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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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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德文通过笔试拿到learning permit的第二天冒着圣市12月里罕见的大雨带着席梦开了2迈多去吃了肯德鸡。这是席梦到美国后第一次在外面吃饭,虽然这一路开来,她的心到了店里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在美国,learning permit只是学习驾照,副驾上必须有拿正式驾照的人坐镇,否则就是违法。因为楼里的中国人有驾照的就许栋梁和李连杰,而这两人也只偶尔有时间,所以在李连杰头天教了金德文一些开车的基本技巧后,胆大的金德文更多时间都是自己琢磨。席梦不放心,虽然每次金德文练车都让她心脏膨大,但还是每次都要跟着,用她的话就是:“警察看到副驾上有人,以为我有驾照的,就不会来找麻烦了。”许是美国警察真如她所愿这么想的,金德文在持permit单独上路的时候从没遇到过找麻烦的警察,虽然在去肯德鸡的路上因为路不熟加上暴雨如注视线不佳,错过了3个Stop标志外加闯了一个从黄灯变的红灯,还在左转的时候错上了对方车道。这些环生的险象席梦事后想起来才知道后怕——每一样都是可以要命的。但是初生牛犊的劲儿,或许老天也怜悯吧。席梦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违法的事情了。
在金德文连着早晨5点起床自己摸索练了一周车后,终于拿到了可以单独驾车的Drive License。这天是12月23日,周五。金德文从考场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中国店买菜,庆祝拿到驾照,连带着庆祝圣诞。
“想吃虾了。”席梦说。
“买!”金德文少有的爽快。
于是两人兴冲冲的从中国店买了一磅虾回去,才发现两人谁都不会做。席梦虽然从小每周都要吃鱼虾无数顿,却光会吃了。事实上吃虾的壳是母亲帮着剥好的,吃鱼的刺也是父亲挑干净了的,从这层上来说,事实上席梦也并不会吃,所以更不用说做了。而对金德文来说,小时候吃回猪肉都是奢侈,更别谈鱼虾了。所以金德文到现在都不习惯吃鱼虾等水产,加上中国的水产,不管活的死的,都死贵,因此家中几个月来闻不到点腥味也不足为奇。所以这天,两人兴高采烈的买了一磅虾回来,却谁都不会做。
金德文说:“那我来做椒盐虾吧。”这是他在大学里吃过的唯一一道虾菜。
“好。”席梦也有那么一点馋了。
于是金德文上网查了菜谱——网络确实是方便,什么东西一google就一目了然了。椒盐大虾并不麻烦,就是要炸。他们没有Deep fryer,专门炸东西的锅子,金德文决定采取原始的方法来。席梦把虾洗干净后,问到:“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没什么了,你去玩吧。”金德文说到。
“好,那我去写文章了。”席梦很久没写blog,今天买了虾,她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这事记下来。
于是一时之间,屋里竟只听到键盘声和油的滋滋声。
突然,金德文“啊”的叫了一声。
“什么事?”席梦条件反射跳了起来,赶紧跑过去,却见金德文捂着眼睛。
“怎么了?我看看。”席梦把金德文手拿开,不想被金德文一把推开,没好气的说到:“你去写你文章吧。”
“怎么了吗?”席梦被金德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想着可能是炸虾时油溅到了眼里,只说到:“赶紧用水冲冲吧。”说着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又气金德文刚才那句话,自顾走到电脑前坐下生闷气。
金德文在油溅入眼的那瞬间刺痛时绝望的想着,自己的眼睛要瞎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用水冲。于是打开水龙头哗哗的用手掬着水清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不一会儿感觉到刺痛感消失了,才敢慢慢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电脑前的席梦,不禁火大,立刻上前把电源按掉了。
席梦之前辛辛苦苦码了一千多字,因为金德文突然叫起来,还没来得及保存呢。这下全都没了,立刻恼羞成怒,噌的站了起来跟金德文对峙着。
席梦是学中文的,那时候的理想就是当作家。但是这几年来灵感一直干涸着,写出来的文字一篇不如一篇。那时候想着读书嘛,要写作业,没时间。后来来了美国,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在张玲的“不要丢了自己的专业”的唠叨声中荒废了两个多月,今天总算灵感打开,写的兴起时,却被金德文一下打断了。金德文的语气让她感觉到:在他眼里,她写文章就是不务正业。可是写文章不就是她的专业吗?
席梦委屈至极。但是金德文还没打击够,嘴碎的继续吼到:“整日写些什么东西。有时间你就不能做做菜,做做饭?”
“我写文章怎么了?做菜做饭!我来美国又不是当老妈子的!”
“那你来美国干吗的!”
“你让我来的!”
“那我现在让你滚!”
席梦没想到金德文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心气恼,一股脑儿的涌上了鼻腔,鼻子一酸,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但是她强忍着硬是没让窝囊的泪水掉下来,默默的躺床上蒙在了被子里抽泣。
她来美国干什么的?她没钱,没本事,身份还是靠着金德文给的。想她当初也是北大的才女,现在怎么就沦落到了寄人篱下的田地呢?她想回国算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给人看笑话。当初她放弃了进上海日报社的大好前途,就是想来美国镀镀金的。可是两个多月来的温柔乡,慢慢的腐蚀了她,让她竟然安于了现状,没了斗志。她原本以为金德文爱她,不想金德文还是嫌弃她做寄生虫!
席梦想得很多,却零零碎碎的,想的脑浆都搅在了一块,直到最后真的累了才含着泪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还是黑的,头却疼的不行。再一看金德文,在身旁睡得打呼。
不让我睡好,你也别想睡!席梦醒来一会儿才想起睡前的架还没吵完,正是这莫名其妙的架让她一晚上都迷迷糊糊的,以至于醒来还头疼。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揭开了金德文的被子。
金德文是那种吵完就忘的人,吼了几声,气也消了,见席梦睡着了,也就睡觉去了。不想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凉飕飕的,睁开眼才看到席梦怒目圆瞪的霸占了他的被子。
“你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不睡觉。”金德文没想起来吵架的事情,含含糊糊的质问到。
“谁发神经,你才发神经!”席梦大吼到,“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你说哪儿跟哪儿啊?大半夜的,快点睡觉啦。”金德文的美梦只做了一半,抢过了被子想继续做下去。
“睡不着!”席梦气哄哄的说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不赚钱了!”
“你烦不烦啊!”金德文被席梦的胡搅蛮缠彻底弄清醒了,干脆起身不睡了,这也才想起临睡前的事来,“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
“那你想怎么着吧!我就是嫌弃你不赚钱了,怎么样?”金德文故意气席梦。
“你……”席梦一时语塞,她没想到金德文坦白的这么利索,隔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说到:“好,我走。”说着起床披了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金德文也在气头上了,不知席梦要做什么,但也懒得阻止,开了电脑玩起来,但是脑子里一陀浆糊,连大了几盘都没通关,一气之下,关了电脑准备上床补觉,起身的时候却从电脑桌前的窗户看到楼下的车子没了,心一下慌了。席梦来美国因为没有社安号无法考驾照,而她也从没学过车子,只李连杰教金德文的时候她在后座上待了几天,但并不表示她就能学会开车。可是金德文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席梦,而且气头上心中隐约冒出一个念头:撞死拉倒。这么想着,他心一横,复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