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枫花》三分野甜

24、天堂之下02

　　之前的那件案子，现场找到的子弹据法证现场还原，擦伤的位置大概也是肩膀或手臂位置，而唐岐绑架的地点又刚好是霍宁提供的，在往前，甚至陈杰的案子也是因为霍宁才露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霍宁的挣扎，手上的劲儿却丝毫没有松懈。

　　“程野，你松开，你抓疼我了。”他推着程野让他放手。

　　程野用力一扯将人拉近，手探过他的衣领作势要掀开他的领口：“我看一眼你的伤。”

　　“放开！”霍宁用力一推将两人距离拉远，因为程野拽着领口的手未松劲儿，撕拉一声，可怜的白T恤从领口到后肩硬生生撕掉了半个袖子。

　　邢秋秋来的及时，不薄不厚的外套往霍宁肩上一搭，她眉眼一瞪，露出少见的凶相：“程警官这是干什么呢？”

　　时间虽短，但纱布包扎的方向和长度看起来不像子弹擦过的痕迹，程野松了口气辩解道：“我这不是看他肩上有伤，担心吗。”

　　“担心？知道的当您是动作指导，不知道还以为您是见色起意，意图不轨呢。”邢秋秋没好气的说道。

　　程野被骂的一时无语，垂着头也不说话，霍宁叫了声秋秋，算是让她别再说了。

　　邢秋秋气的跺脚，带着霍宁去化妆间换衣服前还不忘替剧组索赔服装费。程野视线躲避着霍宁点头说道：“放心，我一会定一批白T恤过来，保证质量比这好，撕不烂那种。”

　　霍宁去换衣服的时间，秦早早那边正好拍完，程野过去跟导演解释说刚才训练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衣服，霍宁去换了，稍微等一会。

　　导演点头，等待的时间里看着监控器里刚才拍好的画面。程野往近凑了凑，导演以为他感兴趣，让了一点屏幕给他，但对方眼睛都没瞅过屏幕一眼，他便问道：“程警官有事？”

　　程野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编着话：“我刚跟霍宁训练的时候，发现他肩上有伤，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导演眉头一紧，叹口气解释道，前几天拍另一场从楼上飞身而入的戏时，因为动作指导不到位，霍宁绑着威亚跳下去肩膀从窗户口的碎玻璃片上划了可长一道口子。

　　“我当时就吓坏了，这可是大事啊，可小霍那孩子懂事，说自己就是皮肉伤，包扎了下也没把事闹大。”导演感慨道：“本来看着他白白净净，当时制片选他我还当是个花瓶呢，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总算知道那孩子年纪轻轻怎么拿上影帝的了。”

　　程野想明白了确认道：“所以你才想从警队请个受过专业训练的？”

　　导演拍着程野肩膀满意的说着对啊，还说他来了自己放心不少。熟不知，就在几分钟前，让他放心不少的人扒了他剧中男主角的衣服，啧啧。

　　等了半天不见人了，程野去化妆间时，只有霍宁一个人赤着上半身坐在那儿。他进去问邢秋秋呢，霍宁头也没抬的说她去医务间那边找纱布去了。

　　程野走近，扳住霍宁要躲的肩膀：“别动，纱布渗血了，我帮你取下来看看伤口。”

　　霍宁偏过头仰看着程野：“程警官是怀疑我什么吗？非要看我的伤口？”

　　程野手上动作一滞，松口气蹲霍宁面前：“刚才是我不对，我承认我可能是有点误会，但我没骗你，担心你的伤也是真的，信我。”

　　霍宁迟疑一下，缓缓点了下头。程野站下他身后小心的掀开纱布，伤口很宽，跟导演刚才说的玻璃划痕很吻合，之前缝过针的地方有一些轻微的撕裂：“不行，伤口裂开了，跟导演说一声，今天不拍了，我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霍宁坚持说今天最后一场了，没事，他还能坚持一下。

　　程野从衣服堆里找出自己的T恤套霍宁身上：“我说了不行，在急也急不在这一时半刻，身体要紧。”

　　程野拉着人往出走刚好碰到邢秋秋，还没等对方开口他便交代道让她去跟导演请一天假。伤口包扎完，医生嘱咐了一堆注意事项，程野让他先去车里等着，自己拿了药才下去。

　　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路，他疑惑的问程野要开去哪。

　　“菜市场，买鸡。”说罢他将车停在路边：“医生说了，得给你补一补，我去买只现杀的活鸡，你在这儿等我。”

