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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夺位 ...

  •   夜安静的徒生恐惧。
      她用力摇晃祁远,试图将他从睡梦中叫醒,但怀里的人始终不肯睁开双眼,甚至连手脚也未动一动。
      “祁远...祁远?”
      她的手从祁远尚还温热的脖子上离开,放至胸口又防止唇间,但无论放至何处,皆是一片令人心生恐惧的寂静。
      叶征的唇张了又张,才终于克制住颤抖的浑身喊出声来:“来人...快来人...”
      叶征的眼泪决堤一般的流,滴滴掉落在祁远苍白安静的脸上,紧接着杨卓封武霍宣掀帘而入,窗外的火把将内里照的通明。
      杨卓只看了一眼便已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华扶朗赶来,若天飞扬几人皆跟着进来,灯火被点燃,华扶朗快步上前抚上祁远手腕。
      “叶征,将皇上放平。”只那一下,华扶朗已经知晓了结果,他看着神情恍惚的叶征,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叶征并非不想放开祁远,但手和脚皆无法动弹,华扶朗朝明空使了个眼色,明空走来,连抱带拖的将叶征扶去一边。
      他只比叶征小几岁,此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眼前的师姐好似一松开便会散架,明空轻轻抱住叶征肩膀,他清楚的感觉到叶征在发抖,越想克制却越无法克制的抖。
      他看向面前不远的叶征和华扶朗,只见华扶朗将祁远的眼睛翻开来接着明亮火光探看,脉搏处反复抚了五六遍。
      这段时光又慢又长。
      接着,华扶朗将祁远的手腕松开小心放好,一并连他身上滑落的被子也被重新盖好,华扶朗将被子拉至脖子处时停下。
      他转身看向御前侍卫杨卓,说道:“皇上,驾崩了。”
      华扶朗这句话如同雷击,将满屋的人惊的神魂尽失,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皇上,怎会...怎会突然驾崩?
      杨卓大步上前,跪在祁远身边仔细的端详着祁远的侧脸,他呼喊祁远的声音由重到轻,祁远脸色苍白的躺在床里一动未动,杨卓喉间哽住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他跪伏祁远床前将头深埋地上。
      最后的一天路程里,叶征目光呆滞眼底通红,好似已经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她在马车里抱了祁远一路,直到回至恒昌城。
      大军北上归来,恒昌迎来满目缟素。
      护龙山庄的祁俊听闻消息,他站在街边看着祁远的马车上挂满白布,双脚几乎站不稳,贴身陪同的季北用力将他搀扶住。
      帝王无子,恒国无储君,一时间比祁远突然驾崩一事更加令人广为猜测的便是谁将继承大统。
      本以为要北上增兵的西南王军队此刻仍旧驻扎在恒昌城外按兵不动,詹王景王的大军也已从两地暗自会合朝恒昌进军。
      恒昌城里更甚者已开始准备行礼物件逃命。
      恒国的天突然就要变色了。
      叶征守在祁远灵前,殿内烛火映照之下尤如白昼,停灵三日尚未盖棺,她往前两三步便能看见祁远安详睡去的脸。
      一旁的宁王身着素衣,拨着一个一个跳跃的灯芯,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叶征,还有站在叶征身旁寸步不离的连靖后,转身出了大殿。
      除去连靖和叶征,众弟子皆以回至护龙山庄,明月高悬但无人睡去,慕容秋将祁俊送回房内,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有事要做,你等我回来,季北就在门口,有事就叫他。”慕容秋握着祁俊的手说道。
      慕容秋的手才刚松开,便被祁俊重新握住,他红着一双眼睛说:“这个朝堂必要动荡一时,我不能坐视不管。”
      慕容秋静静的看着他,祁俊心中仍有天下百姓与江山社稷,但往后局势如何,北疆、西南、令有各地藩王,此刻皆无从定论。
      “事情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处,你仍旧要好好的在这里。”
      景王詹王的大军已到,入宫时西南王祁钊与祁洵一同而来,两个王爷见到西南王皆心中惴惴不安,眼前的这个人若有心要争皇位,必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天方微亮,慕容秋与众弟子站在祁远灵前,看几位亲王表面悲痛实则各个心怀鬼胎。
      短暂拜过,詹王与景王互相对望一眼,景王看向慕容秋,问道:“御前第一护卫左右侍奉,不知储君一事可否知晓一二?”
      祁钊道:“皇上尚未安葬,储君一事你急什么?”
