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尘之星月神话》章络尘

12、大明国师

　　“国师又不见了！封城！”一行锦衣护卫骑着高马从午门冲出来，领头的人喊道。
　　他们呼啸而来，玄一护我闪到了一旁。
　　“国师？那是做什么的？”我问。
　　“传说大明新得一位懂得仙术的圣女国师，天上地下之事无一不晓。”
　　我看了一眼他表示怀疑。“师尊，外面的事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以本尊的能耐，很奇怪吗？”
　　我想起刚才玄一说的话，那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您为何突然和我说擎天的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微微笑了笑，说：“你离开九幽，就算是学成出山了。往后本尊也不能日日对你耳提面命，是故想把本尊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往后是非对错，都是你一人衡量。”
　　我心里有些酸酸的，就像我没有准备好历上仙劫，更没准备好离开玄一。
　　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摇了摇他的手臂说：“师尊，这里太压抑了。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你想去哪？”
　　这里实在没有我想去的地方，但是刚才说的那个“国师”倒有几分意思。
　　“不如我们去找找那个国师吧，既然会仙术，说不定是天界之人呢？天界之人私自下凡，对凡人使用仙术是重罪，我们去瞧瞧。”
　　“好，随你。”
　　我们三人跟着锦衣护卫一路走向闹市，没想到他们竟把吐鲁番羊肉串的店铺围起来了。老板跪在地上一声不声。周围的百姓都凑过来看眼。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看下去再说。”
　　过了一会，领头的锦衣护卫跟在说书女子后面出来了。围观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
　　说书的女子不情不愿地走在前面，扯掉面纱说：“你们殿下欺人太甚！本姑娘是国师，他可知如此行事必会遭天谴！”
　　竟然是她！她是深时！
　　我刚要走上前却被玄一拉住。“你做什么？”
　　“我认识她，她是我的朋友。”
　　我手持玄灵剑，上前拦住深时和锦衣护卫。
　　“谁也不能带她走！”
　　深时见到我极为震惊，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说：“月隐！你……你怎么在这？”
　　锦衣护卫见我持剑，也都拔剑对着我。“国师当心！”
　　“退下，这是本国师的朋友。”
　　听到“朋友”二字，我心里高兴极了，还好深时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怪我。
　　此时玄一和青华走上来，玄一一个眼神便吓得护卫退了几步。
　　“你们要叙旧，不如换个地方？”
　　玄一说得对，四周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我们要说的事这些凡人也不该知道。
　　深时明白我的心意，于是对护卫说：“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我会在日落之前回宫。你们走吧，不要惊扰百姓。”
　　“这……”
　　“本国师还是有些能耐的……”深时用手中的玉扇指着他们说。
　　果然，这招很有用。护卫们怎么来又怎么回去了。
　　深时和店老板招呼一声，便带我们进去上楼到了雅间。而玄一和青华没有跟进来，在楼下吃茶等我，让我可以和深时单独说话。
　　“月隐……是你的化名吧。”深时先开口道。
　　我点了点头，说：“对不起，当时我不想让人找到我。”
　　“所以……你真的是师父的女儿……白月？”
　　“是。”
　　深时笑着，深深拥抱了我。
　　“你终于出来了，师父见到你的话定会开心。”
　　这样的温暖，久违了。
　　“你不生我的气？”
　　她松开我说：“你都说了要帮我实现愿望，我有什么好气的呢。况且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师父的女儿。”
　　“父神他们……这些年可好？”我小心翼翼地问。
