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尘之星月神话》章络尘

7、林深见鹿

　　“九头妖蛇？你想让我去喂它？今日可是本殿的生辰！”我委屈巴巴地说。
　　青华也担忧地缠在我的肩上，闭着独眼摇头，让我别去。
　　“我在岸上看着，实在不行定能护你留一全尸。”玄一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先说说看，这生辰礼是何物。我也得掂量一下……值不值得本殿去冒险一遭。”我笑嘻嘻地套话。
　　我算定了玄一不会让我出事，他这是要借九头妖蛇考验我吧。
　　“玄龟甲、蛟龙泪、万年菩提根、九尾神狐的一魄，还有金龙的护心鳞。再加上本尊这些年来收集的杂七杂八的宝贝，用混沌之力炼制淬炼，最终炼成一柄长剑。”
　　玄一这是要送我神兵法器！
　　他说的这些材料，随便一件便是真神都不一定有的宝贝。比如说鲛龙泪，此间蛟龙已是难得，还要蛟龙心甘情愿流下不屈之泪，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还有九尾狐的一魄，可注入剑灵，但是此魄必须至善至纯，自愿牺牲，否则剑灵难免走火入魔，让这仙剑变成魔器。至于那万年菩提根，元启曾经花了五百年寻到一棵百年菩提根已是三界罕事了，而玄一出手就是万年菩提根……
　　没想到他下了血本为我打造神兵利器，我一激动抱住了玄一，说：“师尊大伯，你真好。”
　　玄一象征性抗拒了一下，没有将我拨开，自矜道：“本尊不过是闲来无事顺手做了把剑，丢之可惜，便宜你了。”
　　“月儿心里明白。”
　　我松开他，对青华道：“小青华，今日我们两个一定要拿到神器！”
　　青华见我心意已决，只好硬着头皮与我并肩作战。
　　下水之前，玄一为我施了水生咒，好让我在水下也呼吸自如。青华本就是龙，一下水便欢快了起来。
　　我俩朝湖底深处而去，果真在湖底看到一个天门大小的洞府。上面挂着“水月洞天”的石匾。
　　典籍记载，九头妖蛇是祖神时期便有的神兽，性格孤冷高傲，却喜欢化成人形，热衷于仙界的事物。我的修为虽有长进，但也不至于和此蛇分庭抗礼。
　　于是，我化成了下界成年女仙的模样，把青华变成了我的仙童。不过，变化之术我只修到了五层，以前是为了逃跑才好好学的，五层便够用。但是放在当下，五层境界只能为我维持一日，所以我必得在一日之内取得神兵。
　　“主人！”青华欣喜于自己的样貌，别别扭扭走了几步差点绊倒。
　　“小青华，没想到你化为人形还挺好看的，我还担心你的眼睛会不会……”未免伤及他的自尊我没有再说下去。他双目炯炯有神，我就放心了。
　　“主人，这九头妖蛇妖力深不可测……玄一神尊如果要弃了你，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这次我信他。”
　　“主人如此，那我一定拼死也要护您。”他说得极为慷慨。
　　我笑了笑，还像化形之前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本殿下可不是来送死的。”
　　我走了几步，胸有成竹地说：“本殿是来抄家的。”
　　我昂首阔步进了洞府，没想到一踏入门口的结界，里面完全变了模样。
　　竟然，和神界的桃渊林有几分相似！
　　难能可贵的是，我眼前的一切不是幻术，而是用妖力实实在在生养出来的。因为洞口的结界，才让这里的美景得以永存湖底。
　　“主人，湖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青华也是个老神兽了，看到眼前的景色依然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青华，你见过桃渊林吗？”
　　“没有。传说那是星月女神的属地，可是星月女神已经陨落多年了。”
　　这里妖气浓重，虽布置得有桃渊林的韵味，但终究是东施效颦。
　　我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清脆的女声道：“何方神圣，竟敢闯入水月洞天！”
　　我和青华回头，却没看到有人，左右相顾之时，那人又说了：“小女仙模样标致得很，是哪家仙君遣来的？”
　　她言语间有几分恣意，准确地说是醉意。
　　我顺着声音寻去，竟见一女妖躺在一棵万年桃树上，手里还抱着一壶酒。
