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37 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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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昭在裴钧那住了不到一个月就要走。横竖警局没能查出什么来，不然他早该进看守所而不是在这里。
裴钧加班加到凌晨三点，好不容易回个家就听得这一桩，先是冷冰冰问：“伤好了？”
“基本好了，都小毛病。”向南昭全身动了一遍，把骨头动得啪啪响，以证明自己没说谎。
裴钧给自己泡了杯茶，端着茶杯不说话。
向南昭觉得裴钧有些难搞，比读高中的时候难搞多了。
他不说话，向南昭只能有话没话找话继续说下去，“对了。高中那回说给你的生日礼物，我带回来了。你要还要的话，我改天拿给你。”
向南昭说到这的时候，眼底带着怀念，“当时走得急，回去后本来想寄给你，结果那几年自顾不暇，后来也不知道你在哪就一直自己收着了。”
“不知道我在哪也不知道向磊在哪？”裴钧冷声问，半点不信向南昭的话。他在国外不知道自己在哪，回来了要找难不成找不到。就算找不到他和向磊还有联系，以向磊现在的名声他要找又有何难。无非是忘了当初的交情，现在来说当年欠他的生日礼物，也无非拉亲近的话术。
向南昭抓头，觉得好难搞，以前的裴钧好说话多了，只得说：“我这些年一事无成，他已经是可以争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了。要联系也没什么话能说，多尴尬啊。”
“现在知道尴尬，当年是你自己要走！你要不走……”裴钧将茶杯重重一放，后面的话不用多说。
当年他若不走，或许现在要么在一所学校里当着教授，要么在哪家科院搞研究，或者组建了自己的研究室，在国际上有些许微末名声。不管选择哪一条，至少现在都会有一个光鲜身份，能堂堂正正站在外面。
可是万事不能回头，向南昭无奈道：“裴局，很多人这一辈子没得选。”
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早已经不能爱恨分明。向南昭和他就像硬币的两面，也像界限分明的太极图，所属不同却有着差不离的人生。
向南昭一声裴局，让裴钧不想再跟他为这件事僵着，他不想向南昭跟他这么客气，“绑架案背后的人身份有些复杂，再等半……一个月，我这边就能全部收线，再回家也安全一些。”
警匪游戏，警察说了算嘛。
向南昭对再住一个月没意见，退了一步说：“那请一天假，回去拿点东西总行吧？”
因枪支问题向南昭那套房子连带着酒吧被局里的专家搜查了三回，能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裴钧说：“你那家酒吧开不开没什么区别，奶茶店我让人去管了账，有何未盯着，没你操心的地方。你屋子里能有什么？一百块三件的衣服和裤子？”
向南昭不奇怪警方会搜自己的屋子，但裴钧没找到他藏的东西，就证明他藏东西还是有一手，得意洋洋说：“当初让赵强去取的生日礼物，看样子你们就没搜到。”
裴钧眉梢微微一动，“正好现在有空。”
这是要跟着他了，向南昭也没想把人甩掉，反正不是裴钧也会是其他的警察，还不如是裴钧，当面把礼物给人说不定还能拉点印象分。
“你明天不上班？”向南昭问。
裴钧起身，“上午休息。”
“那明早去吧。”向南昭说，“你忙到半夜，先睡醒了再说。”
听说当警察的猝死率挺高的，向南昭可不敢让裴钧大半夜还往他那跑。
裴钧已经在往门外走，“要不了多少时间，明早懒得折腾，等起床就要直接去局里。”
话都说到这，向南昭只能随着裴钧一道往外走。裴钧给司机打了电话，不一会儿车就开到了门前。
俩人上了车裴钧才问：“去哪？”
“家里。”向南昭说。
裴钧跟司机说了地址，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本想说点什么的向南昭也只能看着后视镜不说话了。
后视镜里裴钧眉心微皱，虽然皮肤依然比寻常人要白，但也能看出年龄的增长。就像他壮得比当年宽了一半，皮肤彻底变黑，再怎么想装年轻人都装不了。
二十年，当初有多少次觉得熬不下来，现在再回想却又觉得离高二那年也不过眨眼间。他活着，裴钧也活着，张瑶也活着，还有许多人都还活着，这就够了。
凌晨的小区基本没人，向南昭下车打开手机电筒，走到屋子下面的半层楼梯处停住。墙上是上面一层的电表箱，他掏出一根回形针拉直打开隔壁的电表箱，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里你们肯定没搜过。”向南昭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摇了摇，笑得有些俏皮。那一笑好似时光回转，一下子回到了当年。
昏暗灯光里裴钧蓦然回身，“回去了。”
向南昭没说什么，把盒子放进裤兜。裤子顿时鼓起来老大一坨，走路都有些扯着腿。
一直到回了裴钧的住处，向南昭才把盒子掏出来递给他。
裴钧看了一眼，好似随意一般拿在手中，“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去睡了。”
礼物送到手就行，裴钧愿意收，向南昭也松了口气，比裴钧先上楼一步，“行，要不喜欢跟我说一声。”