　　深时沉默了，缓缓说：“你离开水月洞天后，老祖便带我去了神界，将一切告诉了师父。他知道后没多久就闭关了。师母也常常以泪洗面。”
　　我心中难受得很。若明日父神和母神见到我，一定会狠狠罚我吧。
　　“深时，你既然是我父神的徒弟，怎么会在人间界？”
　　她摇了摇头，气恼道：“还不是因为天启神尊！”
　　我心中一惊，莫非深时真的是月弥上神转世！她想起了什么？
　　“天启伯伯为难你了？”
　　“倒是没有……”她扭扭捏捏地说：“师父师母无心教我，就让我去仙界跟着元启上神修炼。可是天启神尊或许是因了我长着和星月女神一般的姿容，常常纠缠我……甚至还把太初殿搬到了下界。我是为了躲他才来人间界的。”
　　我扑哧笑了，没想到那白头茄子终于转了性，知道了人生的意义不止是神界的折子了。
　　“真是想不到，天启伯伯还有这一天。”
　　“白月，你说……我长得真的和星月女神月弥很像吗？”
　　其实，我也只是看画像很像而已。真正的星月女神我亦是没见过。只听母神偶尔追思过往提起过。
　　“我不知道，总之那是一个极好的人。你也是一个极好的人，在我眼中，你只是我的好朋友深时。”
　　深时笑靥如花，说：“白月，你真好。在神界好多人说我像星月女神，我觉得是挺荣幸的。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是，我只是下界的妖君，他们都认错了。”
　　“深时，总会有一天，三界会知道你是深时，只是深时。”
　　她眼眸微微湿润，点了点头。
　　“我会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我坐下说：“方才和你一起的人，莫非就是魔尊玄一？”
　　“如今，是我的师尊。”
　　深时担忧地说：“不行啊，白月。你和他在一起会被株连，受三界讨伐。就算你是主神之女恐怕也难以豁免。”
　　我想过有这样一天，只要玄一出了九幽，一定会引来仇杀。
　　“玄一……他和传说中的不一样。他待我很好，他已经答应我不做坏事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如此认为，旁人却未必。神界封印六万年的仇，好多上神都记着呢。”
　　深时的话让我心中不安。她说得很对，玄一当年的闯下的祸事，应是百死难赎。
　　“不过，我看他极为护你，想必不是个坏透了的人。”深时见我皱着眉头，开解我说。
　　“我认了玄一做师尊，他若不弃我，我也不会弃了他。”我坚定地说。
　　深时见我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说，转而道：“不说那些事了，你能回来便是一件大喜事。我这就传信给师父和师母。”
　　“等等。”我阻道：“明日我就回去了，父神已经知道。今日，怕是师尊陪我的最后一日。我想好好和他告别。”
　　“告别？玄一要去哪？”
　　我默默留了一行泪，说：“师尊他虽然冷了些，却很护我。如今我要重返天界，他不会让我难堪的。我今天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我知道他这是要将我推出去，不再理我了……”
　　我说着低声啜泣起来，回想起千年的陪伴与历练，心中实在不舍。当年离开父神和母神，虽然难受，却知道总有一日要相见，自是充满希望地熬了过去。但是和玄一此别，怕是再见无期。
　　深时为我擦了擦眼泪，轻抚我的后背，温柔地说：“哭出来就好了，以后还有我们呢。元启上神游历时收集了好些神兵仙器，都是为你搜罗的。还有炙阳神殿的老玄龟，常常去朝圣殿门口，都快变成一尊石龟了……”
　　听闻此言，我越哭越凶。他们都很好，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师尊了。
　　此时，外面有人敲门。
　　“月儿，时候不早了。”是玄一的声音。
　　我连忙擦了擦泪水，双手拍拍面颊，让自己微笑。
　　“师尊，我这就出来。”
　　深时心疼地看着我，说：“你要走？”
　　我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好好告别。”
　　“好吧，我在天宫等你。”
　　我推门出去，笑脸相迎。玄一也微微一笑。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凌厉了几分。“你哭过？”
　　我张双臂抱住了他，就像之前历练时被神兽打哭后求安慰一样。
　　“我太想深时了，所以哭了。”
　　玄一摸了摸我的头，轻声笑了。“傻丫头，以后你们就可以长久地在一起了。”
　　是啊，那个时候，你会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