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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三天三夜 ...

  •   “方铎,你再狠一点,这个时候你只想从受虐者变成施虐者,你要找虐待的那种疯狂状态,不用收着。”刘跃民说完,看向陆闯,不冷不热地道:“陆闯,你还行吗?

      陆闯笑着说没问题。连觽微微蹙眉——他已经眼神示意过刘跃民,地上不怎么“干净”,大家心知肚明,方才的状况不是陆闯的问题。然而刘跃民选择性无视,陆闯这样的小演员,还不足以让他对剧组大动肝火,演的好就演,演不好就趁早走人,别瞎耽误工夫。

      至于连影帝说过陆闯的才华,抱歉,没有成功的时候,才华就是个屁,充其量孤芳自赏自我感动,除此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又拍了两次,陆闯的表现趋于稳定,但和连影帝的对手戏中,还是不难发现他演技上的青涩之处,如果换做别的导演,陆闯这一条早过了,但刘跃民拍戏的时候很苛刻,总是不满意。

      面对刘跃民的低气压,灰头土脸的陆闯卑躬屈膝地应着,但他的笑容里却没有阿谀奉承,只有真心实意地想再求一次机会,做到人人满意、自己满意为止。连觽知道自己也有责任,麻绳把陆闯手腕磨破了,他有些于心不忍,收着给戏了。这不是特效,是真实的皮开肉绽,就算是名不见经传的演员,那也是人。

      第四次开拍前,连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对方的手腕,“疼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陆闯赶忙把手腕背在身后,仰着一张笑脸,眼神却很慌张,“不休息不休息,耽误您的时间,对不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回我保证发挥更好!”

      他好像很怕我不愿意拍了,连觽心想。窗外的雨更大了,室内光线过暗,灯光组紧急调试,连觽低头看剧本。

      “您,指甲没事吗?”陆闯问的很小声,被雨声掩住,但连觽还是听见了,他侧头看向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人,拘谨的,谨慎的,小心翼翼的模样像只没人要的小狗。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很想安慰他,连觽晃了晃自己的手指,说,“权当我们是难兄难弟了。”
      其实陆闯不问,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在反复抓麻绳的过程中,被撬开了一条口,拍戏这么多年,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就连陆闯的伤说实话也很平常,然而陆闯总给他一种感觉,仿佛这个小孩的眼睛里有忧伤的故事。连觿不想让这种忧伤更浓。

      偶像说的是戏里的“兄弟”,陆闯心想,谁要和你做兄弟啊,我想睡你啊!用这样一个念头,陆闯很快把自己从低落的情绪里哄好了,抓紧时间熟读剧本。他已经能背下来了,他很想请教连影帝怎么样才能把陈旭云演的更到位,但他不敢打扰,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偶像入戏前,常沉浸于另一个世界。

      第四次开拍。

      方铎将陈旭云五花大绑后,要连扇对方几个耳光,刘跃民拍了一版连觽用技巧的打法后,要求连觽真打,并问陆闯:“做演员的,这点儿程度应该没问题吧?”

      连觽知道刘跃民是为了追求真实度,但现下他说出口的话多少是带着气性的,有些不尊重人了,连觽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怎么了,整条戏越拍心里越不舒服,他都快无法入戏了。从不接受演员轧戏的刘跃民,可以接受池阳轧戏,可以为了老交情王涛调整拍摄场次,可以为了他一路绿灯,每次喊卡后,都会有工作人员准备了果汁躺椅让他舒舒服服地看剧本。
      唯独对陆闯一点也不留情面。

      不知是不是陆闯看出了什么,当连觽要和刘跃民交涉的时候,陆闯上来拽了拽他的衣袖,诚恳道:“连老师,一会儿您真打吧,我争取一条过,不耽误大家的时间。”那一抬眼的瞬间,连觽确认自己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乞求,“不想被人看不起,我只能努力了,我一个人的努力也不怎么行,所以,还要靠您帮我‘加戏’呀!拜托拜托。”说着,那一对神采奕奕的眸子弯成了月牙,是个很真诚的笑容。

      见连影帝不为所动,陆闯又道:“这次《远山遗梦》的机会对我来说太宝贵了,我会努力跟上您的节奏,这一幕是一镜到底,为了让观众身临其境、同喜同悲,所以我不能再卡住了,连老师,真的求求您了,下手别客气行吗?”

