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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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零揉着鸡窝头起来的时候，对床已经空了。
军训结束，新生也正式开始他们的学业了，顾安南自然不会例外。
大一的课程基本都是些综合类大课，和各自专业的入门基础，季零早先不知道顾安南的存在，选课也没怎么上心，这会儿知道顾安南和他一所大学，小心思就多起来了。
昨晚借口好奇设计专业的课程安排，季零已经掌握了顾安南这学期的课程表。
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老天爷非常给力地让季零误打误撞和顾安南选上了同一门选修课《中国服饰发展史》，所以昨晚季大少睡得极其舒适——他今早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去教室抢好座位，守株待兔。
就等着顾安南上完第一节课，晃悠晃悠地来到教室，神奇地发现他们俩的缘分。
季零春光满面地在镜子前换第八套衣服的时候，寝室的大门被胡钦凡敲得哐哐大响，颇有一种警报的架势。
不过季零心情好，开个门也是举手之劳。
“你不是有备用钥匙吗？现在倒是知道要客气客气了？”季零这会儿心里乐着，被吵得耳朵疼也能笑出朵花来。
看得胡钦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也没忘了一把抱住季零，恭喜道：“你终于长大成人了吗？”
“滚滚滚。”季零嫌弃地推开胡钦凡，“一天到晚想什么呢，我和顾安南就是纯洁的友谊！”至少目前还只是纯洁的友谊。
胡钦凡擦着胳膊，一屁股坐上沙发，摇头表示：“顾安南可能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敢保证你肯定不是。”
“少管我。”季零脱下高定西装丢到胡钦凡身上，“找我什么事？别耽误我上课。”
胡钦凡抓着季零的西装，笑得合不拢嘴：“你穿西装去上课？我还以为你要去参加什么酒会呢。”
季零没搭理胡钦凡的吐槽，但也把他的意见听进去了。
毕竟是在学校，还是得低调点，不然跟顾安南走一块儿，他得多有压力。
于是季零重新拿起第一套白T牛仔裤穿上，把桌上的课本丢进包里，单肩挂着走了几个漫不经心的偶遇步子，就准备出门了。
胡钦凡在一旁看得差点没笑翻过去，上流社交圈里如鱼得水的季大少何时这般紧张过？
季零当初就是和比他爷爷年纪还大的金融大鳄谈合作的时候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这不过一个顾安南把他紧张成什么样了。
“笑够了就起来，我要出门了。”
季零一提醒，胡钦凡总算记起来自己的来意。
他点开手机，凑过去：“走之前先看看这个吧，经过一晚上的发酵，都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
“你不知道？”顾安南看到季零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他今早背着画具踏进Z大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起初顾安南还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来到设计大楼。
早上第一节课是素描课，设计专业相关的课程在Z大都是按照班级教学，由系统直接分配教师和教室，并不存在抢课一说。
所以这间教室里都是20届设计2班的同学，都是在军训就已经认识顾安南的同学。
当时军训结束顾安南去拿及格证的时候，还有不少同学关心顾安南的腿伤，不过短短一个周末，这些人的态度却天差地别。
顾安南一走进教室，所有人的讨论声戛然而止，一个个站在原地目送顾安南进来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随后坐得离顾安南比较近的几个人连忙过来收拾自己的画具，转移坐标，好像顾安南是什么可怕的传染源似的。
顾安南漠不关心地拿出画具，按照黑板上布置的主题开始练习。
可惜下笔的第一画就完美破坏了顾安南心里的构图，大喇喇居中的一条线像是开了一把刀似的，将这张白纸剖得体无完肤。
捏着笔的手微微收紧，顾安南抿着唇不改一笔地继续作画。
他想，只要努力，再大的伤疤也能蜕变成惊艳的点睛之笔——只要这支笔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可以。
可耳朵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捕捉那些蛛丝马迹，连带手上的笔，注意力也沉浸在那些阴暗龌龊的猜测里，一笔一划都带着怨念，将伤疤剖开、破坏、彻底放弃挣扎。
柳絮语几次欲言又止地想过来找顾安南，都被另一个女生拉住了：“那个帖子你也看了，确确实实就是顾安南，这种人不值得你对他那么好。”
“可是……”柳絮语捏着手看向顾安南，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啊！我现在多看他一眼就觉得恶心！一个男人真的缺钱干点什么不好，搬砖也不至于被大家看不起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扮女装骗钱，真特么恶心死我了。”
