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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剑灵认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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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让我和青华在住处休整一番。我也得空计划一下之后该如何行动。
依如今的境况，蛇妖老祖知道兄长，对母神也尊敬有加。还有深时，我分明在哪见过……
所以，此行不仅神器要拿到手，水月洞天的秘密也得追查下去。
“主人，您有没有发现一件怪事？”青华为我铺好床铺，走到我身边说。
“此地处处是古怪，你指的哪件事？”
“老蛇妖当年跟随祖神治理妖界立有战功。祖神陨落之后，她也销声匿迹了。以她的本事，既然要藏起来，那她设下的隐世结界绝不会让人轻易闯进来。而我们两个却安然地走进来了。”
我刚进水月洞天就觉得顺利得不对劲，只是后面的事一件比一件棘手，故没再多想。
“她修得上神实力，你也是上神本源。我虽实力不济，但体内有你的龙丹。或许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能安然进来。”
“或许……是吧。”
此时，深时欢欢喜喜地进门来，说：“小美人，这住处可满意？”
“深时，你唤我名字吧。在你面前，谁还好意思称得上美人呢？”本殿打小就聪明，最会哄漂亮的女神仙开心。
她笑了笑，挥手关上房门，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两坛酒放在桌子上。
“我师母就是个美人，你的眉眼极像她，自然就是小美人。”
她边说又在桌子上变出几道下酒菜。
“深时，刚才就听你提到师父和师母，他们是何方神圣？”
深时给我倒上酒说：“我们边喝边说。噢，你叫小青花吧，你也坐下来喝。”
青华老脸一红，连忙摆摆手说：“青华不饮酒，主人也不会喝酒。”
我早就想尝尝酒的滋味了，奈何在神界的时候父神总不让我沾惹。
“无妨，妖君敬我，怎有推辞的道理。”
本殿下从来不会拒绝美人的要求。更何况，酒是试金石，母神说酒后吐真言，说不定它还能帮我问到一些事。
“爽快，我喜欢。”
深时敬我，我们对饮而尽。
此酒果香中夹杂着淡淡的玫瑰香味，醇厚回甘，余韵绵长。原来酒这样好喝。我虽会酿酒，却总被父神和炙阳看管着，从未尝过酒的味道。以前真是白活了。
“师父和师母是一对散仙，千余年前救了还是凡人的我，之后又助我修炼，最终渡劫成妖。为了给我个安身之所，就找到老祖收留我。这么多年都是我和老祖相依为命，还第一次见从外面进来的神仙。”
“那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仙寿几何？”
深时有些警惕，说：“不要追问了，我虽喜欢你，但师父的事我只能说到这。旁的事不该你知道。”
“小仙冒犯了。”
我自罚一杯，又是一饮而尽。深时见状，又恢复了笑颜。
“如今外面有什么新鲜事？你给我讲讲。”
“新鲜事？”最新鲜的事莫过于本殿被魔神拐跑了。
“你来此地多久了？”
“嗯……有一千年了吧。”
我估摸了一下，大约就是我出生之后的岁月。这就好说了。
“神界之中最大的事莫过于主神和白玦真神诞下女儿，名曰白月。如今她被转生的玄一拐走了。仙界之中的大事，应该是天后风染和景涧仙上成婚，诞下一子凤泽。妖界倒没什么新鲜事。人间界的趣事就多了去了，反倒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她听得入神，说到人间界，怅惘道：“此时人间是何朝代？世道可有什么变化？”
“听闻人间国朝纷繁，其中以大明朱氏为尊。虽时移势易，人心却没什么变化。”
她叹了口气，眸中微微湿润。
“若我有朝一日可以出去，真想再回帝北城。”
“那是什么地方？”
“如今恐怕只是一处黄沙埋骨之地而已。”
说着，她痛饮半壶。
我担心她喝多伤身，于是起身把剩下的半壶夺了下来，说：“慢点喝，我可知道老祖为什么不让你喝酒了。”
趁着她还没完全醉，我问道：“深时，你和老祖为何不能出去？”
“时机未到。”
