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棠风雨录》表里澄澈

27、酒醉茶醒

　　“婉儿，我很高兴。”

　　尚凌看着顾婉，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了。但他却又有些害怕，怕自己护不住她。

　　“凌哥哥，还记得当年我送你的书吗？”

　　“嗯。”

　　“那些书是白老爷给我看的，白老爷和老爷有生意往来，有一次他看我喜欢看书，就带我去了他家府上，那些书我都是在白府看到的。”

　　“那些书不是一般人能够找到的。”

　　“对，所以我怀疑白老爷，小时候我不懂，可现在我必须多想一些事。”顾婉顿了顿，又问道：“可以说说你为什么怀疑白老爷吗？”

　　“因为白清怜的武功，他的功夫，来自江湖，也来自沙场。江湖武艺或许是他自己在游历中学来，但那种武将的感觉一定是从白老爷身上来的。”

　　“那，你怎么看？”

　　“暂时不打草惊蛇，无论白老爷有什么目的，现在都不是一个成熟的时机，我们先派人盯着。”

　　顾婉点头，道：“我感觉他们在朝中可能有援手。”

　　“嗯，所以按兵不动也是为了探清虚实。”

　　夜深了，顾婉出去洗碗，之后再次回到尚凌屋里和他一起议事。

　　第二天，尚凌迎来了两个人的拜访。第一个人是梅雁。

　　据白清怜讲，梅雁本来什么都不打算说的，但是听白清怜说尚凌是杨行简的学生后就答应来见他。

　　“见过大人。”梅雁行礼道。

　　梅雁已近不惑，两鬓华发已生，但眉眼中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举止如带风。

　　“梅老板不必多礼。”

　　“大人年轻有为，刚正不阿，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谢您夸赞，有些话不知当不当问？”

　　梅雁笑道：“我来这里就是让大人问的，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尚凌正要开口问话，梅雁却抢过话头说道：“我想大人是想要问我和林进的关系吧。”

　　尚凌点头。

　　“他以前，是我丈夫。他用我经商的钱，买了县官，又卖了我一生的心血，买了京官，之后，他休了我。”

　　这段话，很短，但却伤了她一辈子。如果不是杨大人，梅雁很难想象自己还能重新生活下去，所以这次，她选择帮尚凌。

　　当初，她在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办起来的酒庄转手他人后，收到了林进的休书。那一刻，她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她瞎了这么多年？

　　她冲到林进面前，甩了他三个巴掌，当着他的面撕了休书，之后跑到河边，一跃而下。她记得那天下了雨，河水很冷，她不会游泳。她想着，就算淹不死也会冻死吧，可她错了。

　　杨行简对她说：“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

　　她好喝酒，他爱饮茶，她说醉了就忘了痛，他却说清醒才能看清造成伤口的凶器。

　　放下酒杯后，她看清了，也放过了自己。

　　“当年，他抛妻弃女，这次却还算有点良心。”梅雁道。

　　“原来如此，多谢梅老板告知。”尚凌坐在床上，行礼道。

　　梅雁虽然一直强忍着，但毕竟是那样的切肤之痛，又怎么能真的放下呢？她感觉自己眼眶有点湿，就道了别，离开顾府。尚凌自己身体不便就没有下床，派了仆人去送。

　　第二个人来拜访的人是花梦，就是和尚凌同年的榜眼。

　　一开始尚凌还以为花梦是单纯来看望他的，但当对方拿出那个箱子的时候他惊了。

　　那个箱子里，满满的都是孙家买卖官职，暗地里办赌坊的证据。

　　“这些东西，你如何得到的？为什么要交给我？你的目的什么？”尚凌连问。

　　这些证据不可能是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能够搜集到的。唯一能够解释这件事情的就是，花梦背后有人，而这个人掌握着一个机构，这个机构多年前就开始查这些事了。

　　那么，那个人选择他的理由是什么？

　　花梦关上箱子，道：“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之所以选择交给你是因为这是一件好事。你扳倒孙家，同时李佑掌握政局，朝堂上下肃清政风，大棠真正繁华。”

　　“这只是暂时的目的吧？”尚凌问道。

　　“那长远的，你能猜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