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违规操作》虾仁饭

3、第3章

　　他顿了顿，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家里一团糟，欧阳清时常喝醉，醉了之后能把教材当成不要的废报纸，把桌垫当成海报。
　　欧阳苍穹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待在家里，上次他到家时，看见他爹正在把他的桌垫扔进垃圾桶，见他回家，还不忘嚷一句：“以后别买海报这种没有实用性的东西了。”
　　欧阳苍穹看得当场绝望。
　　从此以后，他知道了自己的东西为何会神秘消失。
　　所以他会把重要的东西藏起来，箱子，收纳盒堆满家中，这情形被老师看到还了得？
　　真穹了：抱歉老师，我家有点乱，能不能来你家？
　　颢：我家也挺乱的

　　画面一切，欧阳苍穹坐在严颢家的沙发上。
　　乱？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家住宾馆。
　　他打开手机。
　　真穹了：那我们通话吧。
　　严颢一想，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当面说。
　　颢：那你来吧，地址是綦阳省……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老严不想让他来的原因应该就是双人床。
　　还有成套的牙刷牙膏水杯，都是偏男性化的颜色。
　　欧阳苍穹的高情商此刻也卡住了。
　　“老师，你女朋友……挺猛啊。”
　　严颢在给他倒水，闻言手一抖，差点把热水泼自己手上。
　　“嗯……是吗……”
　　坐如针毡。
　　欧阳苍穹好想溜。
　　“老师，你今天找我来，不是，要来家访，是因为我爸的事吧？”
　　严颢把一次性杯子往茶几一放：“是的，你知道就好。我听一个朋友说……说……你爸今天由于一些原因想做犯法的事情，最后你把他制服了？”
　　“是的，他太弱了。”
　　“那你清楚具体原因吗？”
　　“不知道，没什么兴趣。”
　　“没什么兴趣……那就不说了吧，但是老师想告诉你，既然这件事已经被你化解了，那接下来就可以放心交给警察，不要受影响……”
　　欧阳苍穹昏昏欲睡，就是那一套说辞，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窗外的骄阳如饥似渴地照着他，他挺想出去玩的，想和弟弟一起。
　　“那我就说这些了，千万不要再去想这件事。”
　　“好的，谢谢老师，那我先告辞了。”
　　走在路上，他习惯性地戴上口罩，却觉得天气太过闷热而摘下。
　　这天真是太不给脸色了。
　　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天，也是如骄似火的天气。
　　隐隐约约的记忆，好像那时候爸爸妈妈还在一起，还有一个小孩子，他们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比天堂近。
　　总之是要乘飞机去的地方，中途好像出了什么事，他也记不清了。
　　每到骄阳似火的日子，他总会想起这件事。
　　好像刻在他的DNA里。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所以拿出手机看了眼班级群。
　　我是光：两位大帅哥出来发个话呗 @真穹了@。
　　。：发什么话。
　　句号先生发消息时总是喜欢加上句号，看上去规规矩矩。
　　我才是光：我真的想出去玩啊啊啊啊啊救命
　　真穹了：那去玩啊
　　我是光：我就说暑假组织一场活动吧
　　沈姓帅哥：那还不成偷拍大会
　　我是光：@沈姓帅哥你要脸吗？
　　欧阳苍穹看了看群名。
　　幸福大家庭。
　　……
　　非主流好吗。
　　他对讨论“到底去哪玩”没有兴趣，只用知道结果就好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总有“无家可归”的感觉。
　　最后，欧阳苍穹决定去看场电影。
　　翻了一圈，能赶上的电影都是恋爱性的，他没什么兴趣。
　　接着，“奥特曼”三字映入了眼帘。
　　不需要思考，三十几块就付出去了。

