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擎天世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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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认真想过有一天自己要如何面对上仙之劫。如果那天来了，我冲过去便是。
可是，到了眼前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准备。
“不用怕，为师陪你。”
听师尊此言，我心里踏实多了。“本殿才不怕呢，我只是在想明天重返天界，我该换一身什么行头。”
这些年来，我随玄一在九幽修行，不曾打扮过自己。为了方便练功，早就不习惯穿什么袍袍褂褂了。只有一只星辉墨羽簪还算得上有几分神界的贵气。至于发型，都是青华为我梳理，他现在的梳发技术虽大有长进，但终究是个刚直的公兽，梳起来的发髻欠缺了些柔情。
“那有何难？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师尊一挥手，我们便上了重霄。青华修出了人形，但也是个半大的小子，默默地跟着我们。
我们离开九幽，一直向南飞行，越飞越低，几乎到了人间界。
“师尊，我们去哪？”
“你辛苦修炼千年，也该看看这世间的景色了。”
我们三人落在人间界某座城池的郊外竹林中。
“这便是人间界最繁华的大明朝，此地正是此朝王都蓟京。”
“大明？没想到过去千载，这个国家还在。”
玄一道：“这也是我带你来这的另一个原因。”
进城后，人间烟火之气扑面而来。人流攒动，车水马龙，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行道宽阔明净，气派与天宫大道相似，但热闹非凡。令我惊奇的是，这里外域之人颇多，许多商品都是外来的，与我之前知道的大明朝截然不同。
“跟紧为师，小心走丢了。”
“哦。”
我应着，眼神却早已被周围的事物填满。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是什么？好香啊！
我顺着香味看去，身后不远处的摊贩正在叫卖：“吐鲁番烤肉！好吃啊！”
顾不上师尊和青华，我一个人跑到了小摊前，擦了擦口水道：“这是什么？”
“姑娘头一次进京吧，这是我们吐鲁番的羊肉串，好吃得很。”这个异域大叔带着彩色小帽子，说话转了八九个弯，极为热情。
“给我来十串，不对，五十串！”
大叔递给我十串刚烤好的肉串，让我进去找位置坐下，时间刚好能赶上先生说书。
于是我一手一把肉串，走进里面找位置坐下。
刚坐下便觉得身后一阵凉风，头顶笼罩着可怕的阴影。
“主人，您怎么在这？”青华的声音。
我心想大事不妙，笑嘻嘻转头道：“师尊，我刚才和青华说了先过来给您找位置，他没说吗？”
青华被我瞪了一眼，百口莫辩。一副习惯了的无奈苦相，耸耸肩无辜地看着玄一。
我见师尊仍不说话，起身将羊肉串奉上，说：“师尊，这是弟子的孝敬。”
玄一不理我，自顾坐下，道：“哪有弟子孝敬师尊，还让师尊付钱的？”
“师尊，您也知道，我除了才华和美貌，什么也没有啊。”
“坐下吃，少说话。”
师尊发话，我和青华麻溜坐下。
此时，店里的小二送上了茶水和瓜子，中央高台上坐着一个遮面的女人，她一拍惊堂木，众人安静下来。
“书接上回，仙族太子凤泽从东海杀到了西荒，将为非作歹的妖兽化蛇追得叫苦不迭。凤泽所到之处，血雨腥风，一袭白金战袍却丝毫不染……”
“凤泽？”我放下肉串，回想了一下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那……那不就是天后凤染的儿子？”
“如今已是天界太子，上神凤泽。”
没想到，不过是千年未见，凤泽就晋升上神了。现在上神这么好考吗？
之前我离家出走时，见到他还哭唧唧地流鼻涕呢。
“这女子说的是真的？如今凤泽这般厉害？”
我和玄一一起闭关千年，不问世事，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难道，他背着我离开九幽了？
“真实的情况，过之无不及。”
玄一说的很轻巧，我却怎么也想象不到凤泽留着鼻涕追化蛇的样子。
“那我呢，我若与他一战，谁胜谁负？”
玄一没有说话，青华道：“主人，不要小瞧化蛇，它也是祖神时期的神兽，能与他对战之人必然是有实力的。”
我不信邪，等着师尊的答复。
店小二将剩下四十串羊肉上来,还放下一壶酒道：“客官，您的羊肉和酒。”
玄一抓了五、六串羊肉放在我面前说：“吃肉吧。”
我知道，师尊定以为我打不过凤泽了。
“等本殿明日渡了上仙之劫，一定找凤泽好好打一架。”说着我抄起羊肉串撸了起来。
玄一将茶换成酒，自斟自饮，微微一笑。
酒足饭饱后，玄一带我到了一家锦绣富贵的布庄，名叫绮罗司。
店里各式各样的布匹和纹绣，果真比神界的布料鲜艳新颖。
“你挑几匹，为师为你裁衣服。”
我欣喜地抱了抱玄一，然后马上扯着青华选布料。
没一会，我挑选的布料摞起来和青华一般高了。
“主人，这么多布，做出来的衣服您几时能穿完？”
青华抱着布匹，我已经看不见他的头了。
“本殿是神，有的是时间穿。但是师尊请客，确是罕见。小青华，你也来几匹。”
我说着抱了几匹青色的布给青华，这颜色正适合他。
最后我也没有数自己买了多少，只晓得师尊将一颗碗大的东海夜明珠放在柜台上。店家才将我们放走。
“公子，贵府在何处？奴家派人送去。”
“闲来客栈。”
“客栈？我们不走了？”
玄一点了点头说：“明日一早，直接从此处回天宫。”
“太好了，正好本殿还没玩够呢。”
今日玄一格外纵容我，我大约清楚，往后我的日子不会再像今日这般恣意了。
玄一领着我和青华到了一处宏伟的宫门前，门中间二字为“午门”。此处人稀，守城的士兵银兵铁甲，傲然天姿。
“这是大明的皇宫。我们来这做什么？”我听普华讲过人间界的事，多少也知道些。
玄一道：“天下大势，分分合合，方得长久，犹如混沌之劫十八年便要降临一次。如今的大明朝已经延绵千年了，有悖天道。”
“这样不好吗？我见这里的人过得很好。”
玄一眉头微皱，摇了摇头说：“这便是可怕的事情。人们处于盛世太久，安于现状，自得自乐，是故过了千余年大明朝还是这个样子，丝毫没有进步。”
我回他看街上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他们安逸而幸福。如果永远都这样下去，未尝是坏事。
“你曾问本尊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此间天地的秘密，也许是时候告诉你了。”
我的心跳空了一拍，玄一要告诉我的事，会是什么？
“祖神之前，这世间本是如此。数万年文明的进步，让这个方天地成为宇宙洪荒的霸主。可是，这里的人越来越不知敬畏，他们心中没有神明与信仰，欲望被利益无限放大，战争此起彼伏……他们逐渐开始进行内部的争斗，世间再也没有幸福可言，最终世主亲手毁灭了它。世间沉睡万载，终于苏醒，前世主成为了天地唯一的神明。他用先前的智慧重新创造这个世界，才有了真神、主神、三界万灵。”
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话，玄一说的事物，遥远而陌生。
“前世主，还活着吗？”
“或许吧。”
“那他在哪？”
“你见过，乾坤台，擎天柱。”
我愣住了，缓缓道：“师尊，你是说，擎天毁灭了天地后，重新创造了如今的三界？”
他点了点头，说：“混沌之劫本是他的天罚，是他毁天灭地，重塑三界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擎天世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