　　“小仙来自东华府，误入九幽之地又被魔尊玄一追杀，迫不得已潜入湖中。不曾想机缘巧合来此仙境。”我学着仙界众仙向我行礼的样子，敷衍地和她行了一记。
　　之所以敷衍，是因为以我的命格与她行礼，怕是要引来天雷。
　　“魔尊玄一？”
　　她翻身跳到我的面前，水粉色的衣裙飘然若仙，妖气醇厚却毫无攻击力，眼似桃花还羞，唇若红樱更娇。她的容貌，她的身量……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一幅画，在神界之中。
　　我左思右想记不起来，青华见我发呆，拄了拄我说：“主人，妖君问话呢。”
　　她笑了笑，拿着酒壶绕了一圈打量我，说：“小美人，你弱质纤纤，修为不高，怎么会来九幽？还有玄一，他不是早死了吗？莫要诓我。”
　　“小仙从不说谎。”我信誓旦旦地说。我踱了几步，装出为难的样子说：“这事是神仙二界的秘密，本不应告诉妖君。但若小仙说了，请妖君收留我们，待玄一走远后我们自然会离开这里。”
　　她将信将疑，坐在旁边的石矶上说：“你先说来听听，若是真的，我就带你去见老祖。若是假的……你休想再离开这里！”
　　青华担忧地看着我，凑过来小声说：“主人，您别冲动啊。”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我心中有数。然后就声情并茂地说：“魔尊玄一月余前降生乾坤台，掳走了神界的小殿下。我东华仙府收到了白玦真神的令羽，奉命到九幽寻找小殿下的踪迹。这才阴差阳错到了妖君面前。”
　　她听得认真，我心想这事八成是成了，接着说：“妖君说要带我们去见老祖。这位老祖又是哪位妖君？”
　　“老祖就是老祖，你见到就知道了。不过，师父说让我们不要理会三界之事，你此来恐怕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她如此说，我便知道她信了我。
　　“劳烦妖君带路，小仙误闯此仙境，不论如何是要和这里的主人赔罪的……”
　　“你赔得起吗？”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凶气勃勃。
　　女妖君立马理了理衣服，把手里的酒壶藏到了树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说：“深时见过老祖。”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妖君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一身绛红色，却不显俗气，浑身上下的配饰见得仙界的影子，要不是感知到她上神一般的妖气，这架子倒是颇像仙界中人。
　　“小仙月隐携仙童青华，拜见仙上。”我深深行了一礼，反正她是上神，受我一礼也无妨。
　　一听“仙上”，老祖明显心情好了一些。
　　“深时，你又偷偷饮酒了？”
　　原来女妖君叫深时。
　　“老祖不是我非要饮酒，上次师母教我吐纳之术时也是饮了酒，所以我想……我想着此物应当是对修为有益的。”
　　我心中越来越喜欢深时了，没想到三界之中还有比我还会扯谎的。
　　老祖转而看了看我，皱起了眉头，说：“你和东华府有什么关系？”
　　“小仙出身东华府，平日里长随元启殿下行走。”
　　“原来如此。”老祖走到一旁坐下，说：“元启可好？”
　　“殿下一切都好。”
　　深时连忙补充道：“老祖，方才我镇守结界，对她盘问了几句。她说神界小殿下被玄一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老祖神色一慌，对我说：“主神可有谕下？”
　　“回老祖，此事是神界的秘密。”
　　我又将和深时说得一番说给老祖听。谁知她俩一个比一个单纯，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叫月隐？”
　　我点了点头。“是的，老祖。”
　　“那你先留在这里避避风头吧。”
　　“那玄一的事……”深时说。
　　“你师父说过，我们不可出此结界，不再理会三界之事，你忘了？”
　　刚才深时就提过“师父”，但是我用神力探知此境，分明再没有旁人。
　　之后，深时带我到了此境中心的木屋。
　　令我惊讶的是，这木屋的构造和瞭望山上的木屋相似。
　　难道，这老祖和深时还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