      景王应是想笑,但突然觉得此刻不应当故作玩笑,便立即收敛起那一抹笑意故作严肃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北疆局势方才平定,若此事拖得太久,恐教北辽继续来犯,蒙古势力如今也不可小觑,本王看,还是早日立储方能平定大局。”
      景王詹王两兄弟站在一起,祁远灵柩在前,也压不住两个人要翘上天的狐狸尾巴。
      但众人皆知祁远并无子嗣。
      祁钊看向慕容秋,以及慕容秋身旁面色冷峻苍白无力的叶征。
      祁钊道:“慕容大人,皇上他可否留有诏书?”
      祁钊此话一出,詹王景王皆眯起双眼,神情紧张的看向慕容秋。
      几百年来,恒国曾有三次先皇早逝,彼时尚未立太子,但却生时早有诏书暗自交托护龙山庄,若来日偶有不测,护龙山庄可代传圣意。
      但此次事出突然,祁远并未留下任何言语。
      慕容秋上前一步,如实所说:“皇上并无留下诏书。”
      此语一出,詹王景王脸色瞬时缓和,两人转身又看向祁钊,道:“并无诏书?此事可就难办了。”
      但此事究竟难不难办,景王詹王心知肚明,几十年前祁钊分封西南王之时曾对子孙告诫,凡后代者皆不可觊觎皇位,若有犯者,满门皆诛。
      虽为同族,但君是君臣是臣,亲口说过的话景王詹王料想他也不敢反悔,否则必被天下人唾骂。
      如此便只有宁王一人为对手,宁王虽无兵权,但自祁远幼时便相伴其左右,奏折可代为审批,朝中大事亦可同之商议,为人和善低调,所以无论朝堂之上还是百姓之中,宁王祁信皆是不二人选。
      但两人此番率军回朝,本没有要将皇位拱手想让的意思。
      景王看向祁钊,道:“既然无诏书,西南王这皇位坐不得,那我兄弟二人应当可以坐得吧?”
      此言一出,满堂人皆看向景王詹王,护龙山庄几位弟子未言语,慕容秋站在叶征身旁,殿中祁氏皇族间的言论皆与他无关,护龙山庄侍奉天子身侧,视为左膀右臂,但立储一事,无权参与。
      祁钊道:“你二人为皇族,自然可以坐得...”
      祁钊话还未说完,半日不见踪影的宁王祁信从外走来,连靖看向他,但宁王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宁王双手捧起一个盖着黄布的盒子,径直走向祁远灵柩,朝灵柩微微躬身后转过身来。
      他托起木盒举到身前,道:“皇上临行前将此物托付给我,嘱托若此行遭遇不测,方能打开,方才我在御书房内,已经打开过,里面所写便是储君一事。”
      此语一出,景王詹王大失所望,他们知晓若祁远立储,必然不会是他二人,但又仍旧不死心。
      祁信缓缓打开盒子,将不过七寸又余的诏书示于众人。
      “若此行横遭变故,由宁王祁信继承大统,护龙山庄辅于左右,此诏一出,有违者斩。”
      詹王道:“此诏若是真的,怎么连护龙山庄都不知晓,偏偏能交给你?”
      祁信浅浅看了景王詹王一眼,将诏书递与两人眼前:“此招书皆为皇上亲笔,玉玺亲印,绝无虚假。”
      景王接过诏书仔细查看,真假他自然辨别不出来,他看向慕容秋,道:“慕容大人你来看看?”
      慕容秋接过诏书,细细看了一番,字迹是祁远无疑,玉玺自然也不会有假,叶征站在他身侧看了一眼那些熟悉的自己,心中猛然刺痛。
      她转头看了一眼灵柩,那一瞬间突然惊觉会不会眼前的都是真的。
      这个人在骗她,好教她撑过一时,便能撑过一世。
      慕容秋手捧诏书双膝跪地,接着护龙山庄众弟子跪了一地,祁钊祁洵紧随其后,一时间整个殿内除了景王詹王和沉浸在悲痛里的叶征以外,无人站立。
      景王的手扶在刀柄上,沉思一瞬抬头狠戾的盯着眼前的祁信,景王道:“皇帝诏书从来都是交给护龙山庄,哪里会交给你?必是你伪造的。”
      说罢景王已抽刀出鞘向祁信挥去,但还未落下便被一旁的连靖挡下,接着他挡在祁信身前,方才的刀风吹的祁信耳畔一凉,但他仍旧伫立一动未动。
      “圣上灵前,岂容你放肆!”
      西南王一声怒喝里,慕容秋与众弟子已将景王詹王两人挡在祁远灵柩前,叶征站着一动未动,她盯着还未封上的灵柩,突然看见一只手从灵柩中缓缓抬起,扶上棺木边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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