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尘之星月神话》章络尘

10、正式拜师

　　三生劫源于琅嬛境的一本古籍，名曰《玄黄启录》。这本书收集了天地间的智慧。虽并未指出化解混沌之劫的方法，却对我启发很大。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我诵道。
　　玄一惊讶地看着我说：“你会背《玄黄启录》？”
　　“您也知道此书？也是，您当年是主神，琅嬛境禁地约束得了别人却约束不得您。”
　　“是谁让你进入琅嬛境的？”
　　“天启伯伯。”
　　他有些气恼，说：“天启一贯任性胡闹，竟然放一个娃娃进去。本尊一定不会放过他。”
　　“也不怪四伯，要不是他如今的我还是个只会放风筝、荡秋千的无能小神呢。”
　　他沉默了一会，说：“本尊方才去了一趟深湖。”
　　我立时站起来，气冲冲地说：“你干了什么？”
　　玄一反问道：“你以为呢？杀了他们？”
　　我恢复了理智。如果玄一要杀他们，我在此地早就感应到上神陨落之兆了。
　　“我竟不知，湖底有一道神界的结界，就连本尊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去。”
　　不对，水月洞天的结界分明是形同虚设。玄一要进去怎么会受阻？
　　他观察着我的神色继续说：“更奇的是结界中的景色，竟与神界的桃渊林有几分相似。可惜，即使寒迟再效仿，也不及小月弥巧思的一半。”
　　星月女神月弥！拨云见月，真相呼之欲出。
　　那副看不清容貌的绢画此时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怎么会这么傻，那幅星月女神的画像就挂在太初殿正殿之中，天启伯伯珍之重之。画像上的人，和深时极为相像，甚至一模一样！
　　难道说……深时就是月弥上神？我回想起深时同我说她的过往，幡然顿悟。
　　若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不可说的“师父”和“师母”，或许就是父神和母神了。我再也想不出三界之中，还有比他们更有能耐和脸面的人会让月弥上神轮回转世，还让祖神时就有的上神妖兽心甘情愿地在九幽深湖里带娃。
　　玄一此刻一定很后悔当时和我缔结了不可破之契约，现在他想知道我的心事也只能察言观色了。
　　“三界之内，相似的地方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的？”我故作镇定地说。
　　“此景不稀奇，稀奇的是寒迟那老蛇竟躲在神界结界之中，避世万载。可惜本尊去晚了一步，让她逃了。”
　　我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寒迟和深时都离开了。转念一想，她们都离开了？！看来终究是我的出现，扰了她们千年清修。
　　“告诉本尊，除了寒迟，你还见了谁？”
　　“一个……朋友，而已。”
　　“一个要以身为炉渡三界苍生的人，为什么还要朋友？”
　　“所以当年，你就不惜众叛亲离？”
　　话刚说出去我就后悔了。玄一语塞，他面露哀容，我心中的有些过意不去。
　　我跪在地上，蹭到了他跟前，说：“大伯，不论我见了谁，听到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找到了化劫的法子，在此法成功之前，我不会回到父神和母神身边。现在我只有大伯了，您能帮我吗？”
　　我说得无比诚恳，这也是我心中所想所念。
　　玄一看着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妥协了。
　　“你可想明白了？”
　　“白月认定了您做我的师尊，那便是永生永世，弟子愿意和师尊立下不可破的真神誓约。”我认真地说。本殿有生以来，还未如此认真过。
　　“为师不会因为你是白玦和上古的女儿而怜你，不会因为你是神界小殿下而敬你，亦不会因为你要为苍生渡劫而阻你，你可无悔？”
　　“弟子无怨亦无悔。”
　　玄一看着我，微微一笑，像个慈祥的大伯。
