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阴雨霏霏

4、出征

　　景盛十七年，南城连连败退，裴将军也在一场战役中失去了左臂。

　　父亲虚弱地连书简也握不住，只能由清苑姑姑读给他听。

　　一天夜里，银耳将我唤醒，告知我北国突然偷袭将裴将军打得猝不及防，南城又失去了一个小镇。我低下头去红了眼眶，埋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为何儿时不瞒着父亲偷学政事兵法。如今躲在这座小小的宫殿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落泪叹息。

　　“其实……。”银耳攥着裙摆迟疑不决。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接受得了。”

　　“裴小将军刚刚去竹园向城主大人请旨出征，城主大人已经同意了……”

　　银耳后来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只知道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翌日卯时。

　　“小姐，您真的不去送送裴小将军吗？军队已经整装待发了。”银耳在我耳边不停地念叨着。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蝉鸣阁的石凳上呆滞地望着某一处，脑海里空白一片。

　　咚！咚！咚！

　　是战鼓敲响的声音。

　　他要走了。他要走了。裴暮秋要走了。那个带我去看烟花，问我开不开心，许我承诺的少年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小姐！”

　　我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向马厩跑去。终于到了城门口，却只看见战旗的一角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他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啊。

　　此后，我几乎日日往竹园跑，日日听清苑姑姑读战报，内容却总是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