我有些可怜她了。凡人修成了不死之身，目睹自己的亲人、所爱之人一个个变老、死去，是什么滋味呢？如今，又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湖底，就连外面是何朝代都不清楚。漫漫一生，也是流浪而已。
“你若能出去，最想干的事是什么？除了去帝北城。”
我突然，很想帮她实现愿望。
她认真地想了想，笑着说：“师母给我带过人间的话本，我想去人间看这话本演出来是什么样子。还有人间的美食，我要吃个遍！”
“那有何难？我一定帮你！”
深时真诚地看着我，有些动容。“月隐，你真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第一次有人将我当做朋友。不是主神之女，不是小殿下，不是幼神，只是朋友。
“一言为定。”
我和她碰杯一饮而尽。
不知深时又从哪里弄来的酒，总之我们说说笑笑喝到了半夜。最终两人都醉得一塌糊涂，酒没了就一起躺在床上聊天，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我头昏昏的，见深时躺在我身侧，她青丝凌乱，衣衫不整，吓了我一跳。这睡相和本殿实在有一拼。
青华顶着一双黑眼圈给我端来一盆水洗漱。我蹑手蹑脚下床，生怕惊扰了深时。我示意青华将水端到木屋外面，然后提上鞋跟了出来。
“主人，咱此行不是取神器吗？怎么……怎么交起朋友来了。”
我算了一下，距离我们变回原形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只找神兵的话，或许够用了。
昨晚我虽喝得烂醉如泥，但是这水月洞天的全貌基本上都了解了。
“深时说，昨日林中西南的剑冢有异动。玄一的剑或许放在那里。”
我和青华找到了剑冢，果不其然，有一把得天独厚的宝剑插在剑冢中央的石缝里。
“剑身清辉笼罩，剑芒凌厉肃杀，剑灵赤诚而无主。应该就是它了。”
“主人，小心有诈。”
突然一团绛红妖气从我们背后袭来，我闪躲不及被击倒在地。霎时间，我感到喉咙有血腥味，猛得咳出一口血。
青华到底是上神的身手，转身化力，没有被妖气所伤。他见我受伤，连忙过来扶我。
“主人，您没事吧？”
我倚在他身上站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残血，感觉背后中伤处生疼，好在本源没事。
我笑了笑，这种感觉很奇妙。
“本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伤。原来，受伤是这种感觉。”
我抬眸看着那团绛红妖气，是妖蛇老祖。
“我们快些拿着剑离开，等她找到此处就坏了。”青华说。
我飞身到剑冢中央，正要拔起宝剑之时，被一股真神之力弹开。多亏青华眼疾手快，接住了我。
我嘴角又渗出一丝血。
看来不能硬取了。
祸不单行，就当我准备调息之时，老祖落在我们面前。
她一双幽绿色瞳孔杀意凛然，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嗤笑一声说：“呵，胆敢冒充东华仙府的仙者。修为如此不堪还有胆子来老蛇我这里偷东西，岂不是活腻了！”
她轻轻一抬手，我便被凌空提溜了起来。
青华一心急要变回原形又被我及时拦下了。他此时的原形不过是一只独眼小青蛇的样子，吓唬吓唬小孩还可以，打架却赶不上一根捆仙绳。
“老妖蛇，你放开我主人，你会后悔的！”
青华吸引了老祖的目光，她一抬手，青华也被凌空提了起来。
老祖闭目用妖力在青华身上探灵。她皱起眉头，表情纠结，最终慢慢睁开眼。
“本君昨晚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你们不对劲。主神和白玦真神极为疼惜小殿下，纵使玄一再厉害也不会悄无声息在他们眼皮底下带走一个孩子。我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你们妖族在作祟！”
我以为自己马甲要掉了，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就这？你们妖族？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妖了。
“老祖，小仙只是误入此地。被此处剑气所吸引，控制不住自己元神就被吸了过去。我用自己的仙格起誓，我不是妖族中人！”
青华也帮腔道：“是啊，老蛇。”
“老蛇？我刚才就在忍你了，数万年间已经没人敢如此唤我了。你是妖，见到老祖竟敢如此猖狂！”
她一击将青华拍在地上，他也吐了一口血。
