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子期》清与歌

143、路言央阙番外

　　初遇于六月，重逢于六月。

　　路言在与央阙重逢相拥的那一刻，恍惚间好似明白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究竟是何意，他靠在央阙的肩膀里，感受着央阙轻轻拂过他的脊背，正安抚着他。

　　“阿言方才去哪了？”

　　央阙轻声问着，只见路言猛地一激灵，连忙拽住他的衣袖道：“快快快，我先换身衣服，牧川还在楼下等着呢。”

　　“什么事这么急？”

　　央阙不解问道，只瞧着路言展开笑颜的脸凑上来，在自己脸侧轻轻嘬了一口回道：“去昆家的合作会好像，正好你回来了，大家都聚一聚。”

　　路言迅速地换完衣服，接下央阙手里的“护言”匆匆忙忙地放回属于它的剑架，满意地望了几眼后才重新跑回央阙身前，牵起他的手。

　　“算了，你也不用换金锦白袍了，就这样挺好看的。”

　　说罢拉住央阙就朝楼下跑。

　　牧川见着路言一个人上楼，却带了另一个人下楼，当他仔细地望去时双眸中露出的诧异已然漫溢出来。

　　当路言与央阙两人都站到他面前时，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央阙一脸茫然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央阙对他点了点头道：“多谢你这些时日照料阿言了。”

　　牧川摆着手摇了摇头，拉开车门后道：“行了，赶紧上路，到那边还得换衣服。”

　　三人纷纷上了车后朝着燕京一路疾驰而去。

　　牧川看着依靠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不禁无奈地笑起，轻饮着杯中的酒水对两人道：“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谢云瑶了。”

　　“她还没有回谢家吗？”

　　路言靠在央阙的怀中问道，牧川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回道：“看昆常颐的模样就知道，多半是被谢云瑶赶出谷雨花楼的。”

　　他话音一顿又道：“毕竟…焉绾已经不在了。”

　　三人都沉默下来，他们都知道焉绾对于谢云瑶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会回来的。”央阙忽然说道。

　　“我在神界时与承墨立下约定，她会救焉绾的。”

　　央阙的话引起两人侧目而视，路言缓缓问道：“承墨？是当初在花楼的那位神明吗？”

　　央阙点着头，随后又从衣襟下拿出了一块玉佩摊在掌心。

　　“太子令？！”

　　路言倏然提高了音调，见着这块熟悉的玉佩忍不住问道，只见央阙再次点头道：“是，轩浮生将它赠予我了，让我去接手太子府的事务。”

　　牧川见那白玉轻轻挑了挑眉稍道：“这样的话，你背后的助力，可就不是区区路家可以抵抗的了。”

　　他对路言说着，再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现在，你还是没有拿回路家的打算吗？”

　　路言思索片刻后，先是摇了摇头再又轻轻点头，最后都化成一处叹气道：“以后再说吧…但是陈尚铭，是不配坐那个家主位的。”

　　他坚定的语气落入两人耳中，牧川不自觉地笑起，有了路言这句话在先，那么拿回路家就是迟早的事。

　　一路疾驰到了燕京也不过才黄昏时，三人先是去往了昆家，在见到昆常颐后看着他惊诧的神情对着央阙展露而出。

　　而央阙也是向他稍稍招呼一声，又拿出了太子令呈现在他眼前，下一刻，只见昆常颐对着央阙直直半跪下身，他道。

　　“臣昆常颐参见太子殿下。”

　　央阙急忙拉起他道：“时日太久怕是都糊涂了，他才是太子，我只是替他接管太子府罢了。”

　　他这么说着时，只瞧着昆常颐身形一顿，思绪游离一番后回道：“殿下曾说过，持太子令者便为太子，而我，要忠的只是这太子令。”

　　央阙不禁一愣，心底倏然间浮起的异样感来源于轩浮生。

　　他不禁暗想着，或许轩浮生一早就料到了未来，会有今日这番景象。

　　“既然是这样，那么以后见我，也不必行这般大礼了。”

　　央阙扶起昆常颐，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些的男人道：“镇北将军可没有跪东宫卫首的道理。”

