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动摇》离笙箫

6、第六章

　　楚瑶不想再和殷牧有瓜葛，更不想赵梓然和殷牧有瓜葛。
　　“我不认识他。”楚瑶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不认识殷牧。
　　赵梓然无奈，“楚姐姐你就帮帮我呗，江启臣也行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人缘很广吧？梓然就拜托这一件事情，好不好？”
　　“呃……”楚瑶虽然好心，但从赵梓然奢望的眼神中体会到了一股酸意，果断拒绝“我没什么朋友，而且我也不认识江启臣。”
　　被拒绝之后的赵梓然当然心有不满，可毕竟还要在这里生活四年，不能没有楚瑶，便立马换了一张表情，语气温和:“那好吧，既然你不方便那也没办法咯。”
　　“嗯。”
　　楚瑶心里头总觉着这个赵梓然有些不一样，似乎表里不一。

　　放学之后，楚瑶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学校，走出教室之前看了一眼张倩的位置，突然回想昨天晚上张倩发过来的信息:别担心我，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所以楚瑶没再过问什么，楚瑶有三份工作，时间刚好也都错开了。
　　今天的工作是在附近的一家KTV担任服务员，只负责端送餐饮。
　　“你好。”
　　吧台的服务员见楚瑶走了过来，“你好，你就是之前打过招呼来这儿应聘的吧？”
　　“嗯，是的，楚瑶。”
　　“好，那这样，你先试试，如果不合适呢，再跟我说，好吧？”
　　“好的，谢谢啊。”
　　说完之后楚瑶开始有些突如其来的后悔，或许她知道，又或许不知道，选择来这种地方打工是错误的，即使自己的初衷很正常。
　　楚瑶带上了提前定制好的名牌在胸前，一小块儿方方的，黑色，上面刻着金黄色的“楚瑶”俩字儿。
　　一辆餐车被楚瑶拖了过去，虽然脚上有伤但并不妨碍她工作，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这种活在苦日子里的生活。
　　“楚瑶，A7号包厢送一下两箱啤酒。”
　　“好的。”
　　这个A7号包厢很显然，给了楚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楚瑶拉着餐车两边轮着看，往里面走了有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个A7号包厢。
　　楚瑶推开门转身将餐车拉了进去，可刚一拉进去，里面唱歌的声音都停滞下来了，就连台球桌那儿台球的碰撞声也渐渐消失了。
　　楚瑶两手各拿起两瓶啤酒，转身之余觉得不对劲。
　　当她故意撇眼扫过这里的人，才发现，这些居然都是自己见过的脸。
　　“……”
　　场面极度深寒，无数双不寒而栗的眼睛都聚焦在楚瑶的身上。
　　就连那角落里黯淡许多带有着浓浓成熟气息的眼神也都盯着刚进来的楚瑶看。
　　在这彻底懵掉的一瞬间，楚瑶什么人都没想起来，只是觉得眼熟，可目光扫到了中间的卫氏，她认出来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子。
　　“赵梓然？”楚瑶顿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瑶再重新扫了一遍四周的人，似乎都是出现在那个殷牧身边的人，而再一次将目光落在赵梓然的那一处，才发现还有一个江启臣江少。
　　“楚姐姐？”赵梓然愣愣得回应了一下也算是被吓了一跳。
　　赵梓然喊了一声楚瑶这才回过神来，楚瑶顿时间一股脑子怒气冲天，直接硬狠狠地将酒瓶子摔在了玻璃桌上。
　　楚瑶的怒气已经让她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小碎步冲了过去走到赵梓然的面前，气愤愤地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赵梓然，然后一把将赵梓然从沙发上给硬生生的拽了起来，赵梓然喊疼的机会都没留下就往门口拉。
　　刚要走到门口，赵梓然一把甩掉了楚瑶的右手也火了:“楚瑶你干嘛？！疼死了！”
　　楚瑶回头瞪着赵梓然:“赵梓然你初三，赵梓然你才初三！跟这些人厮混在一起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两个人吵架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包厢外面，因为门已经给那个餐车给堵住了。
　　赵梓然红了脸，热气立马就上来了，心里头尴尬到恨不得立刻马上连夜坐火车离开这座城市。
　　“我爸妈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赵梓然一气之下果断甩出来这一句话。
　　楚瑶一听立刻就又炸了，但现在已经至少比刚才第一眼要冷静多了，楚瑶尝试着压下去自己心里的怒火，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妈妈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要照顾好你。”
　　“……”赵梓然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怎么怼回去，而后面的江启臣突然站了起来，“楚瑶？”
　　楚瑶一看见后面站起来笑的跟个温柔本柔一样的江启臣，也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江……江少。”
　　“你怎么在这里？”江启臣上前笑了笑，拉住楚瑶得手想要介绍给大家，但是楚瑶有些抵触，只是稍稍挪动了一下下。
　　“嗯？进来啊？”
　　楚瑶摆了摆手，“不了，我是来这里兼职的。”
　　江启臣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赵梓然，“梓然，你俩认识？”
　　赵梓然看着江启臣沉默不语，接着又看向前面的楚瑶，噗嗤一笑，“楚姐姐，你不是不认识启臣哥吗？”
　　“……”楚瑶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袋都空荡荡的了。
