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渊》洋草果

9、第9章

　　“很有才能的人吧。”顾福月说到。

　　“吧？我问的是你爸妈诶。”丁若笑着说道。

　　“我爸妈是画画的，一年当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边采风，5岁前我是奶奶带，奶奶过世就是保姆，后来上了初中就住宿，我和他们见面的次数太少，所以说不上来。”顾福月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夏刈冉手里的袋子接过，转身走进厨房拿出盘子。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丁若小声问道。

　　夏刈冉耸耸肩 。

　　顾福月走出来，看见丁若不自然的表情，“没关系，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其实我爸妈也忙，我也是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我们同学都可羡慕我了。”丁若企图找补。

　　“可不是，我们好些同学家里离婚了，一到放假就开始发愁到底去哪家。”顾福月也跟着说道，然后看向夏刈冉，“队长爸妈没在这边吗？”

　　“他？他爸妈住阳春里。”

　　阳春里，c市最壕别墅区。

　　顾福月非常配合的嘴成o型，“队长原来是豪门子弟。”

　　“都是祖宗争气罢了。”夏刈冉倒也没矫情。

　　“我跟你说真是越有钱越抠，我让他v我50看看实力都不肯。”丁若开始抱怨。

　　“v50，v50！天天吃些垃圾食品，追犯人的时候喘得比迪比都厉害。”迪比是对里边的警犬，现在已经高龄，到月底就要‘退休’了。

　　丁若还在小声比比，“迪比什么待遇，我什么待遇，我要是跟它平级，我……”丁若卡壳了，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地方比得过迪比。

　　顾福月正想说什么，“哐当”一声，哗啦！客厅的玻璃破了一个大洞，飞溅的玻璃渣，全都洒落在沙发上。

　　夏刈冉和丁若警惕地走到窗边，“略略略……”一群男孩儿冲着他们做鬼脸。

　　“我tm……”丁若那暴脾气，哪里还忍得住，登时就冲出家门去。

　　顾福月正要去收拾，夏刈冉拦住她，“你去接着做饭吧，我找人来把玻璃换了，顺带就收拾了。”碎玻璃渣收拾起来很麻烦，布艺的沙发，稍不注意就会残留碎裂的玻璃碴。专业的事儿还得专业的人做。

　　“不好吧，怎么都该我自己……”

　　“有钱，任性嘛。”夏队长十分的阔气。

　　“无以为报，只能多做几餐饭来报答咯。”顾福月笑着说了一句，自觉走进厨房。

　　夏刈冉找的人办事效率极高，直接带了工具来换 ，等顾福月做好了饭，丁若正坐在桌旁边一边啃桃子，一边和工人扯闲篇。

　　“这玻璃真能挡住子弹？m16可以吗，m17呢？”

　　工人圆圆的脸上带着笑，“质检报告上说是可以，不过咱们也没见过。那边屋子要换吗？”

　　顾福月正好走出来，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又恢复正常“那间屋子就不用了，也没用过。里边堆了些杂物有点儿脏。”看起来像是不太好意思脏乱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行吧，那改天。”她一抬手，顾福月看见她的手臂，“怎么受伤了？”手臂上边一条长长的血路子，偏偏丁若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那几个小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打架跟不要命一样，我又不能下死手，小伤。”

　　顾福月赶紧翻出医药箱，一边给她用碘伏消毒一边说，“现在的孩子可是真难管。”

　　“放心，终归是打痛了才知道怕了，应该是能缓一段日子。”丁若看她还给自己拿卡哇伊的创可贴，连忙摆手拒绝，“我才不要这么娘们唧唧的东西！”

　　顾福月只能给她换了一种，这孩子看来是从小被当男孩子惯了，已经开始出现性别认知障碍。

　　“要不要去找他们的家长说说？”顾福月觉得小孩儿闹事都是得告家长的。

　　“可别，熊孩子背后都有个熊家长，可别自己去找罪受，打一顿不行多打几顿就好了。”丁若还是信奉拳头才是硬道理。

　　“吃饭吧，这么一大桌子菜，我可馋死了。”丁若转开话题，心底暗地计划要是那些小崽子还敢来闹，她绝对是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的。

　　顾福月的手艺，比外边的大厨也差不多，丁若一个没忍住就吃的多了些，死活赖着顾福月和夏刈冉去爬山，三人爬到山顶往下看楼下的灯火，丁若觉得心中的郁气都消散了。丁若转头看着柔柔弱弱的顾福月，“我以为你体能不好，我这都呼哧带喘的，你还气息平稳呢。”

