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师》猫四

2、绘者.慕木零（2）

　　慕木零没有理睬这些，一整天，她都只有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果然，自己对这些事情不擅长啊，要不要解释呢，可解释的话，那些人可能更不相信啊。算了，一个人又不会活不下去。但，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的啊，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啊。
　　这样安慰自己，慕木零不知道是怎样来到锦宅的。
　　锦宅，也就是锦莫千的家，同时也是清锦阁的所在地。
　　“小零，你来了。”锦莫千注意到慕木零的脸色很不好，“那个，在教室的时候，给你惹麻烦了，是不是？”
　　慕木零没有回答，阴着张脸，往里走去。
　　“呦，小慕来啦。”客厅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下午好，艾瑞哥哥。”慕木零有气没力地回答，然后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诶，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艾瑞有些担心地问慕木零。慕木零很喜欢艾瑞，因为艾瑞像真正的哥哥一样关心慕木零，或许，也有些像父亲的关系吧。
　　“嗯……”如此回答着，慕木零用眼角的余光望了望角落里的锦莫千，艾瑞注意到慕木零的小动作，自然也看到缩在墙角的锦莫千，自然的，也就明白了慕木零的意思。
　　“姓锦的，你今天干了什么！？”说着，艾瑞怒吼着便狮子一样扑了出去。
　　“今天啊，莫千你不是到小零的学校去了吗？”突然插进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男声。
　　“啊，果然是你欺负小锦的！”艾瑞显然更加生气了。
　　“好了，艾瑞，不要无视我的存在，收敛一点吧，他让小零生气的事我会处理的。”刚插进的男声再次响起，艾瑞往楼梯那边望去，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站在楼梯的上，刚睡醒的样子很是可爱。“对不起啊，阁主，打扰到您了。”艾瑞马上变得恭敬起来。
　　“没关系的，倒是小零你，莫千我会帮你教育他的，不用担心了，晚上还有工作呢。”少年阁主温柔地安慰慕木零。
　　“谢谢了，真幽哥哥，今天要我帮你们做饭吗？”慕木零的表情有点冷冷的，但真正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有这种表情的时候才是最放松的时候，也是她真正会关心人的时候。
　　“可以麻烦你吗？”真幽微笑着询问。
　　“嗯，妈妈她今天加班，中午已经帮她做了便当让她带过去了。”慕木零脸上是与在学校时不符的冷冷淡淡的表情。
　　“那谢谢了，每次都麻烦小零。”
　　“哟，今天晚上有好东西吃了！”艾瑞放下手中的“活”，欢快地大吼一声。
　　慕木零转身走向厨房，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
　　“啊，小零的手艺真是不得了啊，赶得上拐角那家吃一顿要排上两小时的中餐馆了。”夸奖的话不知怎的从锦莫千的嘴里说出来传进慕木零的耳朵里听着就是不舒服。
　　“阿慕做的菜还是那么好吃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些脏乱的桌旁多了一个人，长长的头发紧紧地扎在脑后。
　　“不知道墨央哥哥今天就回来，所以没有准备清淡的菜。”慕木零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听出的歉意。
　　“没关系，刚出完任务就能吃到阿慕的菜，我已经很幸运了。”墨央轻酌了一口酒，表情像慕木零一样淡淡的。
　　“好了，小零今天晚上还有任务，先去房里睡一下吧，你喜欢的那个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真幽注意到原本狂吃中的艾瑞因为这两个冷气团对话中散发出的极冷空气而缩到一边了，马上好心地把慕木零劝走了。
　　“那个，想问一下，我今天的任务是谁接的？”慕木零在走上楼梯的时候转身问了一句。
　　“嗯……是我。因为那天我跟真幽聊天正说到你，那个孩子就进来了，说是因为年级差不多的同学，就希望能让你去。嗯，嗯，他出的价钱不低呢，所以，所以，我就帮你答应下来了。”锦莫千的声音愈来愈小。
　　可慕木零没有像往日里那样“教训”他，只是“哦”了一声，便上楼去了。餐桌边的几人有些惊讶，平时可不会这么安静，虽然发声体永远只有锦莫千一个。真幽有些担心地望了楼梯一眼。
　　枕边的手机在八点半准时响起激昂的交响曲，慕木零倏地坐起来，在一分钟内换好衣服，拿上手机，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去，把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锦莫千吓了一大跳，倒是表情一直臭臭的墨央站在玄关处拿着只看似不轻的皮箱，慕木零点了下头便从墨央手里接过皮箱出门去了。
