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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回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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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远从叶征的屋中离开后,由护龙山庄护送入回宫,连靖佩刀跟随,暂时接替叶征御前第一护卫一职,此程祁远并未露出任何消息,宫内之人看见皇上突然归来且面色匆匆,身旁时常跟着的御前第一护卫也不见了踪影,众人窃窃私语,皆在猜其究竟。
宁王此刻仍旧在那处偏殿,一听闻祁远回来,忙去殿外相迎,祁远满身风尘,头发也十分凌乱,他欲先回鸿庆宫洗漱换衣,再去见太皇太后,但才换上衣服,这边太后搀着太皇太后已赶来了鸿庆宫。
不见叶征,只见了未曾见过的连靖佩刀站在门口,两人皆觉出事请不对。
连靖扶刀跪地,道:“护龙山庄大弟子连靖,拜见太皇太后,拜见太后。”
“起来吧。”
太皇太后匆匆撂下一句话,便急着进去见祁远,先上上下下将祁远看了个遍,确认这个孙子没受什么伤后,才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竟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见那叶征。”
祁远握着太皇太后的手,这边安抚似的在太后手背上拍了拍,三人坐下,祁远将话说的轻描淡写。
“在承泽出了些意外,遇上了刺客。”
太后一听刺客二字,只比太皇太后还要慌张。
祁远安抚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已回来了。”
太皇太后见祁远并未受什么伤,又问道:“叶征受伤了?”
祁远点头:“嗯,此时在护龙山庄。”
“伤的如何,重不重?”
祁远想着叶征的伤,但嘴里只道:“护龙山庄有清州华扶朗在,皇祖母不必担心她。”
太后问道:“可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抓到了没有?怎会如此大胆。”
“还在查,人确实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祁远见眼前这两人皆还有担忧,便说道,“但护龙山庄做事谨慎小心,且十分周全,那日叶征虽受伤,但要紧关头慕容庄主和众弟子都很快赶到。”
“无事便好”,太皇太后长舒口气,看了看门口站着的连靖,“这是慕容秋派来的?”
祁远如实道:“连靖是护龙山庄大弟子,他暂时先接替叶征。”
“事请还未查清楚,暂且不能张扬”,祁远握住两人的手,说道,“请皇祖母和母后放宽心,此事必能水落石出。”
“你自有你的主意,我不多过问,只是万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太皇太后知晓祁远不愿细说,也未在问,只太后仍旧担忧了许久,放不下心来。
宫内偏殿的折子被送回了御书房。
祁信道:“皇上已经回宫,这些事该继续交由皇上来处理了。”
祁远坐在书案后,看那本从岭南传回的新奏折。
“听闻叶护卫受伤了,现在伤势如何?”
祁远埋头在书案后并未抬头,说道:“应无大碍。”
“只是有人要杀我,”祁远此刻抬头看着祁信,说道,“但又查无可查。”
祁信问道:“护龙山庄可有什么消息?”
祁远并未提及周逢山的事,只摇了摇头,道:“一无所获。”
祁信叹了口气,道:“往后出行,需更加小心才是。”
祁远点头,并未再说什么,祁信见他有些累了,便从御书房离开,连靖站在门外,腰间佩刀。
往日里他见过的连靖身上未有任何兵器,今日才是第一回看见佩刀的连靖。
“这刀趁着你,病看着是真的好了。”
连靖颔首,道:“多谢王爷关心。”
祁信又问:“你与叶征,谁武功更高?”
连靖嘴角带着笑,说道:“因病着,这两年未曾比试过。”
祁信转身,离开时背对连靖说道:“万事皆要小心谨慎,不能再有意外了。”
连靖目送祁信,说道:“微臣谨记。”
祁信转身,又小声说了一句,连靖看着那嘴型才勉强知晓,祁信说的是:“你要小心。”
连靖笑着颔首,目送祁信离开。
御书房里婉瑜送了份宵夜来,在连靖的注视下端了进去,他想着昨夜祁远紧张叶征的样子,心头突然在此刻涌出些异样的味道来。
这世间许多事,本不会事事圆满,总要欢喜一个忧愁一个。
但此时皇宫里应是没有什么人欢喜,司洛轩里两个心急如焚的人只知叶征受伤,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连靖在清晨回去司洛轩,两个人竟都在廊下等着。
连靖才一进门,两个人就急急忙忙迎来,他才在院中石凳上坐下,小福立即端了茶水过来,两个人站在一旁看着连靖满眼期待但什么也不跟问不敢说。
连靖喝了口茶,说道:“你们家大人只是受了些伤,在护龙山庄养些日子就回来了,我是她的大师兄,只是暂时接替她一阵子,你们不必担心。”
两人算是送了口气,小福又小声问道:“大人她伤的重不重?”
连靖道:“不重,小伤,且还有你们见过的那位神医在,但保护皇上事大,所以需完全好了才能回来。”
两人终于放下心来,连靖笑道:“我近来要住在司洛轩,你们要再收拾间屋子给我。”
沈关霖被留在了护龙山庄,华扶朗将他肩头的纱布打开,一边检查他的伤口一边问道:“你家住哪里,怎么会遇见皇上他们?”