　　菜市场所在的街区是江城老街，这边往来多是些老头老太太，街道两边都是摆摊的水果贩子，小摊贩和后面的小二楼门脸房之间有条很窄的人行通道。

　　霍宁百无聊赖的一首首切着程野车载音响的歌，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才提着袋子从农贸市场里出来。鸡放到后备箱，车备箱车盖还没来得及压下去，隔街金店的报警铃声就响了起来。

　　程警官反应那叫一个快，翻身上车，安全带一拉油门踩到底，紧追着逃跑的那辆银色比亚迪追了过去。

　　耳边传来嘟嘟两声电话接通的声音，手机那边接线的警官报了自己辖区的位置，程野看了眼举着手机的霍宁缓缓说道：“新业农贸市场，发生抢劫案，嫌犯开着银色比亚迪，车牌还江08751，不排除是□□，我们现在在建设北路。”

　　他看了眼路牌的提示，前方1000米有校区，这个时间正好赶上学生放学，程野皱眉看着霍宁咬牙说道：“我在建设北路和春沿西路交叉口逼停车辆，赶快派人过来，另外前方一千米有学校，通知学校延迟放学时间。”

　　电话挂断，程野告诉霍宁后座有垫子，让他拿两个靠在门边，防止撞击在伤到伤口。

　　“抓紧。”程野一脚油踩到底超过那辆车将人挤到左边车道猛的一打方向盘，狠狠撞了过去。

　　车体跟着猛的一摇，即便有安全带的束缚，剧烈的撞击还是把人悠了出去又扯了回来。耳边被震的嗡嗡作响，霍宁抬手敲敲太阳穴位置，眼前恢复清朗时程野已经追着人跑进了一栋尚在施工的白色小楼。

　　校门紧闭着大门，一队春游结束返校的校车稳稳停在路边，老师站在车门前晃着小旗让同学们依次下车，程野大声喊着：“赶快回车上去！”

　　等老师反应过来时，孩子们的哭喊声已经响成了一片。匆忙逃过了的劫匪一把抱起第一个下车的孩子跑进来楼里，程野紧跟其后。

　　霍宁让老师带着孩子们先躲进车里，嘱咐她报警后跟着两人追进了楼里。

　　孩子哭闹的不配合，劫匪跑到五楼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他勒着孩子，拿刀指着程野：“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程野举着双手一步一步靠近，劝说道：“别犯傻，抢劫最多关几年，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别动！我说了别动！”刀架在小女孩脖子上，划出浅浅的一道血痕。

　　程野停步：“好，好。这样，我放你走，你把孩子放了。”

　　劫匪脚步紊乱的左右寻找生路，一扇尚未封死的窗户前，他猛的抱起孩子用力掷了出去。

　　程野在他动作的同时扑了出去，一只手紧紧抓住小孩衣服的背带，一只手攀着墙体。肩带并不牢固，他让孩子不要害怕，试着伸手去够他。但因为肩带将人拽成了一个倒下的弧形，伸过去的手怎么都够不到人，撕拉一声，缝在裤子上的肩带被撕拉，手抓空的瞬间程野喊着让她报紧自己的腿。

　　小孩子的力气不大，顺着一直往下掉，滑了半截才堪堪抓住他的脚踝。

　　“千万抓紧了！”程野将另一只手臂盘上墙体，试图爬上去，奈何墙边没有支撑力，根本攀不住。霍宁在五楼拐角遇到的劫匪，对方用力扑倒他逃了下去。

　　窗沿外，霍宁半个身子探出去想要拉人，程野咬牙坚持道：“先救孩子，她快抓不住了。”

　　以现在的高度，霍宁根本够不到她。他转身跑下楼，从四楼的同一位置砸碎了窗户。罩着涂料的塑料布被一把掀起，他借着挂窗帘的横梁穿过塑料布，绕过手腕用力登了几下，一手拽着塑料布借力，半个身子悬出窗沿，抱紧小孩将人安全放了下来。

　　他刚要起身去楼上拉程野，一道黑影从眼前掉下去，霍宁趴在地上，被程野的重量拖出小半个身子在外面，一只手紧紧拽紧程野手腕，一直手扒住突出的墙体，猛烈的拉扯感撕裂了刚刚新缝合的伤口，霍宁因为疼痛脸色刷白，眼前一黑一白看不清人：“抓紧，千万别松手。”

　　血顺着肩膀低落到程野脸颊上：“别逞强了，三层楼摔不死，松手吧。”

　　霍宁紧咬着下唇，摇头：“我不会松手的，我好不容易抓住你，别放开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