      连觽的心里又小小地动了一下,他对陆闯的演技一直是肯定的,虽然对他的为人……
      但在这一刻,连觿觉得或许自己对陆闯有偏见,和刘跃民并无二致。陆闯是一个很勇敢又有韧性的演员,是那种看似卑微其实一点也不柔软的性子,他很要强,很想证明自己。

      连觽点了点头,但难得没有笑。他无疑是这个行业里的幸运儿,陆闯才是这个行业的常态,“陆闯们”付出别人看不到的努力,只为了一两个镜头,还不一定能熬出头。

      再次开始拍摄,方铎捆绑陈旭云,由于灯光组临时进入内景准备不够充分,当方铎提起陈旭云拖拽的时候,陈旭云撞到了一个脚架,导演没有喊停,演员也完全融入角色当中,方铎掐住陈旭云的脖子,手指不断缩紧,响亮的耳光一个接一个地打在少年的脸上,少年从惊呼到畏惧,小麦色的皮肤留下了深红色的指印,两脚开始胡乱踢踹,方铎顺势捆住了他的双脚,陈旭云求饶,眼神慌乱中带着懵懵地呆滞,下意识地开始偷偷打量这个木屋。场景切换到木屋。反锁的大门,唯一的窗户被木条钉死了,透过窗户的缝隙,被切碎的小山村下着不打算停下的大雨。
      陈旭云的呜咽声越来越微弱,方铎停止殴打,颓然地跪在他身边,艰难地酝酿道歉。然而道歉还未说出口,陈旭云猛吸一口气,嘶哑的声音破口大骂:“方铎,你他妈是个神经病,畜生!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要……杀了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很好,cut!”刘跃民喊停,陆闯的眼泪很细地往外流,大口大口地喘气,因为窒息整个面部的血管和经络都还鼓鼓地跳着,白眼仁上全是血丝,恶狠狠地盯着连觽,走不出戏。

      连觽一手捂着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猛然间他快速起身,疾步走出木屋,而后罗斌跟他又走了回来。工作人员准备的东西连觿一概没有使用,他从不在片场“享受”,他拿来的,是事先就让罗斌准备好的东西。一件长款毛衣外套,一杯热姜茶——都是给陆闯的。

      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给陆闯松绑了,陆闯的眼泪还没有停止。连觽走了过去扶起陆闯,陆闯懵懂地转过头,一滴眼泪正好落下,连觽被这滴眼泪砸疼了,他抖开毛衣,披在陆闯身后,说:“一头汗,外面凉,小心感冒。”罗斌有眼力价地递过热姜茶,可连觽没有拿,而是拿过属于自己的冰咖啡,放在陆闯手里,“冰敷一下,不然明天会肿。”

      陆闯的眼神太执着了,一直追着连觽,连觽说不好自己是看不懂那眼神里的情绪,还是刻意不想去懂,他只知道陆闯的眼神很有“戏”,容易让人陷进去。他交代罗斌,把人带去休息一会儿,然后才对陆闯说:“演的很好,今天辛苦了。”礼貌绅士地伸出手,和陆闯握了握,便转身走到刘跃民身边。

      今天就拍到这里,刘跃民还要留下连觽说些什么,陆闯在片场缓了一会儿,终于从陈旭云身上走了出来,这才意识到贴在脸颊上的冰咖啡,竟让自己的脸颊滚烫,还有那一件麻灰色的毛衣外套,让他的心雀跃得如同夏日花开。哪怕整个片场在结束拍摄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搭理他,陆闯脸上的笑意还是止不住漾起水花,越散越大。

      这里拍摄条件艰苦,附近只有一个小招待所,距离拍摄地点大概五公里。陆闯打算走回去,看了看身边的罗斌,取下外套说:“罗斌哥,谢谢连老师的外套,我先回去了。”他将毛衣脱了下来,瞬间就冷了很多,他有些不想还了,却还是把毛衣整整齐齐地叠好。

      “穿着。”一道声音在陆闯身后响起,“姜汤怎么不喝?”

      连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罗斌忙解释:“姜、姜汤不是、不是……您、您的吗?”

      连觽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冰化了,颜色变淡了很多,“我喝这个。”他接过罗斌手中的杯子交给陆闯,“把外套穿上,让罗斌送你回招待所吧。”

      陆闯诚惶诚恐地捧过姜汤,连摇头说不必了,自己走回去就行,就当减肥,说罢又是一个大鞠躬,兔子似的蹿了。身材很好,腿够长,不然跑的怎么那么快?连觽笑了笑,心说这孩子真是有趣,小黑皮都能让人看出耳朵红红的,一点也不像方才那个让他差点出不了戏的“陈旭云”。

      刘跃民这会儿恢复了理智,有些懊恼,说晚上请吃饭,连觽没应,只回头对罗斌说:“下次拍戏前,你先帮我检查一下场地。”

      罗斌点头,“安全、安全隐患……无、无大小,明白。”

      刘跃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随即拱手道:“好啦,大影帝,你有心提携新人,这回是我的不对,晚上赏个脸呗,叫上陆闯一起,我给他道个歉,啊?”

