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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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青年脸上似是而非的笑容让上校一时有些怔然，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上校似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掩饰般地低咳几声，略微僵硬地转过头颅定定注视着面前座椅上的布料。
威廉无声勾了勾唇角，将面前人的动作包括心思都悄然尽收眼底，并没有任何想要拆穿的意图打算——
不过他说的也确实都是实话呢，虽然很早之前便认识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但是却并不是今天遇到的这一位。
他所熟知的那位侦探先生……
威廉微微垂下眼眸，淡金色的睫毛轻颤，脑海之中闪过那个从伦敦桥上奋不顾身一跃而下的身影，还有对方眼中对他从未消失的坚定与执着。
真是任性啊。
威廉虽然这么想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在绯红的眼眸中漫上，殊不知当时的自己在其他人眼中，才是最任性的那一个。
这次的行动其实可以算得上是非常顺利，不仅引起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兴趣，而且对方的推理判断也完全如他所料。
矛头对得很准啊，威廉想到这位福尔摩斯先生最后塞给雷斯垂德探长的那张纸条，在心里不禁感叹，而且也很好地接下了他的挑战函了呢。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顺其自然，他记得，那位大英政府——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应该也不会拒绝他们“多此一举”的行动。
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纯洁”。
剔除腐朽的烂肉，留下新鲜的血液，哪怕最后是千疮百孔，但只要支柱仍在，便不用担心会倒塌的危险。
虽然这个世界的未来比起他曾经生活的十九世纪来说，各阶层之间的矛盾已经缓和了许多，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那层隔阂似乎也已经逐渐消散，他曾经所希望见到的那个光明的世界似乎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特权阶级”的存在似乎从未被消灭。
那么，这一次的划分标准不再是血统身份，而是财权吗？
腐败的存在若是出现在政府之中，那么遭受剥削压迫的只会是“特权阶级”以外的所有人。
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那群蚁虫心血来潮的受害者。
就像给予他委托的这位维克上校，以及在战场上平白送命的那群战士一样。
为了一己私欲，如此张狂罪孽的行径，真是令人作呕啊。或许只有将这种隐于幕后的罪行完完全全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赤/裸/裸地展示在这个世界之上，然后让他降下最终的惩戒——或者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早已腐烂的人有所顾虑。
而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目标，便是维克上校的委托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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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医生沉默地嚼着口中小饼干，随手拿起一旁的报纸翻了翻，都是一些自己过去都看过的新闻报道，不过现在干等着，也没什么事情做，总不能像夏洛克那样盯着天花板发呆吧。
华生放下手中的报纸，又拿起一旁的杂志，在看了几分钟之后，才回过神发现手上的这本杂志是《花X公子》，而自己正盯着杂志上的某款贴身蕾丝内衣一动不动许久了。
华生医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余光瞥见夏洛克仍然在发呆，便维持着镇定将杂志合上想要放回原处。
“看完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华生的手一抖。
“什么？”
“我看你看得专心，怕打扰你。”夏洛克将指尖相触碰的双手放下，偏头看向医生。
“……”华生沉默了片刻，“我以为你在想事情。”
“思考事情跟观察身边的情况并不矛盾，约翰，”夏洛克的情绪似乎在经过刚刚的一番整理之后慢慢沉淀下来，“而且我更适合多线程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间的门被突然打开，克雷格拿着几张单薄的纸走了出来递给了福尔摩斯。
“夏洛克，”克雷格看上去有些沮丧，“只能找到这些，我已经尽我所能黑遍了所有资料库，但是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能找到资料全部都在这儿了。”
夏洛克接过纸张，两眼快速扫过，将上面的信息记录在自己的脑中。
“他确实是杜伦大学的数学教授，”克雷格道，“只不过他的资料是前几天才进入系统，跟他履历上写的三年教学经历有矛盾，而且他所有的资料包括身份、信用卡、曾经上过的学校、接受的教育、家庭朋友……这些都是跟大学资料一样，前几天才突然全部出现在网络上，虽然做得非常真实而且能否完美得融入如今的网络系统，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这些都是这段时间才弄上去的。夏洛克，这到底是什么人？”