咔嚓。
手里的2B铅笔断成两节。
顾安南面不改色地从拆下画板上已经面目全非的素描纸，微微发抖的手故作镇定地将其揉成一团，连带那支断掉的笔，一起丢进角落里和顾安南一个地位的垃圾桶里。
向来热闹的素描教室里，此刻安静得只有笔尖落在素描纸上的“沙沙”声。
啪嗒。
起初是一团意外掉落在顾安南脚边的纸团子。
啪嗒、啪嗒。
随后是故意带着几分厌恶的投掷。
顾安南像是一个称职的垃圾桶，不开口不回避，脚边留下所有人丢过来的纸团子。
直到下课的铃声打响，顾安南收拾好自己的画具，头也不回地踩着地上的纸团离开。
他打开手机，登陆Z大论坛，终于意识到同学们的反常所谓何事。
一条加了三个火焰的匿名帖子，拍下他昨晚在9吧向吴虎道歉的照片，说他扮女装援/交骗钱，被大老板找上门来了。
一条校园男神女神人气排行榜，一楼是他顾安南和安南一骑绝尘、遥遥领先的票数，楼下几百页的跟帖是在怒斥他花骗来的钱、刷自己的票。
“诶诶，好像就是他！”
“长得确实好看啊，可惜人品有问题。”
“我吐了，这种人可以开除学籍吧？都涉嫌诈骗了。”
耳边关于自己的议论越来越响，顾安南收起手机，快步离开，最后几乎是跑着冲进了2号楼，然后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季零一把勾住。
季零在2号楼门口等好久了，就等着顾安南过来上课。
刚刚瞥见某人的身影，季零的手已经扬起来打招呼了，可惜顾安南低头盯着手机没注意到他。
季零正准备喊一声，就看到顾安南收起手机跑了过来。
眼看着顾安南要和他擦肩而过，季零手一伸，圈在顾安南脖子上直接把人圈进怀里。
左手顺其自然地挂在顾安南的肩膀上，把企图挣脱的某人又往怀里按了按。
“我是鬼呢，见了我就跑？”季零凑到顾安南眼前，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顾安南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直接被吓跑了，一巴掌抵在季零那张鬼脸上，压着嗓子问他：“你不知道？”
顾安南蹲下身子企图从季零怀里钻走，和他保持距离。
季零索性也跟顾安南一起蹲下身来。
于是2号楼靠近设计楼的东大门，多了两个蹲蹲乐少年。
“……”顾安南直接拿出自己手机递给季零，然后往边上迈开一步。
季零像个螃蟹一样跟着迈开一步，凑到顾安南边上，顺手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加进顾安南的手机通讯录里，然后加上了彼此的社交好友。
做完这一切就把手机递还给顾安南。
顾安南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无语季零这一顿神操作却完全没get到自己的重点，只能亲手点开关于自己的帖子拉到底下骂得最凶的楼层，再次递给季零。
季零反应过来：“你是要我帮你骂回去？倒不是不行，但是我建议换上我的大号。”说着就退出顾安南的账号，登上了他自己的号。
顾安南扶额，一把夺过手机：“你看不见吗？”
他指了指周围假装路过，其实都在围观他的那些吃瓜同学：“我现在名声臭着，你还挨着我，不怕他们以为你也是援/交咖？”
“我？”季零乐了，“我看着不像是要去援/交的。”
他伸手挑起顾安南的下巴，压着嗓子故意用老大叔的声线表示：“我比较像是你的援/交对象。”
顾安南愣是被季零这浑厚粗壮的声线逗乐了，他一点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季大叔：“滚吧你。”转头就往教学楼里走。
季零往后跳了两步，稳住身子就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整个人半压着顾安南的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咋的了，看不上季叔叔呢？”
“你烦不烦。”顾安南嫌弃地推开季零，语气却是轻快的，一早上的烦躁此刻全跑没影了。
顾安南和季零一块儿进了教室，他直接就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好，拿出课本一本正经地表示：“我要上课了。”
见顾安南心情好了，季零也就老实了。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模一样的课本摆在顾安南的课本边上，像是要凑成一对似的，边边角角都对得整整齐齐，这才理所当然地在顾安南边上坐下：“我也是来上课的。”
季零左等右等没等来顾安南一句“好有缘”，就见顾安南低着头，拿着课本往里边坐了一个位置，故意和季零隔开一个空位，避嫌的意思太明显了。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没看论坛啊。”有人进来，好心地劝告季零。
确实不会有人以为季零和顾安南是同流合污。
“那个大一新生顾安南吧，他做援/交的，还是扮女装骗钱的那种，你可别被他骗了。”
他们只会以为季零被美色昏头，要被骗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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