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飞扬》冷月冰蓝

3、花舞

　　秋夜，虫蝉依鸣，皓月当空，纸兔静静地蹲在书架上，折迹依然。入学通知单上还遗留着父母的喜悦。琛翻开琴盖，沉重的没有力量招架，险些压倒手指。“乓”，琴盖的震动晃若一个巨大的木箱封锁住曾经的记忆，再也不会睁开它美妙的眼睛。怕惊醒入睡的父母，琛拿起萨克斯蹑手蹑脚的走出家门。走过蝶儿的居所，她房间的灯还亮着，步过早已熟悉的门槛，“你也没睡吗？在想什么呢？也许……”

　　花园已然颓败，周围的建筑冷落凄凉，今晚的月亮是那样的高挑，人去楼空，需等待几时就要接受被摧毁的厄运。琛找到那方石凳，坐下。一叶红枫飘到他的膝头，时光飞逝，物去人非，红枫依旧。红枫飘入月镜，寤寐思服，肯尼G的《回家》悠扬漂浮在夜幕。

　　蝶儿，亮和晴进入了同一所高中，琛却选择了附近的一所高中。蝶儿是包送入校的，其余三人的成绩让老师赞不绝口。

　　蝶儿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她不再参加高中部的任何社团活动，不参加任何比赛，仿佛是选择了一条孤独的不归路。亮锋芒必露，高中部的佼佼者，篮球队的主帅。晴呢！宣传部部长。另一所学校的琛当上了团委书记，每个人都很忙碌。

　　蝶儿的美是种灵秀，晴的美是种亮丽。晴和亮总是出双入对，学校里很快就传出俊才佳人的美名。坐在树阴下的蝶儿翻开已看上几遍的《蝴蝶夫人》，叶影层层叠叠，一片干枫落入眼帘，这是琛在生日时送给她的亲手做的别致书签。

　　“你在这？”亮从树后绕到蝶儿跟前，“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蝶儿合上书，望向一览无余的蓝天。

　　“你没听到传言？”亮的目光中总是带有几分模糊不清，蝶儿很怕动脑子，她不愿想在那模糊背后的迷津。

　　“听到，怎么了？”蝶儿的视线凝聚在远方的角落，隐约可见红旗飘扬。

　　“难道你不想问吗？”亮索性坐在她的身旁，想翻开落在草地上的书，却被蝶儿抢了回去。

　　“信任告诉我不要问，如果降临的是失落，我更没必要问。”

　　“你还是这样，你的心没有冲击或波动吗？”

　　“你想看到我吃醋的样子？”她的视线终于移到亮的身上，看不出是怎样的表情，没有喜悦，没有挑衅，更没有酸酸的迹象，就好像是再平静不过的一潭湖水。

　　“好了，不说这了，今天我们去文化宫吧！我约了琛。”亮起身拍拍尘土，蝶儿的目光有丝闪烁，很快又消失怠尽。“我要去学生会了。”

　　文化宫的湖旁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话剧，亮和两个人扭打了起来。刚买好饮料折回的琛看到的就是亮的眼镜已被蹂躏，嘴角沁出了鲜血。听晴说，有两个流氓对蝶儿搭讪，最后亮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若有所思，流氓落荒而逃，原因是琛也加入了打架的队伍。

　　此时的蝶儿呆若木鸡，她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连一向斯文的琛也……她不自觉得移动脚步，扶起坐在地上的亮，“我送你回家。”留下了正拣起眼睛的琛和不知所措的晴。

　　“你终于相信了吗？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伸出手。”亮一手搭在蝶儿的肩上。

　　“相信什么？”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对你是认真的。”

　　“哦！明白。”蝶儿笑了，阳光盛满甜甜的酒窝，“我想我能够相信你。”

　　女孩是很容易被感动的，蝶儿自然也不例外。她初中时就能感觉到亮对她的好，可是他是个花花公子，总以为对自己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没过多久就会厌，因此脸上从不流露出喜悦和欢喜，心中收集着他的点点滴滴……蝶儿喜欢漂亮耀眼的发饰，夹着长而不乱的发丝，被同学弄坏后，亮叫了人把那同学拉出去，干什么？用脚想都知道。很野蛮而且是不能苟同的做法，蝶儿没有对亮说谢谢，反而数落着他的不是……蝶儿生日那天，亮其实生病了，因为前一天淋了雨，他还是要自己亲自买个蛋糕，从不吃奶油的蝶儿尝着入口即化的美味，心是暖的……蝶儿的手指被缝纫针头扎伤，血流不止，她很勇敢，钻心的疼痛没有让她流出眼泪，她强忍着，笑着对晴说：“没关系的，还行，不痛。”亮很小心地吸干沁出的鲜血，刺心的疼在吮吸中渐渐的浅淡……但是蝶儿从来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当份珍藏的礼品，一份又一份的积累，享受满满的喜悦。

　　她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的弦月，象跳跃在琴键上的人偶，粉红的日记本上落下如画般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