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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邪2 ...

  •   男人白皮肤单眼皮,瞳仁又黑又深,上扬的眼尾有一股锐气,鼻梁挺拔嘴唇削薄,是一副风流多情的面相,但眼神冷淡,看着有些疏离。

      被发胶抓到脑后的头发散下来几缕在额前,年轻男人神色之中透露出一种欲望都被满足后的慵懒和倦怠,车内阳光一闪,谢语非才发现他右耳有一颗黑钻耳钉。

      保安:“晏少!原来是您的客人。”

      晏长亭没理,视线转回车前:“上车。”

      难怪叫大少爷,确实够拽。

      谢语非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车内开着暖气,浮动着一股TF乌木沉香的气息,宛若晨间的薄雾扑在了外露的肌肤上。

      谢语非又有点想咳嗽,喉结滚了一下,忍住了。

      他没话找话:“你住这里啊?”

      “不住。”

      “保安不是说,不是业主就不能进吗?”

      晏长亭微微蹙眉,手掌按在方向盘上,转了个弯。

      “谁说买房子就要住?我买来玩儿的。”

      若不是刚认识脸皮薄,谢语非也想立刻改口,山呼少爷万岁。

      “肥羊,啊不,当事人说,他们住在……”

      刚说完地址,晏长亭手机就响了,他开着车顺手按了免提,下一秒,一阵鬼哭狼嚎的尖叫传了出来,震撼着谢语非的耳膜。

      “晏长亭!你凭什么和我分手!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天台上,你敢分我就敢跳给你看。”对面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音调又尖又高,锐得像要从屏幕里钻出来挠人脸。

      “真的吗?我不信。”

      “……”对面被噎了一下,恐吓不成,换成求饶战术,“我们才交往半个月你就提分手,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讨厌了吗?你说,我都可以改。”

      “我讨厌你喜欢我这一点,你改吧。”

      哀戚婉转,如泣如诉,对面的男孩卑微到尘土里,奈何郎心似铁,不留余地,听得谢语非都不禁摇头啧啧两声。

      谁料到就是这么两声,被对面捕捉到,尖着嗓子问:“你那里还有谁!?”

      如果普通男人的声音,他也不至于计较,但这两声啧啧怎么可以这么好听啊?!带着软软的鼻音(生病)不说,还娇滴滴的,一听就是个狐狸精!

      晏长亭无动于衷:“新欢。”

      谢语非:?

      “……”男孩颤抖着声音,“晏少,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却喜新厌旧,新人旧酒,九九八十一……呜呜呜呜,你是不是想追妻火葬场?”

      “早跟你说少看点网文,那玩意儿毒脑子。”晏长亭嫌吵,皱着眉把音量调小,“也没有很不容易吧,你不是在酒会上扭着腰就过来了,说对我一见钟情吗。”

      “因为你特么一看就草人很凶!我不管,豪庭酒店301,你必须过来跟我打一发分手炮!没睡到就分手,传到道上去老娘脸往哪搁?”

      “不行。”

      “为什么!”

      “我阳痿。”

      大概是被这句理直气壮的阳痿震住,那边久久失语,晏长亭干脆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目的地也到了。

      他泊好车,看见谢语非站在别墅前等他,看他过来就摊开了手。

      “什么意思?”

      “新欢出场费,两百。”

      晏长亭嗤之以鼻:“你人都没出镜,少讹我。”

      是个难得脑子聪明的富二代,薅不了羊毛,谢语非撇了撇嘴,不无遗憾。

      朱拯太太早在庭院中等候多时,见二人出现,喜不自胜地将他们迎进了屋内。

      别墅一共四百平,上下二层,一楼是客厅厨房健身室以及一个附带的小花园,二楼是卧室书房和琴房,装潢富丽,一股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有钱的暴发户气息,谢语非一圈看下来,唯一喜欢的是大落地窗,秋末的阳光照在沙发上很暖。

      朱拯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从他没有出门迎接这一点也能看出他的态度,但或许是妻子提前打过招呼,他勉强收敛了脾气,虽然沉着脸,但是没有呛声。

      四人坐在沙发上,异闻局二人将原委又了解了一遍。

      “你说你女儿中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具体是个什么症状?”

