聚会,最后落得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周首点头不语,大梁朝光成年皇子就有九个,皇上要想过几年安生日子,确实得做好端水大师。这皇子若和大臣勾结,也只能杀鸡儆猴。

      第二天一早周首便去前厅帮忙,这次倒是换上了跟其他丫鬟一样的衣服,仍是梳着两个可爱的丸子髻。
      “厨房缺人手,你——跟我来!”周首抬头,是那刀子嘴豆腐心的贾厨娘!
      周首乖巧地跟着贾厨娘到了厨房,贾厨娘瞪了她一眼:“穿这般明艳做甚?”
      周首无奈,这出场和服饰都不是自己选的啊!
      “去把那青菜摘了,然后再把面团和匀排气!”说完,贾厨娘点了一袋烟,坐在那自顾自抽起来。
      刚把青菜洗完,厨房里突然来了个老嬷嬷,人还没进屋声音先进来:“贾厨娘在哪!”那架势,仿佛要吃人似的。
      “桂嬷嬷,我在这。”贾厨娘应了声,但人却没起身,仍旧坐在小矮凳上抽着烟袋。
      “主母屋里的龙井茶可是给换了?”
      贾厨娘虽然主管厨房,可那茶叶却一直是另一个厨娘管着的,那人忙上前应着:“没换啊,一直是西湖龙井。”
      “不是别处的滥竽充数吧!”桂嬷嬷瞪着眼睛,仿佛这样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敢,不敢啊!”厨娘慌忙摇手。
      “今日有贵客在主母屋,喝出这龙井不对滋味,给主母丢了人。若是有人敢这样打主母的脸,小心我扒了她的皮!”
      桂嬷嬷又拿了些其他上等茶叶,骂骂咧咧地走出厨房,刚才被骂的厨娘依旧心惊胆战,龙井虽然没被人调换,但今年新下的龙井被三奶奶要了去,给主母屋里的是陈年的。想到这里,又出了一身冷汗,这夹在中间的滋味真难受啊!
      “这贵人嘴真是刁啊……”厨娘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旁边的带烟青色头巾的厨娘也没少受桂嬷嬷的刁难,看见她一脸不爽,“主母家竟是一帮打秋风的穷亲戚,过继的儿子也不顶事,不像公爵府有爵位继承,应试不行,也没个正经职位,干的竟是给人打下手的活,哪有别人家主母的风度和样子?”
      “主子的事情是你们可以议论的?”贾厨娘磕了磕烟袋,站了起来,话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力量,刚才说话的两个婆娘立马噤了声。
      周首觉得这贾厨娘说话比桂嬷嬷更好使。桂嬷嬷胜在凶狠吓人,但贾厨娘虽然总是拉个脸,相处的时间久了周围人便都知道她的好,在厨房里训诫下人自然有不怒自威的效果。
      这侍郎府的当家主母地位当真是尴尬!虽说是正妻,但无所出;过继了两个儿子,却又都不争气;论起家世,也比不上老三老四,当真是不上不下!
      “和面要专心,若是心不在这,和出来的面也不好吃。”贾厨娘眼睛都不抬地跟周首说。
      周首被贾厨娘戳穿,不仅不尴尬,反而嬉皮笑脸地说:“贾厨娘,我发现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拍我马屁做甚?可是平日里吃不饱,想上我这打秋风?”
      周首听完笑得直不起腰:“真看不出来,您还会开玩笑!”
      本躲在角落里的莹莹这会正恶毒地看着周首,怪不得周首感觉角落里有两道不寒而栗的光。
      “还不出去看看牛肉怎么还没送来?竟会躲在这偷懒!”贾厨娘把面团大力扔在面板上,对着莹莹喊道。
      莹莹很恨地看了周首两眼,满心怨恨地走出厨房。
      “上次你来帮忙后,东哥总来厨房打听你,她便记仇了。”贾厨娘不动声色地解释。
      周首冤枉,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莹莹的价值观实在扭曲,是爱情的缺失还是两性的沦丧……
      “牛肉还没来吗?贾厨娘?再不来,我这来不及腌制了!”里间的厨子冲贾厨娘大喊。
      贾厨娘看了看门口,心说莹莹这个不牢靠的,不知又被哪个男子勾了魂,事急从权,贾厨娘只好吩咐周首去看看。
      周首绕过前厅去寻那送牛肉的肉贩,却看到侍郎老爷在自己前面走着,后边又被东哥追着喊自己,周首灵机一动,回头的时候崴了脚,身子却扑在侍郎老爷身上。
      侍郎老爷又被扑了!
      侍郎老爷生气地回头,头发都气得竖起来,周首刚才扑得又急又狠,自己卡破了多处不说,侍郎老爷的腰带也被拽了下来。周围的下人看见此景,只得低着头加速走过,即使尽力掩饰,还是有人发出若有似无的笑声。
      侍郎老爷觉得自己简直无脸苟活于这世上了!
      周首下意识说了对不起。
      东哥上前看到此景,虽也觉尴尬,但嘴里仍旧关心:“小娘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首嘶了一声,“我听到身后有人唤我,吓了一跳,便不小心跌倒了,谁知侍郎老爷竟在我前面。”
      “你,你,你……”庞博然气得手指发抖,“你的眼睛莫不是长在脑壳子后面?”
      “那倒没有。”周首摸摸脸颊,竟还露出难得的笑意。
      “岂有此理!”庞博然七窍生烟。
      “父亲,这小娘子不是故意的,儿子在后面看了,是崴了脚才向前扑去的!”
      庞博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腰带,忙捡起来系上。饶是东哥如此说,他还是半信半疑,这扑得跟上次一模一样,腰带也被解下来。
      “你是哪房的下人?”
      “我是四奶奶后院的稳婆!”周首如实说。
      庞博然听完惊惧交加,仿佛周首能把他怎么样似的,又觉得她故意为之,想要表达什么,越想越气,最后也只得叹气:“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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