      连觽也不咄咄逼人,不是他有心提携陆闯,而是觉得陆闯值得这个机会,也感受到了陆闯对这个机会的珍视,算是……情不自禁吧。如果不是陆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有实力且努力的演员,他想他同样会为对方出头。

      陆闯并没有直接回招待所,路过附近的镇子,找了一家药店,买了十个创可贴,在边上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个最贵的指甲刀,用小塑料袋仔仔细细地包好。

      招待所不是每个房间都有暖气,生活制片安排的住宿,陆闯分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单间,他觉得比自己的宿舍条件要好许多——四舍五入,他终于和连觽做了邻居,就这一点,天宫都比不上。

      姜汤已经凉了,他也没舍得喝一口,坐在楼梯间里,拿着杯子出神,心里演练了无数个版本,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将手中的“谢礼”送出去。陆闯心知肚明,连觽对他的关照不仅仅是对他,换做任何一个人,素来绅士的连影帝都会如此。而且这个“谢礼”委实拿不出手,当时脑子发什么热呢?花冤枉钱了不是。

      有些失落。拍戏时留下的伤口疼了起来,心里也跟着疼。喜欢一个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心里自然会疼,而这种疼,陆闯早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惜,一件没敢穿走的外套,一杯凉掉的姜汤,就让他的疼痛翻腾出了新的活力。

      陆闯没想到,敲响自己房门的人会是连觽。

      回招待所的路上,连觽原本闭目养神,罗斌一边习惯性地找话说——老板说过,说话不利索没关系,多练习,不畏惧说话,敢于表达的人就会有魅力。所以他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有一个愿意倾听他的老板。

      “哥,那个陆、陆闯不火,团、团队太拖后腿了。”罗斌用了整整二十分钟,才讲明白了这一件事。
      陆闯的经纪人宇哥带着别的艺人不说,就连助理也是个不着调的,剧组从北城出发前,就露了一面,和陆闯说自己得去给袁孟楠帮忙,让陆闯一个人跟着工作人员的车上郊区来。

      陆闯的助理说这话的时候,罗斌就在附近,听了个一清二楚。罗斌想起自己刚入行那会儿,挤破脑袋矜矜业业也不被人待见,处处受人欺负排挤,若不是遇到连觽指定他做生活助理,怕是这十年来,他早转行回老家继承家业,守着超市过活了。他妈说他虽然结巴,但生活细致,以后做个助理或是秘书这一行,肯定出息,罗斌为了“出息”一直努力,现在跟着连影帝,真的出息了。
      所以他想不明白,如今越来越浮躁的演艺圈里,小明星们个顶个地拿自个儿当太上皇就罢了,怎么连助理都能做的这么高大上,又不是经纪人,凭什么对自家艺人不尽心尽力?他入行那会儿,这样做助理的别说被艺人用了,怕是早上黑名单永别娱乐圈了。

      连觽看向窗外,好像突然明白了陆闯眼神里的忧伤或许和什么有关了。当年选秀的时候,他给了陆闯很高的评价,原以为从此之后,后起之秀里多少会有陆闯的名字出现,没想到两年过去了,陆闯越来越糊,如刘跃民所言,拍的戏简直……
      连觿没有刻意去了解过陆闯这个人,但剧组选角的时候肯定做足了功课,所以从一些零散谈论中,也不难听出陆闯此人这些年不上进。然而陆闯的演技没有退步,对演员这份职业的热爱超过他见过的许多新人,原来,陆闯的处境是如此艰难。

      连觽是带着药来的,他想和陆闯好好谈谈,如果有困难,他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才华不被人看见的确是一文不值,但才华需要契机才能被人看见。他对陆闯的成见可以暂时放下。

      陆闯的房间条件很差,但很整齐,尤其是小桌子上的剧本,厚厚一摞,贴满了便签纸。陆闯不太好意思邀请连影帝进门,更不好意思把人晾在门口,紧张地把人迎进门后,始终处在坐立不安的状态。

      “助理呢?”看到桌上的方便面,连觽问。

      “啊,”陆闯张嘴,嗓子生疼,发不出声音,索性哑着嗓子说:“忙去了。”

      他脸上还有巴掌印,脖子上的掐痕颜色更深了,连觽仔细打量了陆闯,拉开椅子,说:“坐下,我给你上药。”

      见陆闯摆手,就知道他会拒绝,连觽说:“你是我邀请来的,你身上的伤也是我弄的,坦白和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对对手戏的演员下这么重的手,”他笑了笑,专注地看着陆闯,玩笑似的口吻道:“接下来我们还有更激烈的戏,不想让我有心理负担的话,就听话坐下。”