“克雷格，”夏洛克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道，“普通的黑客应该做不到这种地步吧。”
这位天才的黑客摇头：“想要做到这种程度，有些必须要经过军方的系统确认，我之前以为这些都是伪装在表面的身份，但是当我想要挖掘这位教授一些真实的情况……”
“但是一无所获，是吗？”夏洛克将纸上最后一段资料快速记录下来，“我曾经也亲自调查过这位教授先生，他的履历过于完美干净，背后肯定有问题，所以我来找你。不过既然连你也挖不出他的信息……”
“夏洛克，在现在这种信息社会，是不可能存在没有留下任何踪迹的人的。”
“——没接触过现代社会的地方吗？”福尔摩斯顿了顿，嘴唇微动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但是说实话，现在哪怕是住在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不可能不会留下痕迹，而且既然这位莫瑞先生能担任大学数学教授，就肯定受过高等教育，只要是上过大学，哪怕接受的是家庭教育，也肯定会留下一些信息，我也不可能挖不出来……夏洛克，太矛盾了，这不可能，除非对方黑客技术比我更强。”
克雷格沮丧了几秒，最后抱歉地看向侦探：“这次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不，”夏洛克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这几张纸，脸上却不像黑客想象得那样烦闷，这种不可思议的谜题让他不可避免地兴奋了起来，“资料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不是吗，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吗？”
夏洛克舔了舔下唇，眸中闪烁着某种亮光，他喃喃自语：“果然，我的直觉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错。”
等两人离开克雷格家后，华生医生便直接问出口：“夏洛克，没有过去的人是不存在的。”
“正是如此，”福尔摩斯点了点头，“所以问题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身份是被大英政府掌控，所有关于过去的信息因为某些原因被完全抹除，身份是间谍情报人员或者别的身份之类的，但是完全不像；第二就是他之前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约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其实从逻辑上来说，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但是我当时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那种超脱时代极违和的矛盾感让我没办法不去在意。”
“……”华生有些迷茫，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是他又从未怀疑过夏洛克的任何判断，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吗？
“当然，第一种可能性我们很快就能清楚了，虽然不愿意亲自上门去求那个家伙，但是既然涉及到了这个事件，那个人怕是会亲自主动上门来找我。”
约翰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夏洛克口中那人的身份模样。
等两人回到221B，跟夏洛克所说的一样，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等待他们许久了。
“没想到仅仅几天，你就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了。我亲爱的弟弟，夏洛克·福尔摩斯。”
在听到响动后，这人从沙发上起身面对站在门口的两人，一身毫无褶皱无比整洁的黑色西装，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假笑。
麦考夫·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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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莫里亚蒂另一处偏僻府邸之中，同样有一位麦考夫·福尔摩斯亲自到来拜访。
只是此刻的氛围比起曾经的会面少了一丝针锋相对，多了一些沉闷压抑。
“话不多说，你们有我弟弟的下落？”麦考夫的眼中全是血丝，没日没夜地搜寻自家弟弟已经一周了，只是无论在泰晤士河中如何搜寻，都无法找到那两人的任何踪迹。
直到莫里亚蒂伯爵为了替自己亲爱的弟弟承担所有「犯罪卿」的罪孽责任，亲自将自己主动关进伦敦塔之中的那一天，两人在擦肩而过之时，对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于是，他来到了这里。
原本的莫里亚蒂府邸已经被完全烧毁，依照着「犯罪卿」的计划，所有证据与众人的过往都随着这场大火灰飞烟灭。而那个人，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想要将所有人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其余人都成为了「完美犯罪」之下的「无罪」。
只是，其余所有人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终究无法真正预料到。
被留下的人最看重的或许除了这个被改变的世界以外，便是那位「犯罪卿」了。
然而若是那位「犯罪卿」真的死了，他们也永远都只能活在无能为力救下那人的阴影之中。
但是对他来说——夏利，只有他那愚蠢任性的弟弟才是他所看重的，他必须找到，哪怕是自家弟弟的骸骨，他也必须亲眼见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