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水落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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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水宫大殿集齐了所有人。
神后虚弱地坐在软椅上，大皇子晗晖也坐着，时不时咳两声，二皇子晗晟站在他母后身边，眉头紧蹙，侧妃站在一侧，默不言声。毕霖被押着进了殿，站在一旁。
羲梧坐在上首，凤煜随其坐在旁边，他起身，走到殿中，道：“今日召各位前来，是宣布结案。”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神后略带几分激动地期盼，虚弱地开口：“请神君明示，凶手是谁？”
凤煜不急着说，只环顾了一番，目光停在被捆仙锁捆起来的毕霖身上，他道：“经查证，大将军毕霖，勾结魔族，惑乱水宫，私藏魔族用来专克龙鱼族术法的兵刃——镇元枪。”凤煜顿了顿，看了眼众人，接着道：“但凶手却不是他，而是侧妃。”
所有人闻言看向侧妃，侧妃慌乱，上前跪下道：“上君，妾身冤枉，不是我，神君这话可有证据？”
凤煜笑了笑，道：“别急，你要证据，那证据自然有。昨夜我与羲……上君查验仙体，发现伤口很浅，位置偏下。昨日大将军能轻易挡开魔族的那几只箭，说明他的修为不低，不至于刺出这样的伤口，且伤口的位置更不符合他的身量，这伤口更像是侧妃这样的柔弱女子所为。”
“这也不能说明是妾身呀，神后，神后岂不是更有嫌疑。”侧妃流着泪争辩喊冤。
“你胡说，我母后才不会。”晗晟闻言急着维护神后，怒目圆睁。
“你与毕霖有私情，有人证。”羲梧开口，言简意赅，说着便传来了人证。
凤煜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下，道：“你与大将军私通多年，因为神帝不常去你的寝殿，所以一直无人发现，但你却忽略了你身边的仙侍，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前几日，神帝与神后闹了不愉快，神帝从神后殿中出来便去了你那里，谁知正赶上你私会大将军。毕霖逃走来不及，便蛊惑你趁神帝不备将其杀害。”
侧妃还想争辩，但明显心虚，还是选择了闭嘴。
凤煜瞧着她，接着道：“杀了神帝对你来说并无好处，但不杀他你就得死，你是为了自保，但你不知，你被人利用了。”
神后提着一口气，痛心道：“神帝虽不宠你，但未曾薄待你，且他救过你的命，你怎能，你……咳咳——”
晗晟连忙为他母后顺气，带着哭腔喊了声：“母后——”
凤煜瞧着不忍，安慰道：“神后当心身子。”他接着道：“毕霖早与魔族勾结，他们的目的是杀害神帝嫁祸神后，以此挑拨仙族与龙鱼族的关系。至于侧妃嘛……”
“其罪当诛——咳——咳咳——”沉默半晌的晗晖艰难地开口，神色很是激动：“你杀害我父王，罪不容赦。”
凤煜瞧着他，冷笑了一声：“大殿下，着什么急，轮不到你还自己找上门是吧。”
晗晖看向凤煜，冷冷瞧着他：“你什么意思？”
羲梧开口：“毒害父王，谋害母后，嫁祸他人，其罪可不止千刀万剐。”语气肃冷，含着几分薄怒。
晗晟看向晗晖，不可思议地开口：“是你毒害我母后？”
晗晖看向羲梧，道：“上君，这是诬赖，小仙……咳咳……小仙为何要毒害父王？父王待小仙向来疼爱有加，况且父王若是死了，小仙在水宫可就失去了庇佑，岂不任人欺凌？”说着，他瞥了眼神后母子，又道：“方才清和神君已经说过了，父王是被魔族兵刃所伤，怎又扯到了下毒？”
凤煜真相给他鼓掌，他道：“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的本事倒真是随了你老子，但你却蠢出生天，下毒害死你爹却还再次下毒害你继母，这不给人送把柄吗？”
晗晖张了张口，胸口一口气提不上来，缓了半晌才顺过来。
凤煜没搭理他，接着道：“当初，龙鱼族受困于周边部族的围攻，龙鱼族神后恰在此时病逝。神帝求娶仙族公主，天帝为结两族秦晋之好便将幼妹芙芯公主嫁给神帝，并解了水宫危机。但事实是，当初的神后并未病逝，而是被神帝秘密囚禁了起来，因为若无天族相助，龙鱼族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神帝为了一族求存便出此下策，囚禁了神后，向外称其病逝，再向仙族求亲。”
凤煜瞧着神后神色不大好，闻言已经抹起了眼泪，他叹了口气，接着道：“神后前不久知晓了此时，所以才与神帝闹了起来。大殿下得知真相更早，于是便替母报仇，下毒害死自己的父亲。”
晗晖艰难地喘着气，不知是没力气争辩还是想起了往事。
羲梧走下来，端了盏茶递给凤煜，凤煜接过，慢慢饮下。
凤煜瞧了眼晗晖，道：“大殿下，你恨你父亲倒也罢，但神后确实是无辜的，你下毒害她难道也是为了怨气？恐怕，不止吧。”
“哼——”晗晖哼了一声，最后挣扎道：“污蔑，我没有……”
羲梧摇摇头，对守卫道：“带姜维。”
姜维乃晗晖的舅父，守卫很快将人带上了大殿。
“他寻的毒药，你下的毒，还要争辩吗？”羲梧道。
晗晖张了张口，看着被擒的舅父，显然说什么都没用了。
凤煜道：“若不是你昨日给神后下毒，我还得再费一番功夫。神帝之所以能被修为尚浅的侧妃一招毙命，魔族的兵刃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便是中了醉殇之毒。中了此毒的神仙一开始并无任何不适，日渐积累便会损耗修为，性情暴躁，最终虚耗而亡。这也是温和的神帝为何会一怒之下离开神后寝殿的原因。神帝长期服用此毒，修为已所剩无几，这才轻易被侧妃所杀。”
羲梧再次为凤煜递上一盏茶，凤煜灌了一大口，接着道：“醉殇中最主要的成分是栗花①，这也是治散魂症的一味药。而神后中的毒，其中的屏枯草与栗花生在同一地方，便是青鲤族的水宫，能熟知这些药性的只有身患散魂症的大殿下你了，而能得来这些药的人自然是青鲤族贵族姜维，也就是大殿下的舅父。”
真相大白，神后低声抽泣着。晗晟搂着他母后，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自己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打小崇敬的父王竟然做过那样不堪的事，他的大哥竟然下毒杀害父王与母后，原本好好的一个家，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凤煜明白晗晟的心情，原本被粉饰地很好的太平一夕之间被碾得粉碎，仿佛一场黄粱美梦骤然醒来，一朝沦为笑话。
晗晖突然笑了起来，面目狰狞：“可笑，可笑，你说她无辜，那我阿娘……咳咳……我阿娘何辜？我阿娘做错了什么？她……咳咳……咳……她是被他活活逼死的啊……”晗晖扭曲的面上爬满了泪水，狼狈又可怜。
凤煜摇摇头，叹了口气，他转身离开了这里，剩下的事，不是他与羲梧该管的。
羲梧随其出了大殿，看着闷闷不乐的凤煜，道：“可怜，但也可恨。”
凤煜默了默，沉吟道：“可恨，但也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水落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