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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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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缺钱、缺时间、缺灵感,但是永远不会缺追求者。
为了不让追求者侵占自己有限的时间和灵感,她有两道行之有效的方法。一是,摆出高冷得结冰的态度;二是,给最具实力的追求者转正的机会。
长得不像私生子的二老板,对何念格外关照。把她从边缘部门调到了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的影视项目组。
项目组需要的技能,十项中有九项她没有。于是只能边干边学。
吃饭的时候在学,上下班路上在学,梦里都在对着电脑写写画画。老板的明示暗示,办公室的窃窃私语,她都顾不上管。
“晚上出去吃吧。你这吃得都是啥呀。”二老板今天染了一头灰发,自以为帅了好几个度,晃着脑袋对何念说。
何念为了调来项目组,答应的条件是,每天陪他一起吃饭。此刻正坐在老板办公室的沙发上,低头扒拉着饭盒里的青椒炒没有肉丝。眼睛盯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课程。
“嘿!嘿!”灰发老板从办公桌背后绕过来,弯下腰,一只手遮在屏幕前。
被强行打断的人,慢慢撩起眼皮,舔掉上唇的米粒,幽怨地看着他:“我现在跟不上进度,快被同事笑话死了,没胃口吃饭。”话说得难听,声音却好听,软软糯糯,像颗熟透的桃子。
他没生气,直起身:“谁敢说,开了他。”
何念被他中二的霸道总裁语录气笑了。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撑着头,玩味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被看的人不自觉站直身子,抬手抓了抓灰色的头发。
“比起有钱,其实我更喜欢跟有颜值的谈,你底子还不错。头发留长烫卷,额前拨几缕刘海。把眉形修饰一下,换副眼镜,再瘦个十斤吧,其实不胖,主要是没肌肉线条;深色的穿搭更适合你。”何念从头到脚地扫过,自顾自地点评。
点评完,抬起头顽皮地眨眨眼:“老板,朝我男朋友的方向努力下吧。”
霸道总裁被霸道少女噎得无话可说。谁有心思跟个小屁孩谈恋爱,真能给自己估价!
现在的95后,这么随性么!对着镜子欣赏了半天,觉得自己还行,每任情人都把他的颜值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虽然他知道没那么夸张,但至少是帅的。
下班后,没去吃饭,并且也不许他吃。“你这半个月别吃晚饭。早上跑五到十公里。”
饭点被腾出来,两人去了商场。
花老板的钱,买老板的衣服,何念一点都不吝啬,带着他在品牌店从服装到配饰,一通买买买。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每天开会都感觉眼前冒白光,饿得发晕。
但是何念搬个椅子坐在跑步机前看资料,他稍一停就会收到一计眼刀。
开流节源,不瘦是不可能的。早上醒来的时候,习惯性一摸下巴上的胡茬,发现那道双下巴的楞不见了。对着镜子秀了下肌肉,自我感觉良好。
在何念的坚持下,周末去理发店接了长发,黑色的卷发垂到下巴,修了个精致的眉形,配了个金边眼镜,看上去有点抖森的味道。
何念靠墙站着,欣赏着镜子里的人,感慨道:“比他还是差点吧。”
秦老板回头问道:“谁?”
“我男朋友,也可能是前男友。不好说。”
又被挑衅的霸道总裁,转身看向镜子,沉声说:“你给我放尊重点儿。”
周一早上,像丢了颗原子弹,整个公司都炸了。所到之处,不论妇幼,都送上花痴般的眼神和尖叫,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原来真帅哥是这个待遇。
前情人们害他不浅。
中午何念捧着饭盒进来办公室,继续埋头看她的视频。“群众对帅哥的宽容度是很高的。你现在搞办公室恋情,就不算潜规则了。”
秦老板甩甩碍事的刘海,掐灭烟头:“我自己的地盘,想怎么搞怎么搞。想被潜得排着队呢。”
何念笑得一口饭喷出来,一手挡住脸,一手抽纸巾。“你真的……挺幽默。”
“我仔细比较了,被老板潜规则和跟老板谈恋爱哪个更划算。确实潜规则省事省心,更适合我这种沉迷工作的大忙人。唉,但我虚荣啊~可耻的虚荣心!”何念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他。
秦老板冷哼一声:“你倒是真拿自己当回事儿。”
“不当回事儿,谈也是不当回事儿的谈法。”
“……”秦老板又被噎得说不上话。“滚吧。老子耐心有限,早点想清楚了,跟我回家。”
何念挑挑眉:“呵!你居然还没家室?又是个万恶的不婚主义守财奴。”
“滚!”忍无可忍的老板,一拍桌子,把人驱逐出去。
整个下午,开会开得心不在焉,脑子里最后翻来覆去围着这个“又”字打转。
肯定不是那个还在上学的小青年。
也不知道还有哪头老狼盯着这只疯疯癫癫的羊。
不对,自己分明不老!
