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月》吕克昂

12、第 12 章

　　周首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眼下已经安定下来，也该好好想想如何让自己的能力在这发挥到最大化。
　　姚娘的生意好，周首便在短时间内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现在几乎不用姚娘开口，一个眼神，周首就知道自己该吩咐家奴烧热水，还是给姚娘递剪子，两个人的默契令姚娘非常满意。可是接生这门学问，在古代并没被细化多少，这一套流程下来，几乎也没有其他可精进。周首是一个抗压力和学习能力都极强的人，古代又没有3c产品，时间就变得十分难打发。

　　县里有一个简陋的书屋，周首闲着的时候常去那里租些中医药的书籍来看。可每次不是看得意犹未尽没有下册，就是错别字连篇。周首觉得县里书屋的图书质量十分堪忧，偏掌柜还
　　宝贝得要命，有时间便誊写一二，越写错别字越多……

　　“掌柜的，要是想看些上好的医科书籍，这附近乡县可能借阅？”
　　面对这赤裸裸的歧视，掌柜哼了一声，最后用鼻子发声：“这附近就我这一家书屋，小娘子若想看好的医书，就得去京城。”
　　“京城？”
　　“废话，”掌柜白了她一眼，“这普天之下，什么好的都在京城。”

　　掌柜的这番话在周首心里生根发芽，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能让掌柜这般鄙视自己。她对京城不免多了丝期待。

　　乔玉泽回到安王府的第一件事便去找魏晨魏大人销假。
　　“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魏晨诧异。
　　乔玉泽作揖，“舅舅的丧事本就有亲戚料理，我回去的时候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事索性提前回来了。”
　　“哎，”魏晨摇头，“你还真是劳碌命。不过你回来的正好，王爷被安排出关打仗，正好你随王爷一同前去。”
　　“属下遵命。”
　　“你也不问问去哪打仗？”
　　“王爷栽培属下，属下这条命都是王爷的。无论去哪，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属下绝无二言。”

　　魏晨欣慰点点头，但还是解释了一番：“此次王爷被圣上派去西北打仗，有个小番邦去年没纳贡反到自立为王，圣上派了使臣对方居然闭门不开，遂让王爷去收拾了他们，虽是小国，但那番邦人会些异术，必要时你贴身保护王爷，不能让他有半分闪失。”
　　“属下谨记教诲。”
　　“下去休息吧。”
　　乔玉泽刚要下去，魏晨又想到什么，唤他回来：“诶，玉泽，你可有婚配？”
　　乔玉泽略作沉吟，想到自己给了周首信物一事，万一哪天她真求助于王府，自己也无法交代，遂老实说：“这次回去，家里长辈给介绍了一门婚事，已有婚约。”
　　“哦，”魏晨点点头，“那便应你官长两级，这次打仗回来便升你做都伯，你在王爷身边，身份太低，难免遭人诟病，这次趁着出关的机会，也好顺其自然。”
　　“属下谢魏大人抬举。”说着，乔玉泽作势要下跪。
　　魏晨上前扶起：“早就该升了，只是人多嘴杂，当年要不是你，王爷可就身负重伤了。快别客气了。”
　　乔玉泽被魏晨扶起，心中暗暗发誓要誓死效忠安王府。魏晨看他脸色暗淡，想是赶路太急身心疲惫，遂让他赶紧下去休息了。

　　最近淮阳县的水粉生意好到不可思议，饥荒年刚过，百姓手里余钱不多，可这女子买胭脂水粉最是等不得。听说还有女子因为买这胭脂水粉跟丈夫打架，锅碗瓢盆都碎了一地。
　　周首啧啧称奇，这女人爱美，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没甚差别。因为好奇，周首去逛了最近火到不行的脂粉铺子——漾丽香缇舍。嚯，这文案真是厉害！
　　漾丽香缇舍的老板非常自豪，自家的牌子已经做到了京城，好几样爆款单品都是歌舞坊姑娘的最爱！
　　周首买了水粉，眉笔和口脂回去细细研究，发现里面的香粉和其他店铺不同，味道更加天然高级，外包装也请了专门的画师，那明亮的配色，优雅的鲜花，兰叶比其他家直接用牛皮纸包裹不知好了多少，再加上歌舞坊姑娘集体带货，这想不红也难啊。
　　可跟周首见过的那些化妆品来说，光是粉质粗糙就有十分大的进步空间，更别说成分配方和化妆品的形态！
　　周首觉得这是一条生财之道！
　　不过她明白，如果自己贸然做出一条产品线跟他们对弈，下场是非常惨的，光是那个类似经营许可证的东西她都不可能拿到，可况人脉和销路呢。周首只能先把这个想法放下，不过真是可惜啊，如果自己利用先进的理念帮这个老板赚更多的钱，自己是不是也能尽快筹到盘缠离开这里呢。
　　自从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情后，周首便有了离开的想法，南下或者去京城，都在她的计划之内。只不过，眼下还需存些盘缠，姚娘那边，打死她都不会主动张口要工钱的，所以便打了“兼职”的主意。
　　正思忖间，姚娘敲门进了屋。
　　“诶，这不是那个很火的胭脂坊出的水粉吗？”姚娘一下子就被周首桌上的瓶瓶罐罐吸引目光。
　　“是啊，干娘你也喜欢啊？”周首笑着回答。
　　“哎，喜欢有什么用，我平常也不使这些玩意，不怎么会用。”
　　周首按着姚娘的肩膀坐在铜镜前的凳子上：“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干娘你坐着，我帮你装扮一下。”
　　姚娘十分不好意思，自己早已人老珠黄，况且干了这么多年稳婆，早就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奈何周首坚持，又闻着那脂粉散发出来的香味勾人魂魄，最后就由着她倒腾。
　　周首给姚娘画了个淡妆，又梳了个法式盘发，铜镜里的人竟比打扮前看上去小了十岁，姚娘吃惊得嘴巴可以塞个鸭蛋。
　　“这真是我吗？”
　　周首捂嘴笑：“莫不是这铜镜里是个妖怪？”
　　“诶哟，真没看出来啊，干女儿，你还有这才能。”姚娘看着她，“这头发是怎么回事，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发式。”
　　“啊，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这样盘起来显得人温柔一些。”
　　“真好看。”姚娘又对镜自照，“不过我怎么不见你倒腾自己呢？”
　　“我不喜化妆。”
　　“那你买这些回来做何用？”姚娘有些嗔怪。
　　“其实我是想研究这些脂粉的配方。”
　　“研究配方？”姚娘不懂。
　　“干娘，你可知这脂粉铺的幕后老板是谁？可是淮阳县人士？”
　　“啊，你不知道啊。”姚娘情绪瞬间低落，“哎，这就是那县令家的生意啊。”
　　周首神色黯淡，刚才慷慨激昂想象的事情瞬间化为泡影，看来这“兼职”就不用再想了。
　　“你要研究什么啊？”姚娘提及刚才的话题。
　　“没什么。”周首已然不想谈，“这脂粉我就是一时兴起被吸引买了来，其实根本用不上，若是干娘不嫌弃，便拿回自己屋里用吧。”
　　“不不不，我都这么老了，不用这些，你留着用吧。”
　　“我也实在没有用处啊！要是干娘不要，过几个月怕是坏了就要扔了。”周首双手一摊。
　　姚娘一听要扔，忙把那些瓶瓶罐罐搂在怀里：“那可使不得，都是银子换来的，我拿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