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枫花》三分野甜

18、追逐游戏04

　　下午2点，怀安医院实习医被捕的视频上了网络热嫂，陈杰因为摄入过量药物还没清醒，暂时还在加护病房看管。直播很明显是冲着陈杰来的，为了保障陈杰安全，医院派了巡警24小时守着。

　　凌晨刚过，新的直播正式开始。

　　视频中的人一身黑布盖的严实，桌前点着一根白烛，他先是恭喜警察破案，然后说出了第二场的游戏——被血染红的燕尾服。

　　唐岐摇摇晃晃的被一个性感的女人搀扶着走出酒店，黑色的宾利停在酒店门口，唐岐在对方脸上狠狠亲来口，浑身酒气的从裤兜里掏出钱圈成一团塞进女人过度暴露的胸口。

　　对方笑着隆隆胸谄媚的道了声：“谢谢唐哥。”说罢帮唐岐拉开车门把人放了进去。

　　凌晨三点，刑侦队整层灯火通明，审讯室里楚楚颤抖的揪着外套问道：“两位警官，我真啥违法的事都没干过。”

　　许常飞开口道：“别紧张，叫你过来就是问点事。昨晚11点20，是你送唐岐上的车？”

　　楚楚点头：“是，昨天唐律师跟朋友在我们酒店吃饭，11点多饭局散了，他喝的有点多，我就帮着把人送出去了。有什么问题吗？”

　　许常飞问她有没有看清驾驶员长相，楚楚摇了摇头，王猛将酒店门口的监控推到她面前：“监控记录显示你当时探头进去过，这里可是警局，说谎做伪证干扰判案，可是要判刑的。”

　　楚楚着急解释道：“警官，我说的是实话，车里太黑了，代驾那男的穿的一身黑还带着帽子，我是真看不清脸。”

　　“能确定对方是男性吗？”

　　楚楚想了下，不太肯定的回道：“差不多吧，那个装扮看着不像女人。”

　　单靠装扮判断一个人的性别太武断了，许常飞以座椅为参照物，让她回忆一下对方的高度和肩宽。

　　问话结束，王猛打着哈欠走回办公室：“真他娘的没完没...唔唔”

　　李正义捂住他的嘴：“哥，你可别说了，你这张嘴跟开了光似的。昨天那案子刚解决，你突然说一句可能还有后续，这就来啦。今儿你这没完没了说完，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许常飞把笔录放桌子上，人趴着有气无力的说道：“能确定了，凶手是男性。”

　　追捕预告报出下一个目标后，同时给警方留了一道题，那就是找出唐岐真正的罪名。

　　陈博远他们已经看了一宿唐岐往年诉讼的官司，只看结案陈词哪里能轻易找到问题，季甜满眼红血丝的哭诉道：“这么老多的案子，得看几辈子啊。”

　　陈博远揉了下酸涩的眼睛：“唐岐一毕业就跟这陈家干了，起初是在称实食品当诉讼律师，17年称实被爆出旗下冷冻肉数人致死，食品安全局检测后发现冷冻肉中存在过量的丁基羟基茴香醚。就在陈家面临巨额赔偿和企业关停的危机时，这个唐岐不知从哪儿抓到的线索，举报工厂中一名员工恶意添加丁基羟基茴香醚，构陷陈家。就是在那个案件过后，唐岐被调到了隆业出任法律顾问。”

　　这么多年，唐岐帮陈家大大小小打了不下二百场官司，如果说有问题的，这么看过去至少不下一半，但时间紧迫他们哪能知道绑匪说得“最”是指哪桩，人力铺下去过往有疑点的案件卷宗全部被调到局里，开庭前证词反水的、突然出现的证人被重新列入调查范围，一天跑下来，8桩案件陈家以高额赔偿金收买当事人反水做伪证。

　　会议室，屏幕上挂着三个案件。第一件，华生自来水厂污水排放，致使当地居民身患癌症，案子虽然和解了，但查证中发现，当年和解书上有一家的签名并非自愿。

　　程野带着李正义过去的时候，家中只有母子两，日子过的清贫，母亲常年卧床，家中唯一的劳动力因为癌症去世，孩子刚刚20，为了照顾母亲很早就辍学了。唐岐的案子被传的沸沸扬扬，程野看着李凯紧张的模样解释道：“别紧张，我们就是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