“警告你,放规矩点,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立刻滚蛋。”胡思乱想想间,看了眼坐着角落埋头记录的何念,发了条信息过去。
何念瞟了眼手机屏,继续打字,没理会。
对于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和以下犯上,他几次想把人开了,还是忍住了。此刻忍得有点辛苦。作吧,哪天玩腻了,立刻让你滚蛋。
一起玩乐的朋友,被他最近越来越偏的画风,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草,你整成这样,来消费的还是被消费的。搞得兄弟们很没面子。”
他郁闷地吐槽:“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儿。”
一顿酒喝完,茅塞顿开,自己傻了,居然到现在啥也没送,难怪呢。
连夜安排助理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第二天穿了一身黑衬衫黑西裤,拿着礼物盒子溜达到公司。
好不容易等到饭点。
何念捧着一份汉堡薯条进来,冲他举个躬,过分的90度鞠躬,礼貌得有点冒犯。
日日如此,他见怪不怪。招招手:“过来。”
何念坐他对面,埋头开始啃汉堡。
“今天怎么不学习了?”他手摸进抽屉里取礼物,面上冷酷地问。
“这个吃得快。”说话间,小半个汉堡已经不见了。
“……”好好地台词被她堵回去了,他黑着脸把盒子堆她面前。“要啥直说。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一脸莫名其妙的人,瞅了眼盒子上的logo,扑哧一笑。
秦老板心中暗笑。果然,早说嘛~耗这么久!
“其实吧~你如果不介意当小三,今晚就可以。倒也不必如此破费。”何念吸了口可乐,笑容渐渐收起:“他还在国外,一直拖着没分手。”
“在国外就失联了?!少胡扯,给我耗时间!”说完又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睡个觉管她有没有男朋友,就算有老公也不关他毛线事。
何念把食物袋收起,擦干净桌子,勾起一边嘴角坏坏地笑着说:“他顾着看美女呢,没时间看信息。还是当面说吧。毕竟剧本都想好了。”
出门前,拍拍他的脸。“快回来了,再等两天。勤快点去健身房,别偷懒。”
霸道总裁盯着礼物盒子,郁闷了一下午。
现在的学生都玩得这么野,就不能耍完一个再到下一个。等人回来了,安排人去敲打敲打,花老子的时间游山玩水,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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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妮频繁地来探班,“不想回家、不想实习、不想谈恋爱,我是不是得抑郁症了。”
两人坐在公司楼下的奶茶店,并排坐在窗前,咕嘟咕嘟地吸着珍珠吃。
看到一个高高瘦瘦西装革履的卷发男士,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刚还在抑郁的人,立马来了精神,甩甩头发,看向何念,压着嗓子问道:“口红没脱吧。”
何念点点头,继续茫然地看向窗外。
“靠!这种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的成熟男人,太致命了。”陈可妮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把装满珍珠奶茶的肚子吸回去。“我要减肥了。”
那个致命男人,步步逼近,停在了两人面前,敲敲玻璃,对何念勾勾手。旁边的陈可妮从屏息到瞪眼,最后用羡慕嫉妒参杂着困惑的眼神看向何念。
“我老板。不用理。”何念低头吸了口奶茶,掏出手机,发信息过去:“老板,下班快乐!”
“这…这颜值,你敢说不像私生子!”陈可妮尖叫。喊完瞟了眼窗外的人,低头咬上吸管。
男人双手插兜,站在窗外瞪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明天不用来了。”发完信息,把手机扔在桌上。
何念第二天真请了假。
倒不是多硬气,纯粹巧合。
她接的一个私活,邢超然他妈妈的旗袍工作室开业了!她负责了品牌宣传册和店面壁画的设计,被邀出席,盛情难却。
秦老板气坏了,吩咐助理把何念的桌子收拾了。看着那箱东西碍眼,大手一挥,让人丢出去。
助理不敢插话,又不好把何念的私人物品丢了,把箱子堆在了杂物间。
何念冷着一张脸,不和人亲近,小小年纪端茶端水的眼力见没有,一心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这种戏码就很迎合大众的爽点,三三两两挂着隐秘的笑窃窃私语。
老板抱臂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窗外忙碌以及表演忙碌的人,心里冷哼:“人缘真差!”