　　两人一同笑起，恍惚间梦回千年，昆常颐点头说好，随后带着三人进了衣帽间内解释道：“你们先选正装，一会儿直接去合作会了。”

　　说罢，身着黑色西装礼服的他走了出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着。

　　牧川靠在墙边从方盒里取出了牧家家徽别在胸前，对着两人道：“你们选吧，我身上已经是正装了。”

　　他说完，刻意向路言摆弄了个眼神，然后匆匆走出了房间。

　　“咳…”

　　路言干咳一声，牧川传来的眼神里那份深意代表什么，他不是不懂，悄悄看了眼身旁正仔细选着衣饰的央阙忍不住红了耳廓。

　　他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那份燥热，却更是感到周围逐渐升高的温度。

　　“子期。”

　　他轻轻喊了一声只见央阙连忙转过身来，不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央阙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红得厉害，阿言很热么？”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那一池桃花潭水正荡漾着春意，涟漪随风而起沾着粉嫩花瓣晃荡。

　　路言凝眸倒映着央阙眼中的自己，他不禁，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双唇。

　　央阙见他动作，双眸一瞬绕着缠绵，停在耳边的手也顺着脸廓滑到面上，拇指不断轻抚着他白皙的面容。

　　两人的吐息缠绕在一起，似乎那份灼热连同空气都带上温热不停扩散开来，只见，两人的距离愈发靠近了。

　　双唇相触，路言忍不住环上央阙的后颈，轻柔的吻令他心底不禁荡漾起宛如春风袭过，连带着夜雨滋润万物般的柔和，万物生长，嫩芽不断生长从绵润的土壤里探出苗头，舌尖轻触又分离最后轻轻绕在一起。

　　一吻后，两人都轻轻喘着气，红润已经攀上白皙的脸庞显得更是娇滴，颤抖的指尖轻擦过央阙的后颈引得眼前人不禁悄悄打了个激灵。

　　“阿言……”

　　虽说两人并非是第一次接吻，但久别重逢后的每一次缠绵都显得更外珍贵，光光只是亲吻就足以令两人都含上忸怩。

　　等到两人都换上正装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牧川看着路言那副害羞的模样，还是不禁笑了起来。

　　不过仔细瞧着眼前身穿黑色燕尾的路言，与他身边一袭白色西服的央阙，牧川还是暗暗想着相配一词。

　　四人就此出发，此次的合作会算是各家的最高级别，不仅仅是社会各界精英人士的到来，包括家族主系旁系都派人前来一聚。

　　同样，会场楼下此刻早已聚集了各个报社的记者在此等候，排场可谓是盛大至极。

　　灯光如昼彻底照亮了燕京的夜晚，会场周围的车道已被清空，除了会场大楼入口的唯一一条车道作为来宾进入的唯一通道，而记者们也一早等候在大楼下，等待着这场宴会主人的到来。

　　当车辆停在大楼前时，周围的记者就像是饿狼扑食一般蜂拥而上，闪光灯不断照在下了车的四人身上。

　　那一刻，仿佛世界具寂，只剩下快门声不断闪现着。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看脸的世界，那么此刻的这一幕就好比是颜狗的盛宴，四人刚一下车就被灯光围绕。

　　一行人中最高的昆常颐，还是那副冷酷严肃的表情，身后是隐隐带着笑意的牧川，再之后，是紧紧靠在一起的央阙与路言。

　　四人定格在同框中不禁让一众人群里传来惊呼与暗叹，保镖从后头纷纷赶上前，站在昆常颐身前为四人开路。

　　三黑一白的身影出现在每一台相机中，那份差异甚至让众人忘了提问，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一路进了大楼内才缓缓回神。

　　“刚刚跟着昆家主和牧家主一起的人……不会是当年的路小少爷吧！”

　　人群中俨然引起骚动，这一爆炸性的新闻足以让整个上流社会产生些动荡，要知道，得到昆家和牧家的助力，那么现在的路家，就岌岌可危了。

　　四人乘着电梯向上而去，保镖推开宴会厅大门时，里面已是人声鼎沸，在众人见到昆常颐进来时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交谈的声音，无数双眼睛望向他们，不少人向他们举起手中的酒杯作为招呼，以示友好。

