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花卿》几舟

5、第四章

　　昨夜和畅，一夜无梦。
　　“小滢，帮我把这玉簪送去昭汐阁。“云苒思量了良久，终是将手中的玉簪装点好，交与小滢。
　　小滢愣怔了片刻才道，“这是姑娘最喜爱的玉簪，好端端的送去昭汐阁做什么。”赌气的将接过玉簪放回了铜镜前。
　　“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求她。”云苒笑着又拿起玉簪。
　　“姑娘，什么事儿非要送她这根玉簪？”
　　“当然是人生大事，小滢你忘了，你昨儿个可是还说让我留人心，我这不赶紧拿出实际行动了。”云苒笑着说。
　　“我让你留住的是那位裴公子的心，谁让你留凝汐的了，再说人家刚得了花魁，姑娘你现在想临时抱佛脚，巴结人家，我觉得应该没啥用了。”小滢分析道。
　　“昨儿裴公子说喜欢瑶琴，我送玉簪是为了让凝汐教我瑶琴，不是为了......”云苒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小滢死死的堵住了。
　　“姑娘，你小点儿声，不要命了，这可是相见欢的规矩，破了这规矩，杨妈妈就算再宠姑娘你，也不可能不罚，你还想不想在这儿苟延残喘了。”小滢心惊胆战的说。
　　听听，果然是自己带出来的人，自己平日不过教了几个词，小滢就能用的风生水起了，“我知道，我只是想赌一把。”云苒盯着玉簪，“凝汐一年前来相见欢，什么金银细软玉钗珠宝皆瞧不上，独独对我这玉簪感兴趣，更是几次想要了去。而今有此等机会，我岂不应成人之美。再说那裴卿，他喜欢听瑶琴，不说别的地方，便是这相见欢里会瑶琴的亦比比皆是，他为何非执着于我。”
　　“姑娘，说来说去，不就是以为别人觉得你与众不同吗。但依我之前十几年来的经验来看，你可能又想多了。”每每这时候，小滢绝对得出来，用事实狠狠给云苒相当清醒的当头一棒。
　　“姑娘，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反驳。但你记不记得上次，你弹着琵琶打隔壁王婶儿家路过，看见人家两眼泪汪汪，就觉得人家是被你弹感动了，非要拉着人家再听两曲子，生生把人家一口锅都烧干了。人家王婶儿原本好好在家烧饭，柴火不干烟有点儿熏，结果可倒好。还有上上次......”小滢妄想用铁证让云苒心服口服，收回玉簪。
　　“小滢，你说那些都纯属巧合，不能作为呈堂证词。你相信我，我心里有数。”云苒强行解释。
　　“有数？算了......嘿，姑娘，你就败家吧，我们这点儿小家底迟早要被你折腾没。”小滢无奈的小心翼翼拿起玉镯。
　　“云苒恭喜姐姐夺得花魁。”云苒漫步走进昭汐阁，红纱曼舞，彰显华贵气派，却不失古色点缀，幽柔绝美。
　　“ 姐姐刚刚还与小滢说，一会儿定亲自去谢过妹妹，妹妹这就来了。“红装妩媚，绝美多姿，眉梢朱砂，额下新月，恍然若罂粟妖娆浪漫。”妹妹先坐吧，我让小妍斟茶。“
　　“姐姐不用客气，其实今日云苒来是有事要求与姐姐。”
　　“都是自家的姐妹，这般生疏作甚，妹妹有什么事直说便好。“凝汐自裴端起茶杯轻呷着。
　　“姐姐摇琴独步天下，娓娓连绵，惊煞世人。”云苒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云苒……着实想与姐姐学瑶琴。“
　　凝汐一愣，随即轻笑道，“我之前可是最看好妹妹了，不与其她姐妹们争风吃醋。“又重重的放下茶杯，眼角轻蔑似的看着云苒，”我这刚夺了花魁就来讨教，妹妹可是不服气，觉着自己若是学了瑶琴定能比我强上千倍万倍？不过，这相见欢的规矩妹妹莫不是给忘了。“
　　“姐姐，云苒并非此意，姐姐还不了解云苒怎会想与姐姐相争，再说以云苒的资质怎么能比上姐姐。”云苒低垂了眼眸，自嘲般的勾了下嘴角，“云苒是为一位公子而来的。求姐姐教我一些，只是皮毛也好。”
　　凝汐久久注视着云苒，望着她眼中的真挚不像作假便唏嘘一声。“你，当真？”
　　“自然当真，云苒谢谢姐姐。”云苒当即便弯了眉眼欣喜的说。
　　凝汐盯了云苒好一会儿，叹气道，“哎，云苒啊，都是姐妹一场我不得不劝你几句，这风尘之地可从来都未曾有过真心实意，你若陷入便是万劫不复。我们注定是过客，何谈喜爱之说。“
　　云苒看着桌上的瑶琴，慢慢道，“姐姐说的这些云苒知道，只是云苒不想在这红尘之地穷尽一生，既然如此云苒不如就赌一次，也许这一生也就仅有这一次的机遇，即是输了，也不悔。“凝汐望着云苒眼眸中闪烁的星辉，似要言语却终究未开口。
　　“既然你有如此打算，姐姐会帮着你些，不过若是让妈妈知道 ，我也没有办法。”
　　“云苒明白，劳姐姐费心了。“云苒看着插在凝汐发间的玉簪道，“姐姐戴着这翡翠玉簪果真好看。”
　　凝汐疑惑片刻，瞬间又恢复了平常，用指尖碰了碰玉簪，“妹妹说的是这根？”
　　云苒装作一副不懂凝汐为何会这般问的模样，“是......是呀。”
　　凝汐了然，笑着道，“妹妹这玉簪是哪儿得来的？依姐姐看，这簪子可不是翡翠的。”
　　“是吗？但当时那小摊贩跟我说是顶好的翡翠，还要了我二两银子。不怕姐姐笑话，你这知道我没什么贵客，那二两银子也是心疼了良久，所以这玉簪我平时珍重的很。”云苒搓手说道。
　　“这般想来，估计那小摊贩也不知道这玉簪的来历。”凝汐嘟囔着，又从首饰盒里取了根颇为华贵的发簪递与云苒，“妹妹若是不嫌弃，先戴着这根吧。”
　　“这......这怎么可以。”云苒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妹妹放心，瑶琴一事，只要妹妹受得起，于我没什么影响。这簪子我本也不戴，放着也是放着。”凝汐将发簪放到云苒手里。
　　“那云苒便谢过姐姐了。”云苒含笑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