      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有歧义了?连影帝喂,你确定对一个对想睡你的铁粉这么说,人家心里不会想入非非吗?
      陆闯心里翻着白眼,又喜不自胜地乐了,但那个总是清醒提醒自己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觉醒,就听见连影帝认真地和他说:“正式开拍的时候,我会和刘跃民说这一幕借位,我们用技巧来一样可以有同样的效果,我知道你和我入戏的方式不同,你的技巧很好,我可以配合你的节奏,不必要弄得这么……惨不忍睹,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抱歉。”

      陆闯:“……”
      大影帝,我知道你有海外背景,可是回来十几年了,你的中文措辞这般“含沙射影”,是不是太不友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连觽觉得陆闯脸上的巴掌印更红了,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让人家不自在了,也是,毕竟面前的人曾经干出过求包养的事情,最后落荒而逃,两个人如今这样共处一室,难免尴尬。连觽于是不再强求,放下手中的药说:“别吃方便面了,晚上和我去吃饭,刘跃民请客。”说罢他起身走到门口,“穿厚点。六点半罗斌来接你。”

      连觽想,吃饭的地方离招待所很远,陆闯不能走去。
      陆闯想,自己真像被疼爱的情人。暗恋这种事,不需要对方回应,一句客气的话语,就足够他生出许多甜蜜的联想,能收藏一辈子。

      吃饭的地方并不多高级,一个大排档的包间,地面泛着油光,走廊里都能听见后厨火力全开的叮叮当当,而这家名为“第一楼”的海鲜酒楼,已经是方圆几里内,最拿得出手的馆子了,胡凯选的,考虑到金灿灿的大影帝连觽、无酒不欢的老戏骨王涛,这顿饭不仅要有“排场”更是得经济实惠。

      陆闯跟在连觽身后,觉得连影帝走过的路仿佛被镁光灯打亮了,心想如果这个时候停电就好了,那么他们之间的第一顿饭,就变成了烛光晚餐。

      他假装这是一场约会,肆无忌惮地描绘那个完美的背影。
      他知道这是一场普通的饭局,所以只在进门前做这样一场春秋大梦。

      连影帝的打扮很低调,从侧门进入了包间,陆闯也带着口罩帽子,仿佛和连觿同样的装束,是彼此之间的暗号。
      进了包间,里面十来号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王涛已经喝大发了,起身搂住连觽的肩膀,大嗓门道:“连影帝啊,可是让我好等。”他转眼又看到了连觽身后的陆闯,糊里糊涂地也没想出人家的名字,于是大咧咧地道:“老陈家的独苗苗啊,来来来,今天陪爹爹我喝个尽兴!”

      “一定的,王老师。”陆闯鞠躬。

      “他不能喝酒。”连觽打断。

      陆闯吃过护嗓子的药,说话依旧哑得厉害,声音被连觽盖过。连觽走到刘跃民身边坐下,示意陆闯也跟过来,他自然而然地端起已经满上的酒杯,对王涛道:“王哥,您家独苗苗今天让我毒打了,再喝酒,怕是接下来的戏份只能演一个小哑巴。”

      连觽先干为敬,王涛一瞪眼,不甘落后地也一口闷了。

      “啧啧啧,护犊子也没你这么护的。”刘跃民起身,招呼陆闯过来坐,连觽又给王涛和自己倒上酒,说:“刘导,这不我后来爱上王哥的独生子了么,怎么能不护着?是吧,陆闯?”他把话递给了陆闯,因为知道没人在意这个小演员,所以陆闯必须要在这样的场合里有所表现,才不会戏里戏外都被人忽略,“想想王哥的独苗苗最后要为我牺牲,我今天就在戏外偏袒一下,这样,戏里戏外是不是就扯平了?”

      连觽说的很巧妙,似是玩笑,但维护陆闯的态度很坚决。陆闯屁股着火似的从椅子上起来,又是鞠躬又是感谢,一时不知所措。

      他参加过很多酒局,就没有一个是被人反复点名,还被人明目张胆说要“偏袒”的,偏偏,说要偏袒他的这个人还是连觽!

      陆闯的拘束和不自在,在酒局上显得格格不入,而他不自觉地总是把目光停留在连觽身上,眼神里的欲言又止,瞒不过酒桌上清醒的人——刘跃民把一切看在眼里,露出狡黠的笑容。

      酒过三巡,刘跃民把陆闯叫到门外,坦言自己压力大,片场上发脾气希望陆闯不要介意。他有他的无奈,第一次被资本要挟拍电影,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打乱了他固有的习惯和节奏,但今天最后一镜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

      “陆闯,你现在对连影帝的敬畏生疏我能感受到,这种状态很好,所以我想趁热打铁,先拍方铎强|暴陈旭云的镜头,怕你到时候放不开,所以还有三天时间,我希望你们能住在一起,磨合磨合。你觉得如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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