　　路言环视了一圈会场，凑向昆常颐问道：“这次有路家来吗？”

　　“有的。”昆常颐点头回答着，从侍者托举的盘中取下两杯酒递给牧川，继续说道：“怎么了？准备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他轻笑着饮了一口酒，目光搜索着会场，随后凝视在一处被几人围起的角落里。

　　“哝，你要找的人在那儿。”

　　他端着酒杯的手朝着远处比了比，当路言的视线望去时，正巧那人也回以视线，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顷刻间生出万般花火，宛如战争的硝烟四散一般。

　　路言不躲不避，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躲闪，双眸中的冷漠骤然流露出来。

　　还不等路言收回目光，突然走向前的牧川出现在视线里，他向着陈尚铭走了过去，虽然只是背影，但路言已经能够想象，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了。

　　牧川端着酒杯朝着陈尚铭而去，身高的压制令陈尚铭不禁抬起头望着他，眼底闪过一瞬不安，随后又变回一副人畜无害的笑意，对牧川道：“怎么？牧家主也想来和我路家合作么？”

　　牧川听罢嗤笑一声，那嘲讽的笑意直直落入陈尚铭耳中，见他皱起眉头牧川才说道：“你都说是路家了，怎么你个外姓人还没走呢？”

　　他说完，不再看陈尚铭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他身后的两个少年。

　　两个，已经浑身颤抖的少年。

　　“见到我就这么害怕？”

　　牧川更近一步，身上的雪松香气瞬间泠冽起来，气势宛如锋芒直逼陈尧与陈舜，几乎眨眼间就足以让他们回想起，当初被牧川摁在水池里的那一幕。

　　“牧家主自重！”陈尚铭挡在两个儿子身前，含着怒气的双眼落入牧川眼中。

　　牧川正想说些什么，衣角却被人扯了一扯，他回眸望去，身后的路言正对他摇着头，昆常颐与央阙也走上前来。

　　牧川欣然一笑，对着路言点头随后就退到了他的身后。

　　路言看着眼前这个他恨了十几年的男人，他微微眯起双眼说道：“陈尚铭，你还记得我的母亲死在几月吗？”

　　陈尚铭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紧皱起眉头也不回答，只是凝视着眼前的人，他的亲生儿子。

　　路言没等到他的回答，自嘲地扬起了笑容，他抬眸望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一瞬之间仿佛心中落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他又道：“是九月的秋天。”

　　他的声音倏然低沉下去，冷酷无情的双眸几乎就像是变了个人，他说：“从今天算起，还有三个月不到，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绕过了面前的三人，央阙紧紧跟在他身后，继而再是牧川经过他们身旁，拍了拍陈尧的肩膀。

　　昆常颐见着陈尧颤抖地双腿不停打颤，四人走了之后，陈尚铭抬起手中的酒杯才发现自己的手腕竟在颤抖，脑海里皆是刚才路言的眼睛，正告诉着他。

　　现在的路言，已经不是以往那个会惧怕他的路言了。

　　“想好了？九月份就拿回路家？”

　　牧川对路言问道，见路言轻轻点了点头，神色暗淡地回道：“这么多年了，该给母亲一个满意的回答了。”

　　牧川听完顿时笑起，拍了拍路言的肩膀道：“总算是下了决心了。”

　　“时间差不多了，牧川。”昆常颐看着手腕上的表对着牧川道。

　　“你们要去哪？”路言问道。

　　“这场合作会其实是昆家和牧家的合作会，所以排场这么大。”

　　昆常颐回道，“现在要去主台上主持了。”

　　见两人离去的背影，路言重新靠回央阙怀中叹了口气。

　　“此后，太子府也是你的。”

　　央阙轻哄着怀里的人，在他耳畔轻声说着，路言笑着回头贴着他的侧颈，熟悉的桂花香仍旧涌入鼻尖，他不禁展开了笑容道：“那我不就是太子妃了？”