　　“我也是有锻炼的。”顾福月看着下边。

　　“你身手应该不错吧？”夏刈冉好像是在闲聊。

　　“夏队长心中的不错是个什么程度呢，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得上呢。”顾福月也没否认。

　　“大抵是和丁若不相上下吧。”夏刈冉看着远方的灯火，“或许更好一点儿。”

　　“真的，我不信！”丁若说话之间就朝着顾福月冲过来，顾福月非常轻松地避开。

　　“姐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装柔弱呢？”又是一个踢腿。

　　顾福月格挡开来，“不柔弱怎么装文化人儿。”她借势一推，丁若险些撞进夏刈冉怀里。后者直接伸出按住她的脑袋，手动刹停，“技不如人啊。”

　　丁若撇撇嘴，“伤害我幼小心灵了啊，必须来客甜品。”

　　“明儿吧，来个桂花糕。”

　　“得嘞！”丁若开心地答应。

　　从山上下来，一不小心又被丁若带着吃了夜宵小烧烤，这么一折腾，第二天三人打着哈欠打开门的时候，那一声早真是有气无力的。

　　不过楼上就热闹多了。

　　“闹闹闹，闹你m，老子上了一晚上的班，能不能消停？”

　　“上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个女人床上鬼混！儿子一晚上没回来，你是一点儿不着急！”

　　“急锤子！那小崽子比我说不定在哪网吧呆着。”男人不耐烦极了，“没事就滚去上班，老子要睡觉！”

　　“上班，老娘才不上班，给钱，我要逛街！”

　　“有鸡毛钱！天天逛！”

　　“不给我用就给外边女人用……你tm……”

　　后边就是摔桌子，砸东西加上脏不可言的叫骂声。

　　丁若摊摊手，“就说了，熊孩子背后肯定有熊家长。”

　　丁若本想上楼，夏刈冉提醒她上班要来不及了，三人走出院子，就看到有人慌慌张张跑过来，“死人啦！死人了！”

　　三人悚然一惊，丁若快步上前，“哪儿呢，哪儿呢？”

　　“前，前边！”

　　几人顺着她手指过去的方向走过去。

　　背街小巷里边有一个水坑，也不大，本是地面下沉，加上前两日下雨，形成的小坑，周围原本有遮挡标识，现在歪倒在地，一个男孩趴在那里，坑里黄泥水混杂着血液，就像是在红汤锅里边掺杂了芝麻酱。

　　外边响起尖锐的警笛声，顾福月看了一眼手表，“我得走了，一会儿该赶不上考勤了。”

　　“第一现场还是需要配合调查，一会儿问话完成再走吧，还要采集鞋印。”

　　丁若看着趴着的人，“怎么看着这衣裳有点儿熟？”

　　没有工具保护之前，丁若并没有随意去动现场。

　　“昨天那个孩子。”顾福月说道。

　　“队长！”来的人是李果。

　　“给她采集个指纹和脚印，我们三个是同时到这儿的，问话就算了。”夏刈冉示意李果跟顾福月。

　　“小顾，来吧。”李果拿出工具，那边已经开始对周边痕迹开始记录。

　　顾福月走出巷口，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被一个老太太拉着往前走，“小花要乖啊，不乱跑，这边车很多的。”

　　小姑娘也没反应自顾自的左右打量。

　　顾福月走过去，老太太连忙把孩子往旁边拉，“小心啊，别挡着阿姨，阿姨上班呢。”

　　顾福月笑了笑，“没关系。”她看向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目光定定地看着一只鸟。

　　autism，孤独症。不会与人对视，明显出现社交障碍。

　　顾福月看着老太太手上提着的口袋和洗的发白的衣裳，在疾病面前，贫穷显得越发局促。

　　她快步走，卡在最后两分钟前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靠近己经到里边声音，“也不知道小顾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先前都是很早就来的，我打电话问问，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可别遇上什么麻烦？”

　　顾福月快步走进去，“华姐，我到了。”

　　“没事儿吧小顾？”

　　“没事儿，昨晚睡迟了，今早起得晚了点，谢谢华姐。”

　　“那么客气做什么，你一个人在这边工作，遇上什么麻烦事儿都可以跟我说说，这个地方我老熟了，各行各业都有几个朋友，真遇上事儿也不怕。”

　　“嗯。”顾福月将包放在凳子上，正想拿着电脑去隔壁那栋楼，张洪书进来了，“那谁，小顾，来我办公室一下。”

　　顾福月只能放下包，华姐拉着她，“小顾，多半张胖子又想让人写东西了，你能推就推，千万别给自己揽事儿啊。”

　　“磨磨蹭蹭干嘛呢。”

　　“来了！”顾福月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