      夫妻俩对视一眼,朱拯扭过头去,他妻子捏了捏苍白的手,低头道:“大概是三个月前,我们刚搬来这房子的时候,有一天我进房间给女儿悦悦送水果,我以为她在写作业,进去后才发现她正坐在镜子前面,我叫她也不理人,走过去一看……”

      不知想到了什么恐怖之景,朱太太倏然一个寒颤,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害怕起来:“她嘴巴张得很大,嘴角裂到了耳后,嘴里黑漆漆的,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没有瞳仁,只有眼白,就那样在镜子里死死盯着我,仿佛有很深刻的怨毒……我吓得摔碎了碗,她被声音一惊,又立马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喊我妈妈,问我什么时候进的房间。”

      谢语非咳嗽两声,举手:“抱歉。”

      “怎么了高人?您听出问题所在了吗?”朱太太一脸急迫,一脸希冀。

      “不是,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垃圾桶……”

      他实在忍不住了,抱着垃圾桶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把晏长亭都给震住了,即将以为他要把肺管子也咳出来时,他咳完后哇啦啦吐了两升血,又好了。

      他用纸巾擦拭着嘴角鲜血,脸如白纸,气若游丝:“不用担心,我很健康。”

      众人:“……”

      朱振回过神来,对妻子嗤了一声:“你一天神叨叨的,我看是你一天在家里呆久了脑子出了问题,悦悦真有这么吓人,我怎么没看见?”

      “还有一次,你绝对看见了!”朱太太大急,拍了一掌大腿,又狠狠揪了丈夫一把,“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半夜被声音惊醒,那声音就是,咚、咚、咚。”

      “我和老朱以为家里进贼,就打了个手电,抄了把菜刀来到门口,我们害怕惊扰小偷,静悄悄地凑近,果然在楼梯转角看见一个影子,但——那居然是悦悦!她头朝下,两只脚就直挺挺往上翘着,一级一级地蹦下了楼,那咚咚声,就是她脑袋磕在楼梯上的声音。”

      谢语非偷偷撞了晏长亭一肘子,悄悄道:“别说,还挺吓人的。”

      似乎一番叙述让当时回忆涌现,夫妻俩的表情都不好看了起来,朱拯开始抖脚,而朱太太也脸色苍白。

      “新搬进去的房子,最容易出问题。”谢语非按了按笔帽,咔哒咔哒,阳光适时照在身上,他舒适地眯了眯眼。

      “既然你说你女儿中邪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那我姑且一问,你们最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

      “没有啊!”朱太太一脸茫然,“我们一家人都老实本分,怎么可能得罪谁呢!”

      瞥了眼满脸横肉正在抖腿的朱拯,谢语非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人多半对老实本分有什么误解。

      她急切追问:“谢先生,是不是我们房子风水有什么问题呀?”

      朱拯蓦然开口,皱着眉大声道:“这房子能有什么问题?老陈卖我的房子!他和我认识多少年了,他能坑我?!”

      没等谢语非说话,晏长亭先抬了眼。

      “青龙位高依青山,白虎位低傍流水,坐北朝南日照足,四面环抱养曲池,这里风水不错,不仅养财运还能延寿元。你女儿中邪,不是风水的问题。”这话让朱拯脸色稍缓。

      “少爷还懂风水呢?”谢语非诧异。

      “我前任懂。”

      谢语非想了想:“刚才那小东西?”没想到对方听起来脑袋空空,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不是,另外一个。”

      晏长亭也没欲望跟他讨论自己有多少个前任,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罗盘:“测一测吧,有脏东西指针就会有反应。”

      对面朱拯夫妇顿时有些怔然。

      虽然知道这年轻人是专业人员,但他穿一双程亮的手工皮鞋,西装整洁一尘不染,从Burberry的风衣里却摸出一个僵尸片里才能见到的老旧罗盘……太违和了好吗!!

      这算什么?病秧子漂亮男人就算了,现在登场的是新世纪富二代天师?你们这异闻局里怎么这么多卧龙凤雏啊我去!

      谢语非:“啊呀,动了。”

      那看起来固若金汤的指针,就在刚才,忽然往南偏移了一下。

      南方是正大门,此时门被推开,众人转头看去……一个女孩幽幽地站在门口,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朱太太立马从沙发上了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慌乱:“悦悦,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呀?”