　　“阿言若是想当，那么便是。”不得不说央阙哄人的招式确实有一套，路言听的心里酥酥麻麻，伸手轻轻擦过央阙的侧脸。

　　“算了算了，太子府要打理的事太多了，麻烦。”

　　两人耳鬓厮磨间，主台上的两人已经宣布了合作的消息，人群内一片诧然，有人欢喜有人忧，而听见这番消息的陈尚铭顿时慌乱起来，抬头的瞬间正好瞧见了牧川那双带着锐利锋芒的眼睛，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宴会过后，四人重聚在饭店的包厢内，牧川忽然对央阙问道：“你的神力…也不见了？”

　　央阙点头停下手里的筷子回道：“是，我从神界回来的代价就是这份神力。”

　　“那他呢？”沉默的昆常颐突然出声，“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央阙干脆放下筷子说道：“轩浮生留在神界，他成为了神王，也算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我想你应该不会想着复兴轩朝吧。”

　　昆常颐凝望着那张曾出现在记忆中的面容，见央阙顿时摇头，“自然不会，不过我答应过轩浮生，要帮他好好打理太子府，不论与他之间的恩怨，他终究是太子殿下。”

　　是他，与昆闻玄，唤了十几年的太子殿下。

　　四人将要分开时，牧川问着路言是否要回云城，路言看向了央阙，他知道央阙或许此刻心中有想要去往的地方，果不其然便听着央阙回道：“去太子府。”

　　“我带你们去。”昆常颐说道，对牧川轻轻点头，三人就此和牧川分开。

　　去往太子府的路上，昆常颐亲自开着车，透过后视镜望着后座的两人不禁叹道：“现在这车上也算是千年重聚了。”

　　路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了一声回道：“是啊，都是上辈子就认识的人了。”

　　央阙，路妄，以及，昆闻玄。

　　来到太子府院前，央阙轻轻摇醒了怀里熟睡的路言，见他揉着惺忪睡眼，一副朦朦胧胧还没清醒的模样。

　　央阙轻声道：“阿言，我们到了。”

　　太子府紧闭的大门就像是尘封许久一般，昆常颐看着央阙正扶着路言，自己便走上前去轻轻叩响门上铺首。

　　三声过后见着门轻轻打开，小僮向外探出脑袋在看到昆常颐后急忙道：“昆大人！殿下呢？！”

　　“先让我们进去。”

　　昆常颐推开门，身后的央阙和路言也紧紧跟上，三人来到庭院前，见到了林文道正坐在那棵树下的石桌前。

　　见三人前来，林文道急忙站了起来，先是对着昆常颐行了一礼，再是对央阙与路言稍稍躬身。

　　“殿下他…没有回来吗？”

　　林文道问着，却见昆常颐退了一步让出身后的央阙，而央阙也将口袋中的太子令取出，呈现在林文道眼前。

　　林文道的双眼里先是闪现过不可思议的神色，诧然一瞬占满他的眼底，然后逐渐变成明了后的理解，再后便是对央阙的尊敬。

　　他道：“老臣林文道，参见太子殿下。”

　　央阙一把扶住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阻止道：“我并非轩浮生，这太子令也不过是他转交我，让我替他接管太子府罢了，这声太子殿下，你不能唤我。”

　　林文道点了点头，还是探出疑问问道：“恕老臣多问，不知太子殿下如今身在何处？”

　　“他啊，已是天上神明了，不必多虑，他过得很好。”

　　见着林文道终于松了口气，欣慰的泪水占满了遍布皱纹的眼眶。

　　央阙也一道笑起，继续说道：“既是他让我来接管这太子府，此后还望您多多照料。”

　　夜已深，三人就此在太子府住下，直到第二日午时才回到云城。

　　时间日复一日地过去，央阙偶尔去往太子府偶尔也留在云城，不过不变的，皆是路言的跟随。

　　流逝的时间好似无法带走分毫他们对对方的留恋，像是拼了命地在填补回，他们错失的那千年时间。

　　央阙在太子府时，路言便对他有着些敬意，等回到属于他们的家时，路言就退下了那份敬意，成了一个完美的爱人。

　　迈入初秋的气温逐渐转凉，央阙在与路言回云城的路上，他忽然开口说道：“谢家的主人，回来了。”

