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予经年》语凝y9

8、水宫探案（下）

　　翌日，凤煜哪儿都没去，就窝在房中捣鼓药草。至于羲梧，则是欣赏凤煜捣鼓药草。
　　两人似乎完全忘记自己是来查案的了。
　　凤煜没好气地道：“回你房里去，像是水宫怠慢你似的，成天窝在我这儿成何体统。”
　　羲梧：“好呀。”于是，他搬起桌上的一盘子瓶瓶罐罐起身就走。
　　凤煜：……
　　“你可需要大夫？你走就走，搬我的东西作甚？”凤煜跟在后头咆哮，苍天啊，收走这烦人精可行？
　　于是，二人从凤煜的屋子挪到了羲梧的屋子，羲梧捧了本书，慢斯条理地翻了起来，但眼睛却飘在怨气冲冲调配药粉的某人身上。
　　凤煜：有病瞧病去，别祸害老子。
　　羲梧：用不着，瞧瞧你就好了。
　　又过了一日，凤煜依旧慢慢悠悠捣鼓药草，等瞧着差不多了便拎了两瓶酒去寻羲梧。
　　进门时，羲梧正在下棋，对，就是自己同自己下。凤煜对于这种行为很不能理解，这，很有趣？
　　“别下了，过来喝两杯。”凤煜坐在桌前，摆好酒杯。
　　羲梧一挥袖收了棋子，走来坐在凤煜对面。
　　凤煜眼睛一转，狡黠一笑，道：“你猜，今日会有何好戏？”凤煜想吊一吊羲梧的胃口。
　　羲梧端起杯子：“查出真凶了？”他抿了口酒，果真比不上桑落，带来的已经被凤煜喝完了，早知道多带几瓶。
　　凤煜没劲，翻了个白眼，道：“无趣的神仙，罢了，算是吧，即便不是凶手也差不离了。”
　　羲梧自顾自倒了杯酒，盘算着回去后得多酿几坛桑落，某位嘴挑的孩子喝的实在快了些。
　　“喂，你都不好奇我是如何找出凶手的吗？”凤煜盯着羲梧毫不在意的模样，恨不得把他塞进酒坛子里。
　　羲梧这才抬起眸子看向他，道：“这很稀奇吗？”
　　凤煜语塞，果然哈，神仙活久了也是不好，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一点求知欲都没有，他给自己倒了慢慢一杯，一口灌了下去。
　　正当时，一只白色的蝴蝶飞了进来，堪堪落在凤煜肩上。凤煜伸出手，蝴蝶落在了他指尖。
　　凤煜抬眸看向羲梧，羲梧竟出奇地看着他指尖的蝴蝶，凤煜一乐，老神仙也不是无所不知嘛，起码没看懂他的秘术。
　　“咳咳，这是我做的幻蝶。”凤煜放飞蝴蝶，解释道：“一种对魔族有感知的药粉，一遇魔族就会幻化成蝴蝶寻着气味飞回我这儿，是一种玄机术。”
　　蝴蝶在屋里绕了几圈落在羲梧袖子上，羲梧瞧着它，轻轻碰了碰，蝴蝶立即化作一缕白烟消散了：“它是从谁那飞来的？”
　　“毕霖。”凤煜道：“那日看了神帝的仙体，我便怀疑水宫有人勾结魔族。伤神帝的兵刃你都不曾见过，那它要么是稀有的神器，要么便是魔族之物。于是我便在每个人身上撒了这个药粉，昨日我调了引它回来的药粉，没想到今日便有人露了马脚。”
　　羲梧瞧着他，神情很是愉悦，原来在小煜心里他那般厉害，甚至有些无所不知。
　　沉浸在被夸赞的喜悦中的某人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
　　凤煜睨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
　　羲梧回过神，倒了杯酒，酒杯递到唇边时半真不假地吐出一句：“想你。”说罢，一口酒慢慢饮下。
　　“咳咳——”凤煜一口酒呛住，缓了半晌道：“有病瞧病去，做什么来祸害老子。”凤煜起身，掩饰眸中的心虚，烦躁地道：“走了走了，瞧瞧凶手去。”
　　毕霖正领着兵将巡逻，瞧见羲梧与凤煜二人走来，他停了下来，行礼道：“上君，清和神君。不知上君有何吩咐？”