我见形势不对，若继续下去肯定会出事。
我灵机一动暗自用玄一教我的术法凝聚体内神力。他说过，御物之术虽是基本的法术，修炼起来只有入门却无终点。只要神力足够，即使是三界也能被打乱。
我屏息凝神，默念心诀。慢慢地，我感觉到体内神力凝聚于丹田，力量之大就要炸裂一般。我抓住时机，将意念凝聚于剑冢中央的宝剑上，剑周结界被我打开，宝剑在我神力的驱策下震颤不已。
妖蛇老祖见此情形，有些惊诧。
“你竟能取出此剑！”
说时迟，那时快。我划掌运息，宝剑顷刻间飞到我面前，我用手轻抚剑上花纹，剑刃锋利，一不小心划破了指腹。
这剑似乎被我的血唤醒一般，剑灵腾空而出，境是九尾白狐的幻影！
老祖见此情形退了一步，将我松开。我飘落地面，青华连忙过来护我。
“巫胥，是你！”老祖对白狐说。
白狐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而对老祖说：“寒迟……你怎么在这？”
原来妖蛇老祖叫寒迟，多么娴静的名字。
我瞧见这郎情妾意，肯定有故事，侧头想问青华。只见青华也是直勾勾地盯着剑灵，眼含热泪。
如果深时在就好了，边喝酒边听故事，一定是个感天动地的神话啊。
青华回过神，擦了擦眼泪说：“主人，您说什么？”
我小声问：“你们仨，认识？”
他默默点了点头。
老祖老泪纵横，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巫胥，我就知道，你还留了一丝魂魄在这三界之中！没想到就在我身边。今日我就将你救出来！”
白狐却格外冷静，他摇了摇头说：“寒迟，能再见到你我已然无悔了。我答应了一个人留在此剑之中，除非主人陨落，我不会出来的。”
“主人？”
白狐点了点头看向我，说：“刚才她的血唤醒了我，她就是我的主人。”
“那我今日就杀了她，把你放出来！”
妖蛇将要动手，却被青华凝力一击弹了回去。
他用了我体内的龙丹之力。只是用完之后，风云突变，一记天雷降在他头顶。这一下，让他变回了原形。
寒迟和巫胥冷静下来，看着我和青华，有些迟疑。
白狐先开了口，问：“小娃娃，这独眼青蛇……你从何处收来的？”
“不可能，我刚才探过他的妖力，绝不会是老烛龙！”
“可是，刚才伤你一记，分明是烛龙之息……”
巫胥看着躲在我身后的青华。
青华本可以说话，此时却装了哑巴。我大约能理解他的心情。故友重逢，他当了神兽，从一条龙变成了独眼小青蛇，又在众人面前因为私用主人神力吃了天雷，想想也是没面子。还不如装傻充愣逃过去再说。
“那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也不迟。我见你们是旧相识，不如你们先聊，我带着小蛇去旁边避一避？”
“不必了，我跟你走。”巫胥说。
寒迟走上去拦他。“不，不要走。”
她哭了，哭得绝望，却依旧自矜仙仪。
白狐用头徒然地蹭了蹭她的面颊，说：“不要哭，我既醒来，便不会轻易散去。等我剑灵使命完成，定会回来找你。”
我低头看了一眼满目哀情的青华，将它抱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小青华，苦了你了。”
白狐转身跃入剑中，此剑灵光莹莹，飞到我面前。
我伸手拿剑，剑太重，差点又丢在地上。
寒迟老祖定在原地，失神哀泣。
此时我和青华是加倍的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深时不知从哪里出来，扶着老祖道：“你们走吧，有了这把剑，就算是玄一真在外面也能助你们保命了。”
我心中一下子难受极了。她看我的眼神变了，有些陌生，有些疏远。
“深时，对不起。我……”
“不必说了。我和老祖想要避世清修，你若当我是朋友，出去后不要与人提起水月洞天。”
我点了点头，对二人拜了拜，说：“谢谢。”
临走前我写了一道令羽留在与深时初见的桃树上。
“深时，下次见面，我一定帮你实现愿望。”
青华看到我不开心，说：“主人，为何不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老蛇其实……很尊敬主神和白玦真神。”
“我想过，但是告诉她们真相后，她们一定会离开这里，到神界告诉父神和母神。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看了一眼青华，微微一笑说：“你刚才不也一样？”
“神兽随主。”
我们二人相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