　　太子府能拥有这世间一切的消息，自然是第一位知道这件事的人，瞧着路言露出疑惑的脸色，他又笑道：“谢云瑶，回来了。”

　　路言一瞬惊讶，断断续续地回道：“谢云瑶？！她从花楼回来了？那焉绾呢？”

　　央阙笑着轻轻摸了摸他的发稍，“也回来了。”

　　打开手机后，显示出的一张图片呈现在路言眼中，那是一张喜帖，而喜帖上赫然写着谢云瑶与焉绾的姓名。

　　“这是林文道发来的，谢家给林家的请帖，因为太子府的关系，林家一般都是第一手知道的消息。”

　　央阙解释道，婚礼的日期是在三日后，日期上确实显得有些匆忙，但路言丝毫不怀疑谢云瑶将会给予焉绾一场，盛世婚宴。

　　“真好啊……”路言的语气里流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羡慕。

　　“我们也办一场？”央阙认真地看着他，如同真的在询问一般的语气不禁让路言脸红，垂下头闷声缓缓说道：“过些日子再说…想先拿回路家…”

　　央阙牵住路言的手，轻声道：“好，都依你。”

　　等两人到家后，姗姗来迟的请柬也送到了家门口。

　　路言拿起那封大红色的喜帖，打开后朝那上头望去，只见婚宴的地点是谢家府邸，忍不住说道：“谢云瑶这是问过谢家人的意见了？没想到谢老爷子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同意了。”

　　路言瘫倒在沙发上，央阙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毕竟谢云瑶才是谢家家主，况且焉绾有段时间不是替她管着谢家么？与谢老爷子碰面或是熟识，也是在所难免。”

　　两人在三日后来到了婚宴的现场，才真真正正知晓了什么叫排场，不论谢家府邸里，光是从几十里开外就挂上了红彩，甚至高楼大厦的显示屏上，都映着谢云瑶与焉绾的姓名。

　　再看府邸内，原本冷清的谢家大院此时正是沸沸扬扬，各界人士都齐聚一堂，不论是想要与谢家攀关系的，还是真正见证这场婚礼的，众人皆举着高脚杯，身着正服。

　　“紧张吗？”路言坐在书房里，望着眼前还未更换婚纱的谢云瑶问道。

　　谢云瑶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轻摇着头，靠在身后的桌子旁望向眼前两人，目光停留一会儿后说道：“你们呢？准备什么时候成婚？”

　　路言一听顿时又冒起热气，一边的央阙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捏着他的指尖回道：“不急，待过段日子就成婚。”

　　路言听完急忙回头盯着他，那股儿热劲几乎都要冲上神经，他有些结巴道：“你你你…说真的？”

　　央阙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回道：“我何时说过谎？”

　　谢云瑶在一旁，看着两人打趣只是笑笑也未插嘴，随后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几声，两个高大的男人边谈笑着，边走进来。

　　牧川时隔三季重新见到谢云瑶，第一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对她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另一位新娘呢？”

　　“焉绾在□□院。”

　　谢云瑶说着抬起手上的腕表瞧了一眼，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去换衣服，你们几个自行安排吧，当成自己家就好。”

　　谢云瑶说罢，手握上了门上的握把正要离开时，牧川身旁的昆常颐却忽然出声了。

　　“谢云瑶，新婚快乐。”

　　沉寂突兀地蔓延开来，谢云瑶没有第一时间就做出回答，而是沉思了一番才缓缓出声，她眉头微挑，最后扬起了释怀的笑意。

　　“多谢。”

　　当两位新娘一齐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好似天地万物的美艳都被比了下去，谢云瑶与焉绾皆身穿着一袭大红嫁衣，凤冠霞帔。

　　她们凝望着对方，在神明的祝福下接吻。

　　掌声如同雷动，路言目光里带着些欣慰望着这一幕。

　　他们每一个人，终于都得到了属于自己最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