      原来这女孩,就是朱太太口中中邪的女儿,朱子悦。

      女孩提着一只书包走进来,拉链上挂着一只美乐蒂钥匙扣,随着走动的频率一甩一甩。

      她站定脚步,看着家中多出来的两个陌生人皱了皱眉:“你们是谁?”

      话音未落,她看见了晏长亭手中的罗盘,当即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妈!你又请这些神神叨叨的假道士来家里,我都跟你说了我没病!”

      谢语非瞥了一眼罗盘,诧异地发现,指针又停了,仿佛从未有刚才那一下异动。

      “悦悦,妈没说你有病,妈就是担心你,你最近睡也睡不香,也影响你休息,影响你学习是不是?这次找的高人跟以前的都不一样,是真有本事的,你快让人家看看。”

      “爸,这次你怎么也跟着我妈掺和?”

      朱拯张了张嘴,又哑口无言地闭上了。

      朱子悦转头怒视着谢晏二人:“不管我妈跟你们说了什么,给我听好了,我根本没中邪!你们要真是高人,就快点带我妈去治治脑子!”

      “悦悦,你……”

      她这话说得刺耳,说完也没等朱太太反应,哒哒哒跑到楼上,把房门砰的一甩。

      朱太太无奈道:“二位别介意,这孩子被我们夫妻俩娇惯得厉害,加上之前也请过几个骗子来驱邪,结果不仅没治好,还把悦悦的症状搞得更严重了,所以她现在对来家里的人都有点抗拒。”

      谢语非面带微笑,有几分高人的大度了:“小事,我们不会和小孩子计较。”也就等会儿多讹几笔,浅浅赚回一下精神损失费罢了。

      晏长亭拿着罗盘,在别墅内转起圈来。此罗盘不知经手了几代主人,明明是个古董,却被盘得油光水滑,铜光黄亮,它的指针十分特殊,若非遇见祟邪,上手硬掰也只能掰断,不能掰动。

      除了刚才朱子悦进门时,那宛若幻觉般的轻移,它固若金汤,分毫不挪。

      “少爷,你这罗盘坏了吗?到底行不行啊。”谢语非扬起一边眉毛。

      “你坏了它都不会坏。”晏长亭面不改色地怼回去,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嗡鸣不停,他寻不着头绪,本来就有些烦了,正要把手机掏出来关机,谢语非忽然胳膊肘子一怼,怼得他一个手滑,居然按下了接听!

      晏长亭眼刀飞来,后牙咬紧,轻缓一磨。

      一道熟悉的尖声从手机里冲出:“晏长亭,我不信你有新欢!!老娘美貌名扬青山市,比我漂亮的没我可爱,比我可爱的没我会玩儿,老娘都看不上,你能看上谁?除非你发给我看!不然,我就自己过来找你!”

      说来说去,还是想知道是谁抢走了他新钓的金龟婿。谢语非搞了破坏,眼珠子一转,溜溜达达就想跑,后颈蓦然一紧,被人提溜回来,眼前闪光灯一闪,人还没回过神,照片已经发送过去。

      “……”面对这堪称破坏性的美貌,那边沉默良久,传来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幽哭。

      谢语非坦然地摊开手,比口型:出场费,两千。

      晏长亭威胁地眯了眯眼:坐地起价?

      谢语非顿了顿,把碎发挽到脑后,凑近电话:“弟弟,我们现在在孔雀湾绿林路……”门牌号还没报出来,晏长亭已经臭着脸开始掏钱包。

      两千到手,谢语非心情愉悦地清点着数额。可看晏长亭给钱那么痛快,他又痛苦地觉得自己讹得少了,有点亏。

      “你不是上京总部那边调过来的吗?”晏长亭鄙夷地嗤一声,“是总部亏待你了还是没给你发工资啊,你怎么这么见钱眼开?”

      谢语非看在他当了肥羊的份上,痛快地不和他一般见识:“我乐意,你管我。”

      电话挂断时,一楼基本也被二人走了个遍,指针依旧毫无动静。

      朱太太之前看两人斗嘴不敢插话,此时小心翼翼问道:“高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语非顺着楼梯往上走,头也不回地道:“指针不动,要么你家真没事,要么事儿就大了。”

      不是屋里很干净,就是那脏东西道行匪浅,已经能够控制指针的变化……

      刚踏上二楼,罗盘便传来异动,二人低头一看,只见那岿然不动的指针,忽然疯狂地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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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中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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