再说何念,公司的危机暂不知晓,现场的遭遇同样不痛快。
她特地穿了一件改良款的旗袍,墨绿色的绸缎面料,秀着同色系的兰草暗纹,长裙及裸,斜盘扣圆立领,只露出两条白嫩纤长的手臂。
按道理应该配个翠玉镯子和翠玉吊坠的。可惜她没有,没有又不能用劣质的替代。带了一对珍珠耳钉作罢。
熬夜赶画稿的人,睁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来不及收拾头发,路上潦草地扎了个低马尾。
朴素至此,全靠颜值和身材撑着。走进工作室的时候,整个大厅肃然安静下来,空气里出现几秒的留白。何念下车后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微微泛着红,茫然地在人群中寻找主人公。
意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江女士和秦嘉礼。好巧不巧,江女士穿了一件同色不同款的旗袍。曾经也是荧幕前的女神,可惜败给了岁月,胳膊和肚腩上勒出的肉痕,让整个人有了几分老态。对视的瞬间,江女士的脸黑了,花了大价钱提上去的法令纹耷拉下来。
秦嘉礼清瘦了许多,整个人干扁得撑不起衣服,风过时整个人有种微微晃动的错觉。看到何念,瞬间的惊讶后厌恶地别开目光。
富太太的圈子真小,何念默默感慨一句,平静地移开视线,在珠光宝气的人群中继续找寻。对于何念的无视,江女士不悦的同时生出几分诧异,毕竟她拒绝的姿态已经摆好了。
邢太太戴着一块能压弯脖子的黄玉吊坠,穿着绣着金线的旗袍,左右牵着几个姐妹,边热络地聊着,边点头招呼何念过来。
“看看我的大美人,把我们这些老脸都比得没底儿搁了。”邢太太笑着腾出一只手牵起何念的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圈。
“全靠姐姐送的裙子遮住我的一身穷酸呢。快别取笑我了。”何念转了一圈,展示自己身上的旗袍。
何念刚进门时震惊全场的亮相,让邢太太颇感自豪。没有比那几秒的沉默,更能证明她的设计之美了。何念这么一说,省了她王婆卖瓜,乐得眼睛都没了:“这张嘴!”
原本由她来主持的新款展示环节,临时起意交给了何念。“去找小佰,他给你稿子。”
何念原本打算露个脸就撤的,临时接了差事,只能躲在二楼的角落背稿。
江女士和秦嘉礼的话题不可避免地聚在何念身上。“什么刑警?在逃犯还差不多。”秦嘉礼冷笑一声。
“我就说嘛,我还特地去问了超然,听说是你家收留的远方亲戚。”
秦嘉礼一听何念居然恬不知耻地跟自己家攀上亲了,气得差点当场发作,扫了眼来来往往的人,拉着江女士往楼上走,“换个地儿说。”
找了间休息室,秦嘉礼呼出一口恶气:“狗屁的亲戚。我家保姆的野崽子,她失踪了,念及旧情只能养着。是个白眼狼,脑子还有些问题。”然后把何念分不清鞋油和胶水,烤箱和微波炉等等的蠢事,喋喋不休地讲了一堆。
江女士听得先是震惊之后是羞恼,替徐南一觉得没脸,绝口不提自己儿子和何念的关系了,含含糊糊地说:“早不联系了。”
隔壁的何念,听了个开头,带上耳机,专注背稿子。
下楼的时候经过,听见二人还在恶言恶语地聊着自己,恶作剧的心思顿起,靠着门框,轻轻用脚尖支着自动门,挂着一丝冷冷的笑,先是看向秦嘉礼:“你这人都被捉奸在床了还是不懂隔墙有耳的道理!”然后目光转向江女士,干净利落地说:“你儿子被我甩了。”然后饶有兴味地眨眨眼,收起脚,款款下了楼。
留下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的两个人。
“别听她胡说。脑子有病。”
“神经病!”
“她妈走了,刺激的,几年前就有问题了。”
两个人相互递着话,勉强拾起面子,匆忙下了楼。
何念站在台上,落落大方地作完讲解,又亲自穿上身,逐一做了展示。
邢太太意外地知道何念居然真是个模特,又惊又喜,觉得今天给自己长了大脸,当场把那块拳头大的黄玉吊坠挂在了何念脖子上。
她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淡定,人多的地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幸好做了一年多的模特,站在台上的时候把台下的人全部想象成镜头,勉强撑完全场。
下午的茶话会,何念露了个脸,加了几个要找她当模特的富太太的微信,匆匆告辞了。
艰难熬过了一天,在地铁上刷到秦嘉礼的朋友圈,看着她和邢太太亲昵的合照,心中一阵烦躁。
她的不烦躁不是没来由,前脚刚走,秦嘉礼和江女士在那圈人面前,明里暗里编排了好多她的坏话。加了她微信的几个富太太,一直没有下文。
就连邢太太都有好几个月没再联系她。
好在她太忙,顾不上在乎这些,大二开学不久把邢太太工作室的兼职也辞了。