　　李凯道：“当年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拿的钱我们也拿了，那狗屁律师出事的新闻我看了，我一直在家照顾我娘，街坊四邻都可以作证。”

　　李正义摆摆手：“不是怀疑你，就是我看当时的卷宗，你是最后一个签字的，而且...你一开始不是不同意签字吗？就是想了解下，为什么后面又改了。”

　　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李凯着急忙慌的跑进去扶着母亲帮她顺气：“娘，好一点没有？”

　　一支干枯满是褶皱的手覆在李凯手背上：“没事，别担心。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家里来客人了？”

　　李凯偏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人，说了声问路的，要走了。

　　李正义小心的瞥了眼程野，想问他怎么办，他老大抬手敲了下门：“阿姨你好，我们是警察，想了解一下当年关于华生自来水厂排污超标的案子。”

　　李正义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听着李凯指着他们愤然喊道：“你有完没完！”

　　倒是躺在病榻上的病人平静的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李凯的母亲招呼他们进屋，李正义简单的介绍了陈家和唐岐的事，李母笑着连说了三声报应啊。

　　李凯坐在母亲身边，帮她掖好被子，回忆道：“当初我们村子十几户人家本来是一起起诉告华生水厂的，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二审开庭前不知道姓唐的耍了什么花招，村里十几家突然撤诉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一早就收了钱。”

　　李凯抬手擦掉眼泪：“我不想签！我爸的命难道就只值20万？可我真没有办法。”

　　他哭着告诉程野他们，他没有办法。姓唐的告诉他，其他家都撤诉了，这场官司注定打不赢，输了他一毛都落不着，他告诉李凯，让他想想他母亲，他不签字，就算他沿街乞讨，卖血卖肾也支撑不了他母亲长年的治疗费。

　　临走时，程野看着病榻上的人问道：“你母亲的眼睛？”

　　李凯哽咽的说道：“本来就不好，我爹再一走，一场病烧瞎了。”

　　程野点着屏幕上的照片说道：“这个人是李凯的大伯，两个月刚从狱里出来，据李凯所说，李决回去过一趟，走的时候扬言要去问陈家要钱，后来就没再联系过。”

　　屏幕切换到第二件案子，隆业集团财务造假案，当时嫌疑人卢娟一口咬定自己并未做过假账，声称是唐岐构陷她，最□□上证据确凿，卢娟背叛五年有期徒刑。而卢娟的丈夫是个赌徒，据了解他丈夫曾经持刀威胁过唐岐。

　　第三件，是两年前新苑小区房屋塌方事件，小区因为连续三天的暴雨冲踏了路面和楼顶，塌陷导致两死五伤，当时包工头前来认罪，声称是自己从中换了价格便宜的建筑材料，本来案件当时能停，是唐岐硬生生将豪伟建设的总经理王森从幕后揪了出来。

　　凌晨时分，直播正式开始，黑色的布帘后面明显可以分别一个人影坐在摄像机前，烛光找的那面影子格外高大，警局电话接通，对方笑着问他们：“各位警官先生，一天的时间已到，不知道迷底你们找到了吗？ ”

　　陈闻远揭露完三个案件，对方开口说道：“很好，辛苦各位警官了，你们查到的远比我到的还多，不过，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幕布后的人影逐渐向右侧淡出视线，画面正中间的升起一个长方形的木板。随着一声游戏开始布帘缓缓拉开。棚上的灯亮起，滋啦声中铁皮箱转到正面，那是一个类似”人体三分身”的魔术箱子，不同的是他的正面是透明的玻璃方便观看，两侧可供插剑的孔密密麻麻。

　　唐岐看过何烨的视频，知道绑自己来的人真的会杀自己，嘴里塞着的东西被取掉，他颤颤巍巍的哭喊求饶：“我是个人渣，是个败类，都是陈敬之指使我干的，都是他让我干的。”

　　“机会在你自己手里，我手里有十把剑，你说出的答案我满意就丢一把，不满意就朝着箱子插一把。”那人笑着挡住摄像头，又放开摄像头，活像孩童的捉迷藏，声音却狠戾的让人不寒而栗：“你做过最该死的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