裴钧站在客厅，掂了掂手里的盒子，没能听到声响，等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看了手里的东西半晌才开始拆外面的包装。
外面包装的纸是油皮纸，油皮纸外面还用透明胶绑了一层，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足够让人相信这样东西买来放置了很久。
裴钧拿修眉刀把包装划开，里面露出了一个玻璃样的透明盒子，透明盒子里面还有一个蓝色的盒子，跟套娃一样。不过打开了包装纸就不用再猜里面是什么，一看便知。
玻璃盒子是防弹玻璃品种，四只角十分润手。盒子的开口处安了密码锁，裴钧转到813，盖子立即跳了一下。
打开表盒内衬的盖子上还刻着品牌的名字，裴钧看着里面的东西手一顿。
这一款表停产了很多年，要无意外表芯刻着出厂的编号。只要拿着编号去查，什么时候买的，以什么样的价格售出，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表是特制款，表盘上用细粒的粉钻镶了一只狮子，狮子下面是黄金描的横着的?符号。裴钧翻过表背，果然在后盘上看见了他的英文名。凹陷的字母不知被人摩挲过多少回，有刻得浅的笔画都已经模糊。
表带不旧却有精心打理过的痕迹，证明它一直在被人珍藏。裴钧把表扣打开搭在手腕上，表带被撑得张开了一些。这样大小，要高中的时候戴正好。
裴钧带着表看了许久，把表取下又放进了盒子里，随后丢进了床头柜中，在脱掉衣服进浴室的时候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等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的裴钧打了个内线出去，“马上让人去把枪支案嫌疑人家里和酒吧以及奶茶店周围的电表箱都查一遍。带上专家一起，验一下现场。”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裴钧挂了电话，坐在床角边上揉了揉眉心，最后躺在了床上。
向南昭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问裴钧，“礼物还行吧？”
“一般。”裴钧脸上没什么表情，话也说得没个起伏，“今年的礼物没准备？”
问题是谁知道会遇上你，在家的时候你也没说那天你过生日，向南昭摸了摸鼻子，“没钱了。”
向南昭那两处房产算下来也就几百万，要换在二十年前的物价来衡量，还不如送他那块表。裴钧忍不住嘲讽，“这么多年，就攒了这么点？你但凡留在国内，能赚到的起码比这多十倍。”
也不能说对国内物价预估错误，他以为只要不在一线城市，钱还跟以前一样值钱，哪知道物价涨的是全国。要从国外弄钱进来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是别人容易他难而已。
向南昭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也不容易了。”
裴钧没再说话，把饭吃完后跟向南昭说：“我去上班了。”
这话说得，向南昭问：“那我送你到门口？”
裴钧端着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向南昭只能无语地把人送出了大门，“早点回来？”
“嗯。”裴钧看了向南昭老半天，把向南昭看得心里七上八下了才大发慈悲应了一声，然后进了公务车。
向南昭目送着人离开，十分不明白裴钧这又是唱哪一出。难不成是老婆长期不在家，寂寞沙洲冷？
等下午王竞舟放学回家，向南昭问，“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没见过你姑母来找你姑父？”
问题是他妈打电话来的时候基本是在半夜，大家都在自己房间休息，向南昭不知道也不奇怪。
“姑母平时都打电话的，反正读完书就会回来，平常就不来来回回折腾了。”王竞舟还是说了说他妈。
向南昭听得摇头，“你还小。不懂。”
王竞舟翻了个白眼，他有什么不懂，他妈跟他爸都是冷性子的人，加上各自的事业也忙，本来相处的模式就跟一般夫妻不同，随口附和说：“哦。”
向南昭也不好跟个孩子说他长辈的夜生活，转而说起他的学习，头痛说：“我跟你姑父一起读书的时候，他成绩基本都六百七八十上下。你爸妈是不是不怎么爱读书，所以你才能考这么点？”
被嫌弃的王竞舟、父母都名校出身，高考成绩不俗的王竞舟：……
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向南昭得出这个结论，最后只能捏着鼻子开始重新学初中内容，好给王竞舟指点。
不是他多管闲事，就现在高中收紧，王竞舟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聪明，要上不了好高中，考好大学的机会就低了。名校的资源和人脉不是一般学校能比的，毕竟是裴钧的侄子，向南昭决定还是对他好点。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037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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