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衍生]相思门》章络尘

10、密谋

　　曾经我苦心谋划，为母家平反，又铲除高家与皇后两派势力，一步步登上天子之位。我身边的人，皆是棋子。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世该如何活才能赢。可既然重来了，我想看到不一样的结局。

　　我那经营一生建立起来的承丰盛世，应和她一起君临天下，共赏太平。

　　此刻，我要做的是速战速决。

　　我正想着，赵瑟瑟哭唧唧地闯了进来，时恩无奈地跪下请罪。

　　“殿下，赵良娣硬闯进来……奴才也……”

　　“殿下！请您给瑟瑟一个解释！”赵瑟瑟哭着跪在我面前。

　　我使了个眼神让时恩先下去，起身拉起赵瑟瑟，说：“皇后命你禁足青鸾殿，你来找我到底有何急事？”

　　她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我，问：“殿下，您怎么了？您突然对我如此冷漠，是因为太子妃吗？她为何突然有了身孕？还有绪娘……”

　　我见她可怜，想起她前世的结局，疯疯癫癫了半辈子，实在不忍。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放她离开这盘下了一半的死局。

　　“瑟瑟，我知道你对我用情至深，我不想再欺骗你，更不想令你再伤下去。趁现在还来得及，我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意思？殿下你莫不是厌弃了我？”她眼神中满是伤情，任谁见了都会于心不忍。

　　我扶她坐下，说：“总之是我亏欠了你，你如何想我都无所谓。你本性不坏，是个聪明懂事的女子，我想应该会做正确的选择。”

　　我看她平复了一些，接着说：“第一个选择，我们和离，一别两宽，各不干涉，我会封你诰命，赐你荣华，你和赵家仍是东宫的朋友。”

　　“和……离？我不会答应的！”她止住了眼泪，眼神坚定而狠厉。

　　我知道，女人狠起来很可怕，于是拉着她的手说：“别急，还有第二条路。你留在我身边，陪我成就帝业，功成之后我许你仅次于皇后的尊荣，唯一的条件是……”

　　她明显更倾向于这个选择，只是急切地想要知道条件。“是什么？”

　　“与我相敬如宾。”

　　此话说得已是很含蓄，赵瑟瑟也是个聪明人，她看出我的绝情，心灰意冷地伏案痛哭。

　　“原来这三年，都是戏？你不爱我，为何又要娶我？”

　　“你若心中痛苦，我可为你讲一个故事。”我坐在她身边，拂了拂衣袖说：“从前，有一个叫大唐的国家，他们那里也有东宫。东宫的太子为成就伟业取了一位他以为很贤良的妻子。可偏偏这个妻子整日地纠缠于情爱，最终不顾太子的前途与其反目。太子纵然怜她，却也不能为了她放弃江山，所以……你猜怎么着？”

　　赵瑟瑟安静了下来，听我继续说。

　　“那位太子妃还没等太子登基便被打入了冷宫，痴痴颠颠过了一辈子，就连自己的母家都觉得她没用，有从族中寻了其他女子送到太子身边，以巩固家族地位。”

　　我说完，看向赵瑟瑟，她抬起头擦了擦眼泪。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得出她听进去，也理解了。尤其说到母家相弃之时。

　　她起身朝我一拜，冷冷地说：“殿下，大唐国的那位太子真的从未爱过他的妻子吗？”

　　“有时候，不是痴缠一生才叫爱。若是得一位贤妻，共佐大业，如此相知、相辅、相伴一生难道不是爱吗？”

　　“我懂了。”她抬头看着我，跪拜道：“瑟瑟愿辅佐殿下成就大业。”

　　她再抬起头时，我看到不再是赵瑟瑟，而只是赵良娣，她的眼神中没有了光，却更加清醒了几分。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虽是侧妃，但东宫还需你来打理。太子妃在这些事上终究不如你，我也不放心交给她，只有你我是信得过的。”

　　我说着扶起她来，她的眼神中才多了几分温情。“若是我他日登基为帝，后宫自然也是要交你打理，你可明白？”

　　听到这里，赵瑟瑟释怀了许多，她忍住泪水点了点头，伏在我怀中。“殿下，我知道你终究不会是瑟瑟一人的。可你愿信我，我便愿为殿下忍下所以委屈。”

　　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也是我的女人，只要听我的话做事，自不会令你受委屈。往后你的母家，自然也会受朝廷重用。”

　　赵瑟瑟退下后，我前世对她的那些亏钱似乎也弥补了一些。我给不了赵瑟瑟真情，但是我的荣华富贵与王权，与她分享也无妨。这对小枫也是好事。没有那些宫闱琐事牵绊，小枫才会更快乐吧。

　　眼下，还要想办法解决皇后与高家。小枫有孕一事没多时便满城皆知，那时她便深处危险之中，我必得想个法子祸引东墙。

　　我去找柴牧时，顾剑也在。

　　“殿下，太子妃果真有孕了？”柴牧说。

　　顾剑在一旁擦着剑，我知道他心中恨不得杀了我。可我心中想想也有气，虽然上辈子我杀了他，可他自始至终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将西州的事告诉我，若他或者裴照告诉我真相，我们或许都不会过得那么苦了。

　　“是。”我故意说得大声。“所以，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们必须快一些动手。”

　　一把剑“咻”得一声垂直刺在我眼前的桌子上，顾剑走上前纠起我的衣领说：“李承鄞！你欺负她了，是不是！”

　　柴牧惊慌地上来拉顾剑，喊道：“松手，这是太子殿下！”

　　我示意柴牧放手，微微笑了笑，没有反抗。没有什么比杀人诛心更令人受伤的。哀莫大于心死，想想上辈子把他射成刺猬的手段实在拙劣，应该从他心里便打消了对小枫的执念。

　　“她，自愿的。我们的孩子，是在我们的爱和期待之中来的。”

　　“不可能！”他慌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动摇了。“小枫不会，我要当面问她！”

　　他松开我要走，却被柴牧拉住，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闹够了没有？你这样如此为顾家复仇？你忘记了你的使命了吗？”

　　顾剑冷静了一些，瞪着我，就要吃了我。

　　我理了理衣服，朝柴牧一拜，说：“柴先生，表哥一时冲动，我不怪他，您也莫怪罪他了。小枫有孕确实扰乱了我们的谋划，她现在身处危险之中，还请柴先生费心，找人暗处保护她。”

　　“殿下放心。”柴牧回礼道。“太子妃有孕是好事，您有了子嗣，皇后和高相必定漏出马脚，倒也省了我们好多工夫。”

　　顾剑像一只倔驴一般还在梗着头，我此时见他就如同看一个年轻气盛，不懂事的少年，实在不忍苛责。

　　“还有一事，既然江湖上有人悬赏买我的头颅，不如将计就计，或许能查处那幕后之人。”

　　顾剑这才转过身来看我，说：“你又想做什么？”

　　“两个月后，我和父皇会去万佛寺祈福，你来刺杀我。”

　　我想的是顾剑来刺杀我，趁乱假伤小枫，使她滑胎，这样便可了结当日的谎言。我身受重伤，加上小枫小产，父皇一定震怒，倒时祸引东墙，皇后和高相必会有一个要为我那名义上的孩子去陪葬。但是这个计划，还需要些引子，那便离不开赵家的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