　　这时江启臣突然间一只手搭在了一米六的楚瑶肩膀上，这一亲密举动让楚瑶瞬间感到抵触并且万分的不适应，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了疼。
　　而角落里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神也死死勾住了这只左手。
　　江启臣笑着说:“害，楚瑶你不会腿疼疼傻掉了吧？什么不认识啊哈哈哈，既然你俩都认识那不就OK了，吵啥架，坐。”
　　赵梓然当然听了江启臣的话也顺了他的意思。
　　可楚瑶不OK，也不可能OK，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给人感觉是个暖男的江启臣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偏执，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些人都是不务正业的社会渣滓，学校不好好上，家里不好好待，工作不好好做，除了来放松的这些人，根本就是在啃老和欺弱。
　　“赵梓然，跟我走。”楚瑶咬牙说出了这一句如掷千金的话。
　　但是赵梓然懂什么，她也才初三最多最多也就是个15岁不到的小屁孩，“不要，要走你自己走。”
　　“赵梓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跟我走不走？”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楚瑶咽了一口气，觉得这丫头不管不管得了，反正已经做得很好了，反正她不想让我管，那我干脆还真就不管了，到时候被骗了误了一辈子找谁哭去。
　　下定决心的楚瑶转身两只手很快的将两箱啤酒毫不客气重重的放到了玻璃桌上，转身推着餐车准备离开。
　　“等等。”
　　一个熟悉带着一股深深的寒意的声音从KTV那个角落里传来，虽然楚瑶现在气头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这个声音立马就止住了脚步。
　　楚瑶回过头将目光勉强定在了那个角落里，虽然里面是角落，但这KTV里面可是有绚丽的霓虹灯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射在那个角落里，一张直逼心头冷酷的脸给了楚瑶一股窒息的错觉。
　　殷牧。
　　“殷牧……”楚瑶嘴里嘟囔着，又怕又不解。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殷牧的身上。
　　殷牧顿了顿，突然站了起来，细长的腿被黑色的工装裤裹住了也还是感受得到走起来带着风，殷牧虽然腿细但没有那种看起来不经吹的样子，反而很有力。
　　殷牧的步子很大，才几步就走到了楚瑶的面前，与楚瑶直接是面对面，这把一旁的江启臣都给看懵了。
　　“你……你干嘛……”楚瑶说话都开始结巴，错愕一直羁绊在她的脑海里。
　　殷牧两只空洞的眼神无力而又有着一丝独特魅力的看着楚瑶惶恐不安的双眼。
　　时间停顿了一会儿，殷牧稍稍蹲下，这让他的脸与楚瑶刚好正对上，这种比邻的对视让楚瑶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窒息。
　　殷牧弯腰右手从啤酒箱里摸索，三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勾住了一瓶啤酒，缓缓拉了起来将啤酒瓶子递到了楚瑶的眼前，神情冷淡自若地来了一句:“小女朋友，帮我开一下瓶子。”
　　“……”楚瑶愣了愣，双眼没有离开殷牧的眼神，左手接过那瓶啤酒，右手拿出了开瓶器，对上了瓶口清脆的“砰！”一声，啤酒瓶盖子掉在了地上，楚瑶重新递给了殷牧。
　　殷牧微微底下眼瞅了一下那个酒瓶子，里面似乎还在冒着白色的烟雾，可没有看瓶子多久，殷牧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只白皙稚嫩带着一点清香的嫩手。
　　“谢谢。”
　　殷牧语气突然间变得温和了一些，这简简单单到了极致的两个字，却大大的改变了周围人的态度。
　　在那些与他接触已经很久了的人眼里，刚才这个殷牧温和到可怕，平常的他，别说说话了，就那双讨债一般的眼神和孤僻冷傲的性格都已经足够让人胆寒了，可对于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来说，这句谢谢就像是一朵暖暖的太阳花绽放在一片淤泥之中，没有那么突出，但给了她一种独有的安全感，来自淤泥中无法自拔的温柔，让她对他有所改观。
　　“不客气。”
　　楚瑶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开瓶器，然后再看了一眼边上的江启臣和赵梓然，那种暖暖的感觉顿时间烟消云散，反冲头顶的却是那害人害己的怒气。
　　可楚瑶心里很明白，赵梓然是不会再听自己的话了的，与其丢人现眼尴尬在这里，还不如识相一点。
　　楚瑶转身双手握住了餐车的把柄推出了门外。
　　而牧却再一次出乎意料的做了一件事。
　　殷牧扭头冷冷的看着一脸幼稚的赵梓然，殷牧眼里的深意大变，与看楚瑶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这是可以直接感受到的。
　　“看什么，跟你姐走啊。”
　　这一句话回到了原来的殷牧，没有一点友好，听进耳里全身都带着倒刺，听着就疼。
　　“啊？”赵梓然才初三，再加上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冷淡不屑一顾的语气和眼神赶出去，很显然的害怕了，之前还巴巴的想要认识初三男神殷牧，可现在的她就像是见了恶人一样感到恐惧。
　　殷牧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而门外的楚瑶夜当然听见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楚瑶在门口停了两秒，听到这句话莫名感到一种被包裹着的安全感。
　　赵梓然愣住了，殷牧也没有再理会她半句，她说错愕的眼神移到了暖男江启臣江少的身上，江启臣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点了点头。
　　赵梓然也明白了江启臣的意思，意思是让她听殷牧的话，跟着自己的楚姐姐离开。
　　赵梓然顿时间有些心灰意冷，带着尴尬离开了这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