　　“起来吧，本尊的弟子不需对任何人下跪。”
　　从这一刻起，玄一真正地成为了我的师尊。而那个玄一大伯，被我埋在内心深处。我想他也是这样想的吧，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默契。
　　因为前行一路，我们都不只是我们，我们代表着宇宙洪荒的逆流。我们赢了，三界便赢了；我们输了，三界便摆脱不了毁灭的桎梏。我们只有一个敌人，那便是天命。为此，我们只能做师徒，彼此成就、牺牲，却不能成为对方的羁绊。
　　之后的千年，我和玄一以九幽为牢，潜心修炼，谋划一盘比父神当年更宏大的棋局……
　　一千年来，玄一传我祖神秘术，还有他自己数十万年悟道所得。我们常常讨论琅嬛境中的古籍，当然也会因为各持己见而针锋相对。有几次我一气之下躲了起来，玄一却每次都能找到我，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送我仙点吃。
　　随着我的修为不断精进，青华也修成了一条大青蛇，偶尔也可以化形烛龙，只是维持的时间不长。师尊说，大约青华蜕皮之时，就是我历上仙之劫之日，那时的青华也会成为真正的烛龙。
　　历上仙之劫，便是三生劫的第一步。我和师尊多次推演，最终决定从仙界开始布阵，随后再历妖界与人间界。三生劫难历后，大约用不了千年。只要有师尊相护，我便不会有大碍。
　　我已经许久没有梦见父神了，甚至快要忘记他们的模样。
　　千年未见，父神、母神，还有兄长，他们都好吗？
　　这日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父神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九幽的夕阳。他的身躯依旧伟岸挺拔，乌发飘然，仙袍在山风的吹拂下飞扬灵动。
　　“父神！”我高兴地跑到他身边。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我后张开了双臂。“月儿，到父神这来。”
　　我扑到他怀中，感受父神的温暖与力量。
　　“千年未见，你长大了。”
　　“母神和兄长为何没来？”我抬头问他。
　　“和父神走吧。”
　　我松开父神，说：“我……我会回去的。总有一天，我们一家人会团聚。到时候，我会带着师尊重返神界。”
　　“看来玄一待你很好。”
　　我点了点，说：“师尊真心教我，也真心疼我，你看他送我神兽，还送我神兵。”
　　我一手青华，一手玄灵，给父神炫耀。
　　父神微微一笑说：“玄一把我该做的事都做了，我不会原谅他。”
　　“父神，我很想你。”我的眼睛酸酸的，渐渐模糊了，看不清父神的样子。
　　他温柔地为我擦去泪水，说：“我算得你的上仙之劫在仙界，到时候我和你母神在南天门迎你回家。”
　　忽然，梦醒了。除了枕边的泪水，这个梦什么也没留下。
　　过了几日，师尊带我到九幽夕照崖看日落。此时此景，竟和梦中我看到的悬崖一样，当时父神就站在崖边。
　　“月儿，来九幽之后，白玦和上古没有来找你，你可曾恨他们？”
　　“没有，我不想他们找我，所以从未传过令羽回去。”
　　“你可想他们？”
　　“想，日日都想。只是，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们了。”
　　“来九幽之后，你梦到过白玦，那不是梦。”
　　我愣住了，不是梦，那是什么？
　　玄一道：“白玦打不开本尊的结界，却以元神为媒，凭借你父女二人的灵犀，常常托梦与你相见。”
　　原来，那些父神，都是真的。
　　父神说，我们会在仙界相见，他们会在南天门迎我，也是真的！
　　“师尊，你说的是真的？”
　　他点了点头，说：“本尊见过他了。”
　　“何时？”
　　“就在我算得你上仙之劫那日。”
　　上仙之劫？不是要青华蜕皮的时候吗？
　　我看了一眼青华，他的皮肤光滑饱满，一点没有蜕皮的迹象。我突然产生了坏心思，用点法术帮青华蜕皮应该也可以吧。
　　“师尊，父神在梦中说，我的上仙之劫在仙界。”
　　“是的，明日，南天门前。便有你的上仙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