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梦》绿衣婆娑

4、第四章渔阳

　　小姐，我们回房吧”小桃在我身边，窥着我脸色，小心地道。我看向她，不觉感觉十分的可怜。小小的年纪，就学会看人脸色生活了。从前总是抱怨自己命运的不公，但是跟小桃比起来，毕竟还是有着云泥之别的，否则早就学会察颜观色了，或许一切就会有所不同。“小桃，你陪我走走吧，散散心。”“是，小姐。”小桃应道。春暖花开的时节，杨柳已经发出了绿芽，小鸟也在枝头喳喳叫。一片生机盎然的景像。水池中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可惜终究是死水，无论如何游，总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化学老师在讲电离的时候打的比喻，他说电离好比两条鱼，如果将他们放在一盆水里，这两条鱼一会就能相遇一次。如果将他们放入太平洋，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能相遇的机会了。记得当时他冲我坏笑。是啊，我们那时就像一盆水中的两条鱼，前后桌，总在一起。可是谁知道，十年后，物是人非，他远去美国。我们真成了放入太平洋的两条鱼，恐怕这辈子都没有相遇的机会了。小桃见我死盯着池水，不觉有些害怕，“小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啊！”我奇怪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说，她看我没反应，便上前拉我。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贪看水中的鱼儿，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池塘的边缘。她怕我寻短见。我笑了，后退一步，温和地道“我只是想近前看看鱼。”小桃方松了口气，又劝道“我还以为你想”“想自尽”我含笑反问。她有些红了脸。真是个纯真的丫头。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自杀也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坚强还是懦弱，很多次都不想活了，想自杀，可是却下不了决心，还是继续活着。“小姐”我看向她微红的脸颊，忽然想到，这是我询问的好机会。“小桃，你为何会以为我想自尽呢”小桃咬了咬唇，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我忙鼓励道，“放心，这里没有人，但讲无妨。”“从昨天晚上小姐听到赐婚的旨意就闷闷不乐，方才又看到小姐睡着了，脸上不有泪痕，我胡乱猜的，小姐千万不要生气。”见我不置可否。她停了停又道“我也理解小姐的心情，这种事换了谁都不会开心的。任借司徒家的地位，小姐想找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没有，偏要许配给渔阳王。分明是老夫人对从前的事怀恨在心。”渔阳王，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传闻中我未来的夫婿。他很差么，怎么大家谈到他都是一副瞧不上的口气。我不由起了兴趣。“小桃，你都听到了什么，关于渔阳王的。”“这个，小桃也是听别人说的。”“你都听说了什么？”小桃转头四下环顾一周，发现没有人方低声道“他们说渔阳王渺一目，性暴虐。甚是不为今上所喜。所以被封在渔阳，无诏令永世不得离开。”“啊，这样”我也吃了一惊，我怎么会被许配给这样的人，听大哥的意思，好像还是女方主动的。他方才怎么说的，为了避免司徒家卷入皇位分争中。我渐渐明白过来，将我许配给一个不得势的皇子，总好过将来被迫许配给皇位分争中的任何一派权贵，到时司徒家想置身事外也不能够了。都道是天家骨肉无亲情，其实何止天家呢。尤其古代女子没有地位，其价值只能从婚姻中获得。连白居易都曾经感叹“为人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小桃，我们回房吧，我累了。”“是，小姐。”回到房间，将小桃打发出去，我坐卧不宁。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又要被许配一个涉一目，性暴虐的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烦燥地看向窗外，隐隐有侍从的影子，想起今天早上名义上的大哥的奇怪谈话，心下顿时明白了，他们怕我自尽，出了什么事，不好向皇家交代。古代嫔妃如果自戕，其家人将会被处以重罪。在屋中漫无目的转了几圈后，不得不坐下。为什么我的命运总是如此，无论我多么努力 ，似乎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无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如从前，无论多么厌恶那个工作，那个单位，却总也下不了决心离职，另谋出路。是不够自信，不够果断？我十分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十二分的明白自己的性格就是那种优柔寡断，软弱可欺型的。用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不闯实。跟乱世佳人中的卫希礼有些相似，永远跟世俗格格不入，不能面对现实，总想逃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算了事实还没有发生，我总把它想得那么糟做什么！这似乎是我的一个习惯，遇事总是先往坏处想，愿意钻牛角尖。兵来将挡，水来土挡，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就自尽，没准还能回到现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