　　凤煜率先道：“大将军可真是辛苦，这水宫巡查之事也得你亲自监督啊？”
　　毕霖谦虚回道：“守卫水宫安危乃小仙职责所在，何来辛苦。”
　　凤煜点点头，笑了笑，道：“手握水宫大权辛不辛苦的另说，方便倒是很方便的吧。”
　　毕霖面上不显，手指却微微蜷了起来，赔着笑道：“神君这话小仙便糊涂了，小仙的职责乃神帝所……”
　　“你掌管水宫兵权？”羲梧不耐烦听他废话，打断他直接问道。
　　毕霖言语被打断，不敢再轻易回话，开口前斟酌了几分：“回上君，是神帝……”
　　“任何人出入水宫都要你审查？”羲梧再次打断他。
　　毕霖这次不敢多言，只道：“是。”
　　羲梧又问道：“你能出入水宫任何地方？”
　　毕霖额间出了层薄汗，毕恭毕敬地道：“除了神帝与女眷的宫殿，小仙能在水宫自由行走。”
　　“上君，神君，妾身失礼了。”侧妃从一旁匆匆赶来，眉头紧蹙，行礼道：“妾身无意打扰，只是神后突然病重，水宫的药神束手无策，妾身这才冒死来叨扰。”
　　凤煜与羲梧对视一眼，二人都明白，侧妃这个时候来定然是有鬼，但神后怎会突然病重？
　　嗖——
　　一道利箭突然刺来，羲梧凝出一股气与利箭在空中对上，利箭瞬间化作粉尘。
　　突然，无数道利箭齐齐袭来，羲梧与凤煜化出剑迅速斩断袭来的箭。另一边，毕霖轻松挡开几十只利箭，侧妃躲在毕霖身后，显然是不堪抵挡。
　　羲梧一剑劈开巨石，几名魔兵无所遁形，还未出手便已化作羲梧剑下的亡魂。
　　“留活口呀。”凤煜无语，这人真是不合时宜地眼疾手快。
　　羲梧歪了歪头，道：“留了也问不出，还不如问问大将军。”
　　毕霖不自觉后退了两步，羲梧扔出一只捆仙锁将毕霖捆了起来。
　　“上君，这是何……”毕霖尚在挣扎，一言未尽就被羲梧封了亚穴。
　　羲梧吐出两个字：“聒噪。”
　　凤煜瞧了眼毕霖，魔族人定然是毕霖引来的，突然出手是为了灭口，起码魔族暂时不能有把柄落在仙族手里，可惜几名虾兵蟹将太高估了自己。
　　侧妃低着头，不敢过问，只静静等在一旁。凤煜回神瞧了眼她，道：“你先回去吧，我与上君去瞧瞧神后。”
　　得了赦令的侧妃立马道：“是。”
　　侧妃走后，二人赶往神后殿中，凤煜道：“不是毕霖，起码不是他动的手。”
　　羲梧沉吟片刻，道：“还需再查验尸体。”
　　又看尸体，凤煜腹诽羲梧没个忌讳，嘴上极不情愿地道：“知道了。”
　　神后确实垂危，但凤煜查验过了，不是病重，是中毒，此毒由一种极其罕见的屏枯草①提炼而成，也亏得凤煜常年游历见多识广，否则还真是瞧不出来。
　　凤煜拿出一粒药丸给神后服下，又用银针刺穴，再施法祛毒，一炷香的功夫才将毒祛除。
　　凤煜很是疑惑，谁会给神后下毒，这种毒药一般神仙都不会有，甚至都未曾听过屏枯草。
　　若论下毒动机，水宫中大皇子与侧妃最有嫌疑，尤其是侧妃，她赶来的时间也有些凑巧，但凤煜隐约觉得凭她弄不到毒药，此事仍有疑虑。
　　晚间，二人从神后殿中出来便直接走向了渡灵殿。
　　凤煜虽说抗拒翻弄尸体，但办起事却不含糊，他又细细验了一遍伤口，皱着眉，道：“这伤口，似乎有些问题。”
　　羲梧道：“毕霖的确不是凶手。”
　　“伤口很浅，且位置不是毕霖的那种个头刺杀最好的位置，有些偏下了。”凤煜细细瞧着，用银针试了试伤口的血迹。
　　“慢着，不对。”凤煜猛然直起身看向羲梧，随即，他来回踱步，沉思片刻，突然道：“羲梧，你派去魔族的人回来了没？我知道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①屏枯草：一种仙草，有毒。为本文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