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枫花》三分野甜

34、如约而至02

　　所有人搜查取证过后相继离开，只有程野还震愣着僵在原地，李正义拿着证物袋将桌上的照片相继放了进去，他瞧这程野各位小心的唤了声老大。

　　程野眼神中闪过一丝庞然，紧接着他把照片递给李正义，自己夺门而出。

　　为什么会有那张照片？霍宁跟谁在一起都不奇怪，但程野想不通，为什么偏偏会是于洋？怎么会是他。

　　程野在李正义的喊声一头扎进车里，他拼命告诉自己不可能、不要乱想，但所有的事，根本就不受控的自行拼凑串联着一个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他一直以为他和霍宁的相识是误打误撞、是因缘际会、是偶然，但如果霍宁和于洋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认识，那一切，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

　　他利用于洋引自己过去，那顶廉价的假发以及男士香水，根本就是霍宁特意留给他的破绽。让他去取手机也不过是为了制造第二次相遇，目的是把他带去酒店，让他注意到异常。

　　现在想想，当初商场遇袭，霍宁的反应出奇冷静，又或许他根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程野的出现是偶然，倘若他当天没有出现，霍宁遇袭后，这起案子还是会交到他手里，他只不过阴差阳错提早入局罢了。

　　从陈杰扒出陈敬之，是他的那通电话让他们找到的唐岐，剧院里有人被子弹擦伤了肩膀，霍宁就在剧场受了伤。他不是没怀疑过！但那伤...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伤口只能是霍大明星为他准备好的另一场独幕戏。

　　油门和刹车不停的切着，车速早就超了限速，程野驾车在道上左右穿梭，眼见路口的信号灯即将转红灯，他硬是将油门踩到底冲了过去。

　　天使之家的饺子宴，是场双簧。他终于明白当时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魏天明远没有霍宁演技精湛，那些刻意带着引导的台词格外生硬别耳。他大概是疯了才没看出霍宁的一唱一和。

　　程野从老宅取走了客房里霍宁用过的牙刷，方向盘打死，车子停到警局门口，从证物室取走那枚子弹后，他径直闯进了法证办公室，两样东西啪的一声砸桌子上，面容严肃的告诉同事：“我要离开知道结果。”

　　车开到了何烨当时所住的医院，案发当日的监控又重新尽数看完，画面定格在霍宁走出医院的时间上，程野一个人坐在监控室里放声大笑。

　　一旁的保安不太放心，试探性的叫了声警官。

　　那晚他身上的消毒水味儿，是这么来的。他从来没有感受错，只是他从未想过要把他们联系起来，把他放在嫌疑人的位子上。程野麻木的起身，脚步虚浮的离开医院。

　　初秋，天气不是很凉，程野坐在车里却觉得寒气刺骨，他仿佛体会到了霍宁之前窒息时的感觉，原来喘不上气的感觉是这样让人半死不活。

　　压抑，不甘，愤恨，埋怨，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不知自己是爱是恨，是痛是气，他发泄的敲击着车把，乱踹着车子。

　　我的程警官，来短信啦——霍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这是他专门设置的，专属于他们两人的短信提示音。

　　一条短信弹了进来，是霍宁发来，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的。

　　程野眼睛一闭让自己坠入黑暗中，他整个人脱力的仰躺在靠背上，手机随时一抛，咔哒一声，副驾座的手扣掉了下来，那本《彼得·史勒密尔的奇怪故事》掉了出来，视线扫过去，书的尾页写着白知与的名字。

　　程野想起自己当时把人接进家的举动只觉得讽刺，原来引狼入室不单单只是个故事啊。

　　夹在书里的书签掉到了程野手边，白色的书签上是熟悉的字体，上面写着：如果一个人被铁链紧紧地锁住，那翅膀对他又有什么用处呢？他只会让你感到更可怕的绝望。

　　铃声响起手机却不知道掉到了哪儿，程野按下车载音响的接听键，密闭的车厢回荡着一个早已心知肚明的结果：DNA匹配结果一致，当时案发现场被打伤的人和牙刷的使用者是同一个人。

　　程野回去的很早，霍宁刚准备好锅碗瓢盆正研究菜谱呢，听到人回来，他一边看着菜谱一边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给你发短信也没回，我们晚上喝玉米浓汤好不好？”

　　他拖着疲惫的步伐从身后拥住人，浑身仅剩的一点力气都压在霍宁身上。他哑着嗓子说了声手机摔坏了。

　　霍宁感觉到他精神不振，偏过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他一下：“你先去休息，今天我来做饭。”

　　他抱着人不肯松手，霍宁越挣他搂得越紧。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霍宁问他：“你怎么了。”

　　程野问他：“你到底是谁。”

　　啪嗒一声，握着的手机掉到地面上，视频里的人还在继续讲着玉米浓汤的制作方法，霍宁冷静的很快，他将掌心贴上程野冰凉的手背：“霍宁啊，不然我还能是谁？你到底怎么了？”

　　那一瞬间，一股深深的恶念涌上心头，他给他机会了！但这个人，他根本从没想过要告诉他真相，他就是这么一直把他耍的团团转的！从始至终，他的嘴里，究竟有那句话可以相信？！

　　程野嘲讽得冷笑一声：“你还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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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野掐着他的手臂，痛苦不堪的问道：“霍宁，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