沈关霖坐在椅子里,看着面前这位锦衣白面的大夫,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指也十分修长好看。
“家在昌南,离这里不远”,说道此沈关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我离家出走被家仆追,多亏齐...多亏皇上替我解围,后来又在岭南遇上了,便一路结伴而行。”
沈关霖的肩膀被箭刺穿,前后都有伤口,那夜里被明空简单处理的有纰漏,此刻伤口处还在往外渗血。
华扶朗看过伤口,转身背对他在桌子上弄些瓶瓶罐罐,沈关霖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华扶朗又道:“你家中可有些什么生意,你看起来像个富家公子。”
沈关霖在护龙山庄里,觉得隐瞒这些实在没有什么必要,便如实说道:“家中做布匹生意,也有一些当铺酒楼。”
华扶朗扯着新的纱布,叫了一声明空,明空从外面进来,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听两人说话。
华扶朗叹道:“这可着实是富贵人家,明空,可以与他交个朋友。”
明空应道:“好嘞,二师父。”
明空站在一旁,看着华扶朗将许多药倒在自己双手上,直倒了满满一手,华扶朗转身,朝明空使了个眼色,说道:“你那日不顾生死救了皇上,你可是救恒国于危难之中的大功臣啊。”
这功臣二字才入沈关霖的耳朵,华扶朗一个眼神里明空将沈关霖紧紧安在椅子里,华扶朗手上沾满的药一前一后被糊上了沈关霖肩头,疼的他放声大叫,沈关霖这一叫,让整个护龙山庄的人,都听的十分清楚。
沈关霖还未回过神来,华扶朗已将纱布缠上了他的肩头,他胳膊不能弯曲多动,一条纱布打了个节挂上了他的脖子。
华扶朗擦着手笑着看他,明空这边拍着他的肩头安抚。
“还疼吗?是不是现在舒服多了?”华扶朗看着沈关霖问道。
虽是疼,但却不是昨夜闷着的绞疼,且这疼来的快止的也快,沈关霖终于不在觉得肩膀沉重,疼过了那一下竟觉得现在十分舒畅。
沈关霖从椅子上起身,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多谢华大夫。”
叶征还在床上昏睡,华扶朗才给她喂了两三勺药,连水也每次只让她唇沾上一点,叶征浑身还在疼,并不觉得饥饿。
她像用尽了所有力气,浑身又疼的动弹不得,此伤不能一日好,且她眼前还看不见东西,华扶朗喂进去的药,皆是想让她暂且睡着。
睡着了,便不觉得疼了。
沈关霖来看了一眼叶征,叶征身旁有季北陪着,他来时叶征依然在睡。
那日慕容秋对祁远说过的事,祁俊也是第一次听。
“我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故事。”
祁俊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身边处处都是危险,祁远叶征有危险,身旁的慕容秋也有危险,慕容秋抚着祁俊背脊,他能清楚的觉察到他的紧张,每到如此,他便习惯去抚他背脊。
“他果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祁俊问向慕容秋。
慕容秋道:“他过去只是有些好胜,好胜心太强,便全然不顾后果,那次试练,是他被罚的最重的一次。”
“他被关闭门思过,在祖师牌位前跪了三天,中间贺川师兄去看过他一次,悄悄给他送了些吃的,但他并不领情。”
“他跟贺川?”祁俊疑问。
“两情相悦”,慕容秋说道,“但两人性格截然相反,贺川师兄自由随性,平常事在他眼中皆无所谓,但周逢山好胜,事事都要争第一,御前第一护卫一职他一心想得,贺川师兄便主动放弃,没再跟他争下去。”
“那你呢?”祁俊笑着问他。
慕容秋将祁俊揽进怀中,回忆道:“我那时还不到二十岁,虽在大弟子中排上了名号,但也自知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周逢山受罚,贺川师兄又早就放弃了进宫,我每日更加刻苦练功,但在周逢山眼里却成了我在暗自窃喜,他从心里觉得,我当年的职位是捡他的,但我练功,只是不想我继他们之后当了御前第一护卫,在职位上出现什么差池。”
祁俊伸手揉着他指骨,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委屈你了,你竟是最无辜的一个。”
“但他不这么想,所以才针对我”,慕容秋将祁俊紧抱在怀里,靠在他肩头有些疲惫,“周逢山走时,曾叫贺川师兄跟他一起走,但贺川师兄不肯,两人就此一别,我所知道的,他们应是没有再见过面,但后来贺川师兄也总不在山庄内,究竟他们两人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了。”
祁俊道:“但是他不认识叶征,如果与贺川还有诸多联系,不至于不认识叶征。”
慕容秋道:“叶征也不认识周逢山,贺川师兄对她像是提都未提过。”
慕容秋累了两日,这时已快在祁俊肩头睡去,他闭着眼睛轻轻的说:“贺川师兄一直都是护龙山庄最优秀的弟子,他不但武功高强,又十分爱护恒国,他此生最想看的便是与北辽战事平,看耶律一族俯首称臣。”
“所以叶征后来,一个人闯去了北辽。”祁俊说道。
慕容秋道:“这一点不要命的样子,却像极了周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