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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果然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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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个夜晚，皇宫里又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刺客。
刺客名叫刘老六，是白府的一个车夫。他在做车夫之前是江湖上的一个好汉，专门劫富济贫。
有一次，他去白府盗窃的时候被发现了。白老爷不仅没有抓他去官府，反而把他招成了自家的车夫。之后，他就为白家做了很多的事。
那些事可比他之前做的所有的事都要刺激多了。而这一次他要做的事更刺激。
他要去刺杀太上皇。
暗夜中，一名女子在给她引路。这女子就是莲心。在他们路过一个池塘的时候，刘老六突然发现池塘边上有一个人影。
他从那人旁边走过，本来打算不动声响地离开。
但等到走近些，他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孔后却挪不开步子了。
因为这人是白清怜。一句“公子”还没叫出口，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
白府内。
“现在放弃，你后悔吗？”白老爷问旁边的人道。
那人黑衣蒙面，仪态不凡，举止间难掩君子之风。
“当初，我选择这条路，有两个理由。于私，是因为我的一个猜测。于公，是为了天下。太上皇演技太好，在太子时期看起来清正廉洁，胸怀大志。但没有想到，他上任之后，骄奢淫逸，荒废法度，任用佞臣，败坏朝纲。但是，如今的陛下，却是一位明君。那么我造反的第二个缘由就不成立了。至于第一个，那个猜测是否正确似乎也无所谓了，就算是她，她也早已不在了。”
那黑衣人喝了口茶，之后又问道：“那你后悔吗？”
“其实我也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为了报仇，另一个，跟你一样。如今这第二个原因已经不在了，第一个原因，今晚过后也就该结束了。”
屋外，一阵兵器交接的声音。
白老爷的茶杯还没有放下，一群人已经围住了他们。
李承旭走出来说道：“长孙朗，好久不见。”
他又向着黑衣人走来，问道：“敢问这位仁兄是？”
黑衣人摘下蒙面，却是襄王成峻。
“竟然是你，果然是你。”李承旭朗声大笑。
——
昏暗的地牢下。
“我只问你一句，荣仪是不是淑妃？”成峻立在黑暗中，虽落魄但仍然身板挺直。这个问题困了他将近二十年。
“是。”李承旭说道。
“又如何？”他接着说道。
是啊，是又如何，二十年前他不能冲进皇宫把自己的夫人抢回来，现在他也不能让她死而复生。
“荣仪，是我无能。”成峻眼里含泪。
“你是无能，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幅宁折不弯的君子作风。”
“我登基之后，我做什么你都和我唱反调。我要修宫殿，你说劳民伤财。我要出兵北伐，你说时机未到。你优秀，你正直，你高风亮节，你心怀天下，你是文人风骨，你是万民典范！”
“我知道，你们都说我当初的皇位是演来的，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可我就是演，就是骗，我也做到了这个位子，我是天子，我是真龙天子，我就算是人人唾弃的昏君，我也可以轻易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
“荣仪看不起我，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痛苦，我也很痛苦，可我还是不让她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成峻不言。
“因为我不能便宜了你啊。”
之后李承旭一阵长笑，转身离开地牢。
“你是君子，又有什么用？”
这句话，伴随着李承旭的冷笑飘入地牢，如一把利刃，深深剐了他心底一刀。
——
第二天清晨，李佑一到常安，就听说了襄王成峻伙同长孙余孽意图造反的事情。
长孙家原本也是大棠一大士族，只是十几年前长孙临造反被捕，全家被杀，而白老爷就是当年幸运逃出去的长孙家小公子，他真正的名字叫长孙朗，是长孙荣仪的亲哥哥。
这一连串的事情每一件都让李佑头疼。
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亲舅舅。还有最让他崩溃的一件事，父皇没有疯。那么，父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敢多想。只是隐隐感觉有一把剑悬挂在自己头上，时刻都有刺下来的可能。
——
太后孙慧在他面前处死莲心和莲月时，李佑是真的想要往自己心上刺一刀。
“陛下这样看着哀家是做什么？难道你要为了一个伙同乱臣贼子意图造反的奴才而开罪于我吗？”
“不敢。”李佑道。
孙慧走后，李佑身形一晃，差点摔倒。他右手扶住桌子，留下一道血印。
“陛下，太上皇要见你。”
李佑抬头，伸手抹去泪痕。
李承旭从外面走进来，他被对着光，看不清脸。李佑忽然感觉这幅情景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不懂为什么母妃从来不愿出去看外面的风景，不懂母妃为何总是对父皇那样冷淡，不懂她心里的痛和无奈。
不懂这一道光，这一个身影带给她的伤害。
“你很失望吧，我没疯。”
“不，父皇，你早已经疯了，从你吧母妃带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那你呢？逼宫篡位，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如果不是我装疯，恐怕早已经被你逼着吃下毒药，现在成了阴间一条鬼了吧。”
“那颗药，不致命，和你假装的效果差不多。”
“那我还要感谢你了？留我一条命让我痴呆疯癫苟活着。不过我确实应该感谢你，知道我装疯没有戳穿我，留了一点怜悯没有让我真疯。”
“害你，我不后悔。留你，我也不后悔。”
李承旭走过来按住李佑的肩膀。
“我可是你的父亲，我是那样的疼爱你。”
“是吗？”
李佑移步，甩开对方的手。
“有时候，你对我像慈父，可有时候，你看我如仇敌，我就想问问父皇，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