　　夜晚的居民区街道现出说不尽的恐怖与悲伤的颜色，慕木零斜背着皮箱，在街道的围墙上奔跑，皮箱随着跑动的节奏在身后上跳下窜。月光使周围的环境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荧光，墙角有什么在悄悄蠕动。
　　不消一会，慕木零来到了校门口，一个人影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
　　一个跟慕木零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缩在墙角四处张望着，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男孩还是有些发抖，是冷的，也是因为害怕。
　　大概是因为才跑过，慕木零随手脱下真幽借给她的风衣，丢给角落里的男孩。男孩有些惊讶地张望一番，终于找到了慕木零坐着的墙头。慕木零猫一样轻轻跃下围墙，稳稳地站在男孩身前。
　　“原来是校董家的少爷啊，我还以为是谁能出那么高的价钱啊。”慕木零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吻。
　　“果然是你啊，慕木零同学。我本来还不相信的，没想到真是你啊，被称为‘微笑公主’的慕木零同学。”男孩子终于安下心的样子。慕木零反而担心起来：他请我来是干什么的啊，他对我还真是信任啊，“微笑公主”，那是什么啊？
　　“我的任务只是驱灵，有其他的事要另外加钱。”
　　“嗯，拜托你了，慕同学。”男孩有些奇怪，慕同学跟在学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两人慢慢在校园里走着，向东教学楼行进。拥有现代风格的教学楼在月光下泛着惨淡的色彩，空气中传来让人难耐的压抑。
　　慕木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指针上的荧光显示现在已经九点半了，慕木零可是好孩子，十一点之前一定要回去睡觉的。如果慢慢驱灵的话肯定来不及了，没办法了，只有用那招了。
　　“让开一点。”慕木零的表情淡淡的，语气里是不容反抗的命令。少爷自觉地躲到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慕木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片刻后猛地睁开双眼，迅速放下不大的皮箱，打开，里面是极齐全的绘画工具，还有一些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盒子，小瓶子。慕木零将卷轴抛向空中，卷轴在空中自动打开，她将手中的毛笔在一个不知装了什么的黑色瓶子中蘸了一下，没有迟疑的，雪白的纸上便出现了四只栩栩如生的巨鸟，“呼”的一声，四只鸟同时从纸上跃然而起，巨鸟稍稍动作，那墨色的身体周围便蒙上一层墨雾。
　　“找到这次的目标，然后带到这里来。”慕木零简短地布置了任务，巨鸟从四个不同的方向进入教学楼，卷轴也渐渐落下，平铺在地上，那上面还留有一点淡淡的墨迹。
　　慕木零紧盯着教学楼的方向，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要驱灵？”轻轻的一句却让对方吓得不轻。
　　“嗯……为什么，因为他说，不想在呆在那里了，让我去清锦阁找人来驱灵，他就可以离开了。”断断续续地讲完后，他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是灵视体啊。”慕木零淡淡地说了句算是回答了。
　　不消多时，空中传来“必方，必方”的叫声，其中一只巨鸟衔着什么飞过来了，仔细一看，其他三只已经回到卷轴上了，只是相比刚才，墨色有些散开了，变得模糊起来，并以极痛苦的姿态定格在纸上。最后的那只巨鸟用仅有的一只脚站在慕木零前面，弯下头吐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慕木零温柔地摸了摸巨鸟头上的羽毛，嘴角有轻微的弧度，说道:“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巨鸟顺从地鸣了一声，转身飞回画上，但是它不像另三只的痛苦，相反，反而是一种欣慰的温和。慕木零一言不发，缓缓卷起画卷，放进皮箱，这才回过身来打量地上的那一团黑影。
　　黑影忽明忽暗，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显出一个人的样子，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的样子，他挣扎了两下，终于爬了起来，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子，但从他那身奇装异服中慕木零知道这个“人”的来历绝对不一般。在他终于站定后，慕木零终于看清了他衣服上的纹饰──鬼头纹，地府高等鬼差才能拥有的象征身份的纹饰，那种鬼头纹不像一些化为厉鬼的鬼差的那种凌乱破碎，而是非常整齐的。
　　“稀奇了，怎么会是鬼差呢？”慕木零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语道。
　　鬼差似乎没有注意到慕木零不解的神情，温和地说道:“谢谢了，绘者大人。”
　　绘者，大人，慕木零。

作者有话说

　　呵呵，第一次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