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棠风雨录》表里澄澈

30、梦中牡丹

　　白清怜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目的靠近她。

　　站在公主府前，他长叹一口气。

　　当初走的时候说得多潇洒，现在却还是低头了。他如果只是白清怜，他自然可以潇洒一辈子，但他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

　　门开了，出来一个小丫鬟，他跟着走进府内。这次依旧是之前那个花园，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她的地方。

　　花已不再，此刻唯有微雪。

　　一开始，他与李月惺惺相惜，都有几段才华，一股傲气，引为知己。

　　后来，他知她身为大棠公主，见过她不输牡丹的国色，也见过了她不甘的倔强，他欣赏她，也心疼她。

　　于他而言，她就是梦中那月光下的牡丹，可望，也仅仅可望而已。

　　“白兄，接剑！”李月清朗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白清怜转身接过剑，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另一面的李月。

　　她面露醉意，眼神迷离，几缕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脸前，添了几分妩媚。

　　雪中，她一身红衣起舞，时而剑气凛然，时而柔情若水。

　　“来，让我见识一番你的剑术。”李月朗声道。

　　白清怜走过去，李月却忽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他接住了她，接住了他的梦中牡丹。

　　“悯之。”李月朱唇微启。

　　这一声叫得太过暧昧，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她接力站起，把手里的酒壶塞到他怀里，之后靠着旁边的树，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听我讲些话可好？”

　　“好。”白清怜道。

　　不知为何，此时他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如此拘谨，坐立不安。

　　“我剑术如何？”

　　“公主剑术不输于我。”

　　“我文采如何？”

　　“公主乃咏絮之才。”

　　“我，如何？”

　　“……”

　　“悯之，我喜欢你。”李月看向他，柔情似水。

　　白清怜惊出一身冷汗，他是钟情于李月，但绝不敢越线。

　　“公主，臣不敢。”

　　李月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说道：“我喜欢你的潇洒自在，喜欢你的去留随心，喜欢你的狂，喜欢你的傲。”她停了停，再次把目光投向他，又道：“如果我能重新选择，我想过你这样的人生。”

　　“公主，其实……我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自在。”

　　李月大步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问道：“说吧，你为何而来？”

　　白清怜苦笑道：“公主果然聪明，我是来求公主让我重回皇宫的。”

　　“你这一身傲骨，怎么折了？”李月漫不经心地问道。

　　“公主莫要再取笑我了。”白清怜很是无奈。

　　“好，我答应你。”李月道。

　　“公主不想知道原因了吗？”

　　“不必。”李月拿脚一勾，树下的剑鞘就落到了她手中，她挽剑入鞘，转身离去。

　　“在我这里，你永远是初见时那个狂放的九斗才子，永远，是我李月的知己。”

　　她红衣入雪，唯留几分酒香。

　　白清怜看了看手中的剑，又抬头，望向天空的雪。红衣逐渐覆雪，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