　　半小时后
　　他坐在整个场次的C位，右边摆着他的弟弟。
　　一堆女生拿着手机偷拍，还有开闪光的。
　　“你……怎么在这里……”
　　“想看电影。”
　　果然是双胞胎，默契值不是刷出来的。
　　他甚至看到，欧阳苍文的手机开屏壁纸是“peppa pig”，聊天背景是“你相信光吗”。
　　看上去虚弱冷淡事不关己的弟弟居然是个……
　　整场电影都没有看进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怪兽，正在被一个叫“尴尬”的奥特曼暴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宁愿一个人去看恋爱电影也不会坐在这里享受尴尬盛宴。
　　散场之后，欧阳苍文好像深思熟虑地拍了拍欧阳苍穹的肩。
　　“能不能……替我回家……”
　　“怎么了？”
　　“就是……我妈有点猛，我顶不住。”
　　那时候，他还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当他妈妈看见他大夏天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口罩和帽子，还以为他疯了。
　　“我再告诉你一遍，不要对外人提起欧阳苍穹。”
　　“为什么？”欧阳苍穹本人不明所以地抬起了头。
　　“为什么？我告诉你那么多你都当耳边风了？！”
　　这还真猛啊，抄起家伙就要上来了。
　　无缘无故，像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像个神经病。
　　他一把抓住吴静宜的手腕。
　　“克制克制，怕没有人知道你当年和欧阳清闹翻了是不是？”
　　吴静宜震惊地抬起头：“你平时……”
　　“我不是平时，我是……”
　　他摘下帽子和口罩，撩开袖子。
　　“我是欧阳苍穹。”
　　吴静宜对欧阳苍穹的冲劲略有耳闻，连忙松开手。
　　“我只是不想接受现实而已……”
　　她嘀咕着，往厨房走去。
　　欧阳苍穹走下楼。
　　“搞定，如果以后妈要对你上手，你就给我发个微信……”
　　他想起来微信已经删了。
　　努了努嘴，还是决定“保护”一下弟弟。
　　“不要不敢反击，不要因为她是你妈就唯唯诺诺，我感觉你打架挺厉害的……”
　　他掏出手机，和欧阳苍文加上了微信。
　　一看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事想说。
　　“我是你哥，想说就说。”
　　“……没什么想说的。”
　　“你哥帮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欧阳苍文垂下眼眸，从口袋里掏出了……
　　一个奥特曼手办和一颗糖。
　　“我一直想哪天送给你……这是限量的……挺贵。”他指指奥特曼手办。
　　又怕欧阳苍穹不信似的：“你可以去查查……拍照或者扫码……市价被炒得可高了，都是……”
　　“好了，不用说了，”欧阳苍穹哭笑不得地摆摆手，“这份糖和心我就收了，手办你就自己拿着吧，昂。”
　　欧阳苍文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就谢谢了。”
　　和弟弟分别后，他把句号先生的备注改成了“奥特曼亲闺女”，看上去格外有喜感。
　　他也搞不懂这么奇葩的事为什么也会开口要自己帮忙，明明叛逆期很简单就可以做到的事。
　　而且男人嘛，面子比天大，怎么会轻易求人呢？
　　嘛……倒也不是求人……
　　可能是弟弟想要缓和一下……亲子关系？
　　他自作多情地想了好久，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看电影加上去欧阳苍文家已经耗费了很久，不知不觉烈日已经退下了，虽然天还没黑，但是已经不那么热了。
　　打开门，一股熟悉的樟脑丸味扑面而来，闻得人喘不过气。
　　房子很乱，而且很小，他打开手机点了外卖。
　　今天出去荡了这么久却没买食材，真是失策。
　　不过要是一位男高中生逛菜市场的话，一定会倍受家庭主妇们的青睐吧。
　　班级群依旧吵吵嚷嚷，免打扰还是扛不住一波接一波的@。
　　因为颜值太高的原因，免不了被大家过多关注。
　　奥特曼亲闺女向他发送了群聊邀请，是校群的。
　　没想到他报道日那天溜得这么早，校群居然比自己加得快。
　　说是校群，人还真的是多。
　　每个年级十个班，一共三个年级，三十个班，每班有四十五个人左右，1350个人至少的。
　　每个群两百人算满员，这已经是第七个群了。
　　其实可以改名叫“高一新生交流大会”。
　　说巧不巧，这一届所有的帅哥都在三班。
　　据说这个年代帅哥的比例远比美女小。
　　所有女生，甚至有男生都在群里打听他们双胞胎两个和严颢的大名以及微信，现在欧阳苍穹，欧阳苍文这两个充满中二气息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全高一，不少人感叹看人还是不能看名。
　　“真穹了”一进群，就有人联想到欧阳苍穹的“穹”。
　　他在群里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你们讨论的大帅哥之一，我还有弟弟和班主任的微信哦。
　　过了五分钟。
　　“对方被加好友过于频繁，请稍后再试”。
　　没加到的男生女生一众哀嚎，一箭三雕何乐不为。
　　欧阳苍穹的目的就是要向欧阳苍文炫耀，自己有好多人的微信，自己人缘那么好，还有好多美女的联系方式。
　　等到哪一天冷漠的弟弟开窍了，觉得生活也需要被恋爱滋润一把了，再来求自己也不晚，留一手总是好的。
　　他幻想了一通欧阳苍文求自己的样子，才回过神来，看到通讯录的一百多个好友请求。
　　欧阳苍穹：我是不是发力发太猛了？
　　他花了几分钟才全部添加完，免打扰都来不及调，发过来的消息差点把他手震麻了。
　　果然发太猛了。
　　发过来的消息无非分三种。
　　女生：给我推一下其他两人的微信；了解一下我吗，x班xxx，性格……
　　男生：有没有美女的微信给我预留一下。
　　当然语气要更加客套。
　　欧阳苍穹刚才在吃棒棒糖，现在嘴不小心一松，糖掉到了地上。
　　欧阳苍穹心一紧，开始心疼棒棒糖。
　　还是他最喜欢的葡萄味。
　　他看了眼，觉得一个个发太累。
　　干脆直接发到“綦阳附中校群7”。
　　确认分享奥特曼亲闺女的名片吗？
　　确认。
　　确认分享颢的名片吗？
　　他顿了顿。
　　确认。
　　一时间，校群欢呼声四起，大部分都是女生的。
　　欧阳苍穹不知道的是，收到好友申请的人会显示“来自xxx分享的名片”。
　　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