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砚台(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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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费力地从木盆里抱出湿漉漉的枕头和被褥。重心不稳，险些向后倒去。
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她把这些家伙都往刚拴好的晾衣绳上一挂，将手上的水蹭在衣摆上。
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今夏忽往后一看，却见两个随从直面向她走来，定睛一看，正是那日拦下她的两位。
两人朝今夏抱拳。
“小人岑福。”“小人岑寿。”
“你们是来……”今夏有些摸不着头脑。
“东家特意遣小人传话，说是这枕头及被褥一共是二两银子，提醒您千万记得。”岑福道。
“怎么还要罚银子啊？”今夏急了，“我这不洗干净了还能再用嘛。”
“东家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岑寿口直心快，“你只管交银子就是。”
“跟你们这帮人说不清楚。”今夏抓起枕头，气冲冲地冲向陆绎的书房。
到了门前，她踌躇片刻，方才堆笑敲门。
“进来。”
今夏推开门，毕恭毕敬道:“东家，您刚才让岑福岑寿去通知小人，说是一应丢弃了那些枕被床褥。”
“是啊，袁姑娘有何异议？”陆绎埋头看账本，头也不抬。
“东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今夏尽量使自己看上去诚恳一些，“您看，我这都洗干净了，还能再用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给陆绎看枕头。
陆绎朝她相反方向连退三步。
“既然袁姑娘觉得可惜，那就自己拿去，找我干什么？”他冷哼一声。
陆绎懒得与今夏多费口舌。他走上前，把今夏推出门外。
“哎东家你别……别啊……”今夏还想负隅抵抗。
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雕绣沾水不值钱的……”她讪讪道。
失败已成定局，今夏欲哭无泪，抬起脚就冲门框上猛踹。
门又吱呀一声打开。
“袁姑娘可是对陆某有意见？”陆绎淡淡道。
今夏动作一下僵住了。过了良久，才干笑两声:“没有没有，小人只不过是脚痒了，拿您的门框蹭一下。”
陆绎上下打量她两回，方才缓缓开口:“明天你跟岑寿，去布行搭把手……别出差错。”
“是！”
等他回了房间，今夏复又耷拉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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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泛白，浮云流动。卖包子的早已将包子上笼，一时间白雾蒸腾，香气四溢。
岑寿正与掌柜交涉。今夏百无聊赖，四处打量。
她曾粗略了解过，这家布行是通庆行早年刚有起色时办的，专卖冰蚕丝。如今店内的陈设说不上简陋，却也是较为陈旧。
或许是生意不景气，货物囤积的缘故，一匹匹冰蚕丝积压在酸枝木万字纹架格上，数目众多，叫人眼花缭乱。
今夏走过去细细端详，见这布料乳白略黄，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摸起来柔顺滑腻，可以说是上品。现在却门可罗雀，连年赤字。掌柜愈发焦虑，价格一减再减，但收入丝毫不见起色。
她心中了然。一抬头，见岑寿盯着她，似是等候多时，连忙陪笑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砚台(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