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衍生]相思门》章络尘

11、中毒乌龙

　　我算着日子，张参被高震所杀一事也该败露了，于是只在家等着瞧戏。

　　这几日东宫太平得很，赵瑟瑟似乎终于走出了情伤，虽对我不似从前热忱，却也恭敬有加，东宫后院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也许是因为杂事太多，让她暂且放下了痴心吧。

　　这日晌午后，瑟瑟寻我寻到了承恩殿，恰逢小枫在试吃新来的厨司做的甜酪。

　　我看她一脸愁容，又瞥见锦儿怀中的几本厚厚的账本，便猜到了几分。

　　她朝我和小枫拜道：“殿下、姐姐，妾身是来禀报这个月的账目的。”

　　小枫却像个事外之人，起身拉着瑟瑟坐下，端来两碗甜酪放在她面前，说：“瑟瑟，你来得正巧，你请的这新厨司果真是好手艺。这甜酪做得好吃极了。你尝尝，这个是梅子味的，这个是酸葡萄味的，夏日吃来真是冰凉爽快。”

　　赵瑟瑟推辞了一下，说：“谢姐姐美意，可妾身此时并无心情享用。”

　　我放下手中的奏文，说：“良娣遇到了什么难事？说来听听，我定替你做主。”

　　小枫也坐下来，抱着没吃完的一碗甜酪说：“是啊，瑟瑟，都怪我没用，不能帮你看这些天书，要不然你也不用这么操劳了。要是谁让你吃了委屈，我曲小枫第一个不答应！”

　　赵瑟瑟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摇了摇头说：“后院的事怎比得上殿下的政务要紧，不过是些宫闱琐事。旁的也就算了，瑟瑟应付得来。只是这几日我查账时发现，近几个月账目有些问题，还想私下与殿下和姐姐商议。”

　　瑟瑟一定是查出了什么秘事，我会意让永娘等人下去。永娘也是机灵，出去后把奴婢们都遣出了院子，大殿之内也只有我们三人了。

　　小枫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拿起一本账目努力想要看懂，说：“这都是些什么？我看看都头疼，瑟瑟你可真厉害。”

　　我被小枫这单纯的样子逗笑，唤她乖乖过来坐下，然后给瑟瑟斟了一杯茶，说：“说来看看，有何蹊跷？”

　　赵瑟瑟掀开两本账本，指着上面记载的香火钱说：“殿下，您看，东宫向万佛寺捐香火钱本是常事，可按例都是节应之日才会支出这类项目，平日里要开支都是家里的主子才会挂账。可我问过了，这两个月您和姐姐都未去过万佛寺，我更是杂事缠身不曾去过，可这两次足足捐了五万两，不知何故……”

　　万佛寺……我不禁想起一个人：僧行真。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去万佛寺礼佛的日子了，难道这异常的开支也和刺客有关？

　　我心中正忧虑着，小枫忽脸色苍白，趴在桌子上吐了起来。

　　“小枫！”

　　“姐姐，这是怎么了？”赵瑟瑟也紧张地说。

　　“我……”小枫还没说完，又一阵地恶心想吐。

　　我看着她刚吃完的甜酪，心中一阵后怕。若是敌人已经潜入府中，那对小枫的饮食下手也轻而易举……又或许是赵瑟瑟？那可是她请的新厨司……

　　我看了赵瑟瑟一眼，说：“快去请太医！”

　　我扶小枫去床上躺下，她好了一点，可是脸色很难看。躺下之后更反胃，之好依靠在我怀中。我手足无措，用手给她轻轻拍着后背，希望减轻一些她的痛苦。

　　“李承鄞，不能叫太医，怀孕的事……会露馅的……”小枫虚弱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救你要紧，大不了我将那太医封口便是。”

　　这时赵瑟瑟叫着永娘进来，她也很紧张的样子，我暂时放下疑心。心中下定了决心，不论是谁对小枫动手，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枫，不能再在我眼前离开了。

　　不多时，太医赶来了，裴照已将东宫围得铁通一般。可这消息依然不胫而走，就连中宫也去报了有刺客。众人人心惶惶的，竟有太子妃驾崩的谣言被散播开来。

　　我在小枫身边，给她喂了安神汤终于让她舒服了一些。她虚弱地倚在我怀中，太医把了两遍脉，我便紧盯着太医的神情。老头子眉头皱得像是麻花，看得我心乱跳着，过了好一会我实在是忍不住这煎熬，吼道：“太子妃到底中得什么毒！快说！”

　　太医被我震怒吓得跪在地上，请罪道：“殿下息怒，老臣无能，并未发现太子妃中毒，反而是……”

　　小枫紧紧抓住我的手，又是一阵反胃恶心。她看着我，我知道她害怕假怀孕一事暴露出来，那一定是一场大祸。

　　我抓住她的手，让她莫慌，又向永娘使了个眼色。永娘很机灵，拉着赵瑟瑟出去了。

　　赵瑟瑟本来不想走，我对她说：“如今太子妃抱恙，东宫乱做一团，我还指望你安定内院，莫要让人在此时趁虚而入。”

　　赵瑟瑟这才随永娘离开。寝殿之中只有我、小枫和太医了。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重新禀道：“殿下，太子妃的胎相真不似中毒之状，反而像是体寒……”

　　“等等！”我打住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只回响着“太子妃的胎相……”几个字。

　　小枫显然也是惊呆了，她一言不发，抬头看着我。“什么胎什么象？”

　　“太子妃体性寒凉，私有隐症，所以此胎坐得不安分，会让太子妃受些苦头……”太医边说边看着我的神情，也许是他以为我吓得沉默了，急忙解释道：“不过，我刚才反复看了，这并无大碍，日后好好调理便是，对，好好调理……”

　　我看着怀中的小枫，不知为何，我像是在做梦，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这是天神对我的恩赐，我和小枫的三世情缘，终究得到了上天的怜悯。

　　我抱住小枫，她笑了，轻声说：“李承鄞，我有了你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我命太医下去开药，不准任何人进来。这份幸福喜悦，我要和小枫单独分享。

　　她突然沉静了下来，一只手搭在肚子上，仿佛能感应到一个生命一般。

　　我笑了笑，说：“傻丫头，他还那么小，你用手是摸不到他的。”

　　“我只是觉得很神奇，这里面有一个生命，而且……还会长得像你……”

　　她说着抬头看我，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说：“我希望，是个公主，可以像你一样。”

　　“可我不希望。”她有些黯然。“永宁和珞熙虽然贵为公主，可是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不能自由自在。就算是像我一般任性而为，也免不去和亲的命运。我不希望他是女儿。”

　　我心中难受，可是小枫说得没错。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我一定会护好你们母子，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